李婉瑩在腦補什么苦情戲呢?嘉懿眼角的余光瞅見她自個兒在那滿腦子想東想西,一時間竟有些難懂人類女人了,可她娘也是人類女人呀,就沒見過她娘成日里有事沒事胡思亂想,還把自己腦補成一個受害者,這是哪來的戲精?
嘉懿說是來和蕭嶸談交易的倒也沒錯,盡管她到最后的目的只是為了弄清大夏國師的下落。先帝駕崩之后這個素來神秘的國師便不見蹤跡,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但嘉懿知道,此人身上懷揣著大夏傳國玉璽,局勢未穩(wěn),他多半是藏了起來。
而蕭嶸是先帝親立的儲君,而今亂世之局國師避于凈土等待太子根基穩(wěn)固,再站出來將傳國玉璽交還,倒也不失為一個可靠的計策。只可惜的是蕭嶸三世為儲,早已將自己前兩生所余下的福運揮霍了個空,再者他的命格早已更改。
從蕭嶸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嘉懿便走了,反正留著他也活不了多久,便是留著他的命將來也威脅不到自個兒。李婉瑩瞅見嘉懿走了,忙就起步朝蕭嶸這邊走過來:“殿下,方才那丫頭分明來勢洶洶萬一她暗地里偷襲……”
“你是在說孤的功夫連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都不如么?!”雖然李婉瑩是出自一番好意,但她的這番好意究竟是為自己,還是為蕭嶸就有待商榷了。畢竟李婉瑩也確確實實如嘉懿所言的那樣,她出現(xiàn)的時機有些過于巧合了。
正好在三年前先帝為眾皇子選妃的那日晚上,在他從崇文館回東宮的半道上,一群潛伏在暗處的刺客就要出手,他本來是可以安排走那條路吸引刺客的。為的就是要把一直以來藏在暗中對付自己的幕后主使揪出來,卻偏偏功虧一簣。
蕭嶸自己已經做好了負傷的打算,偏生李婉瑩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沖上來替他擋了最致命的那一劍。就這樣他被這個豁出性命來替自己擋劍的女子震撼了,隨著接觸的越來越多,他逐漸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趣的地方很多很是吸引他。
如今相處的時日長了,他更是早已將李婉瑩視作了此生唯一,東宮內院只有李婉瑩這一個女主人。但方才聽了嘉懿的話以后,他這才清醒地意識到李婉瑩不過一個知府衙門主簿之女,又是從哪里得來的機會能進入皇城的?
三年前的那晚恰逢是貴妃的生辰,年年貴妃生辰都是大辦的,而京中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吏和嫡系家眷才能得以受邀進宮賀壽。能來參加宮宴的千金,地位最低的背景也是正五品太子冼馬,可是偏偏李婉瑩一個從八品小官之女就出現(xiàn)了。
正好還是在他遇到刺客的時機出現(xiàn),又如此機緣巧合的替他擋了一劍。
蕭嶸現(xiàn)在看李婉瑩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偏生李婉瑩也是個沒多少眼力見的,壓根兒沒覺著蕭嶸已經對自己不耐煩了。剛剛她不過就是那樣一說罷了,畢竟那小丫頭年紀不大能殺人無聲,足以證明對方的武功是在蕭嶸之上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他要是這個時候死在一個小姑娘手里,她接下來可該怎么辦?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她所有的重心都在他的身上,從前只是在一本書里當他是一個紙片人一樣喜歡著,但眼下他是真真切切地站在她身邊,是她的丈夫。
她還要當皇后呢,蕭嶸不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么?男主就應該無論什么時候遇到危險了,都會有替他擋災的炮灰才對,但是方才那些能擋災的炮灰兩個聲響也沒有的,就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秒了,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遺忘了什么。
嘉懿沿著原路折返到藏經閣底下的暗道,在岔路口碰著了在密室里尋找她找了半晌的唐煜,后者鼻子通紅臉上還有淤青。她有些好奇:“你這是被誰打了?”
“寨主?害,剛才我聽見你的聲音在這邊,我便過去尋你,結果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有個女人掄起拳頭就砸我眼睛,我躲閃之下沒留神就撞了墻。”唐煜口中的那人就是李婉瑩無疑了,這暗道里有一塊相對而立的回音壁,聽見的是回聲。
可巧的是這密道里的陣法會移動,可見先前唐煜聽見嘉懿的聲音后,無意中撞見了李婉瑩。不過被李婉瑩給打了,嘉懿還真是替唐煜感到悲催了。
兩人回到儲糧的地方,已經有一大半的糧食被搬了出去,剩下的一些嘉懿說暫時先不搬了。這么多糧食想來經常來暗道里拜觀音的蕭嶸也是清楚的,若是這一下子給搬空了,引起蕭嶸的警惕就不妙了,她可是答應過蕭嶸分他一些的。
畢竟是正統(tǒng)的皇位繼承人嘛,說不準還真有人會支持他起事呢,京城雖亂但百姓該干嘛的還是干嘛,并沒有絲毫天下大亂國之將傾的慌亂。
“寨主,這么多糧食足夠咱們清風寨吃上三五年了。”陶盛將糧食清點完畢,又拿著算盤對比了一下清風寨的人口做了一筆清算,當然這三五年的前提是自家寨主不會去擴張自己的領土。到時候人口增加了,這些糧食也就消耗的快。
嘉懿轉頭看了眼唐煜:“你們倆帶人把糧食運回去?!?p> “寨主呢?”陶盛問。
嘉懿:“我自有事要去做,你們回去之后跟我爹娘說一聲,我要離開個兩三日功夫。對了這兩日我不在寨里,你們多幫我盯著我哥哥些,他和那越王妃走得頗是近了些,到底該注意些的還是要注意著,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走了。”
唐煜望了眼陶盛,兩人上前還想留住一步和嘉懿說說這糧食的事,畢竟糧食是得到了但是運回去之后放哪里呢?
清風寨的倉庫里也放不下這么多呀,不過好在一開始嘉懿就讓他們弄了板車,要不然的話光是靠著人力,怕是沒有兩三天是弄不回去的。
他們二十來人回到清風寨的時候,月亮都已經上了眉梢,稀松的星子在夜空里掛著。而嘉懿這會兒卻也不知道去哪了,面對陳大牛夫婦時,他們也只原話照說。
女兒越大,他們也就越是不了解女兒了,陳大牛夫婦都清楚嘉懿若是不愿意說的,就是去問了也是白問,并未責怪唐煜跟陶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