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軒的話成功的轉(zhuǎn)移了秦若賢的注意力,暫時將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秦若賢嘲諷道:“你這是自取其辱么?”
程懷杰等人也氣壞了,這個聶軒不是搗亂呢么!現(xiàn)在秦若賢下了戰(zhàn)書,步步緊逼,看這架勢就是想用這首詩將自己的老師拖下水,踩著老師方原登上巔峰,聶軒此舉雖然能夠暫時轉(zhuǎn)移秦若賢的注意力,可是卻會丟掉祁國文人的臉面。
“小兄弟,此等事情非同小可,你可知其中利害?”程懷杰沒有直接說聶軒不行,而是婉轉(zhuǎn)的提醒他。
聶軒點了點頭,道:“程先生放心,適才方前輩曾‘說三人行必有我?guī)?,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在下深以為然,故對這位秦公子的大作揣摩幾番,已有所得,在下雖不才,在他國才俊面前,也想一試?!?p> 聽到聶軒所說的這番話,在場的人都怔住了。方原何時說過‘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樣的話?但是很快大家就反應過來,聶軒所說的,不正是剛才方原所言的總結(jié)之語嗎?竟然如此精辟,振聾發(fā)聵!不由得看向聶軒的眼神都變了,變得不可思議,變得肅然起敬。
看來這個小子,或許真的能夠帶來驚喜,一時間,大家對聶軒便多了幾分期待,同時心中也升起一股希望,或許,祁國文人的顏面還可保存。
方原先是眼睛一亮,目光露出贊許之色,然后笑呵呵的看著聶軒道:“你所言甚妙,剛才老朽所說的,不如你?!?p> 聶軒躬身施禮:“晚輩不敢當?!?p> 方原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不如你’便讓在場所有人都如遭雷擊一般呆立當場,能讓當世大儒,文壇第一人,被天下讀書人敬仰的當世圣人方原說出這么一句話,在讀書人眼中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稱贊!
就連秦若賢,都是這么想的,他雖然非常想證明方原德不配位,但那他也只是覺得大家給方原的這個‘位’太高了,并不是否認方原的‘德’。
當然,這其中也未必不存在方原在秦若賢面前故意捧聶軒的意思,既然聶軒敢站出來,能說出那些話,方原對他也是很看好的。
剛才方原對眾人所說的話,秦若賢也聽到了,但是沒想到聶軒竟能夠?qū)⑵淇偨Y(jié)的這么精準,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竟隱隱具有幾分先賢遺風!
這使得他極為震驚。
“秦公子,在作此詩之前,我想與你打個賭。”聶軒忽然對秦若賢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哦?如何賭?”秦若賢有些意外,沒想到聶軒會提出如此要求。
程懷杰等人也不知聶軒此為何意,紛紛看向他,等著他作出解釋。
聶軒笑了笑,道:“剛才秦公子所為,先是對我祁國文人做出的挑戰(zhàn),接下來又是步步緊逼,方前輩不屑與你一個小輩計較,你卻咄咄逼人,我雖然只是鄉(xiāng)野之人,但卻也深感受辱,所以,我要與你賭,你敢不敢?”
此時的聶軒,哪里還有剛才懵懂無知的表現(xiàn),轉(zhuǎn)而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情,讓祁國一眾文人頓感熱血沸騰。
秦若賢沉吟片刻,道:“如何賭?”
他剛才在心中也作了一番算計,雖然這聶軒看起來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無能,但是剛才下面的那一幕他仍然記憶猶新,這書生分明就是詩興大發(fā),繼而辭窮,才沒有做出詩句來,這就證明他的詩才并不驚艷,縱他有千般能耐,今日所比,只是詩才,他秦若賢的贏面很大!
所以,他決定賭!若是在這個無名之輩面前低了頭,如何對得起趙國第一才子的稱呼?又如何回去面見自己的國君,父親還有趙國那千千萬萬的讀書人?
此局必賭,賭之必贏!
聶軒笑道:“其實也沒什么,主要就是為了祁國讀書人的臉面,所以,賭的,也便是個臉面,若我的詩更好,以后我便是你的老師,你見我需執(zhí)弟子禮;若你贏了,反過來便是。”
聽到這話,眾人嘩然。
這個賭注,的確有些大,但是卻又極為的不公平。
這時與秦若軒隨行的一名女子站出來說道:“你這賭注不公平,秦公子名滿天下,你卻是一介無名之輩,若你贏了,秦公子便尊你為師,你得了無上榮耀,可是若秦公子贏了,也不過是多了你這么一個不成器的學生罷了,又有何好處?提出如此賭注,你還要臉不要?”
眾人聽罷,雖然表面上未顯露出來,但是心里都是深以為然的,明顯聶軒這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手段。
只有方原,眼睛瞇得更笑了,頗具意味的看著聶軒。
聶軒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卻振振有詞的道:“姑娘此言差矣,這是賭局,賭注都是相同的,與名氣何來關(guān)系,又哪里來的不公平?同樣都是十兩的銀子,難道因為其中一塊是丞相府中的元寶,它就比丹江漁民手中的碎銀子值錢么?姑娘這話才是沒有道理?!?p> 聶軒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也是對的,因為不管是哪個國家律法都言明: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強調(diào)的便是一種平等的關(guān)系,但是事實上,是真的如此嗎?自然不是,但是誰又不能明擺著說出來,聶軒就是利用這種漏洞,以自尊做要挾,逼著秦若賢與他賭。
秦若賢若是不敢賭,便輸了。
就好比一個人與一條狗打架,贏了不會有人說他厲害,去贊美他,但若是輸了或者被狗嚇跑了,別人便會笑話他還不如一條狗。
“我與你賭!”
事情已經(jīng)到此地步,他想不賭也已經(jīng)不行了,他此刻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前方是一條狗,身后便是萬丈深淵,退一步便萬劫不復,只能上前把狗打死或者趕走,若是不幸被狗咬死,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認命。
“好!”聶軒笑道:“秦公子果然正人君子,那既然是開賭,我想確認一下,秦公子可需要重新拿一首詩來替換現(xiàn)在這首?”
秦若軒冷笑一聲,道:“不用?!?p> 聶軒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便獻丑了!”
說罷,走到石桌前,拿起毛筆,蘸上濃墨,‘刷刷刷’的在紙上書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