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不失禮貌又深得吾心的請求,胡慶自然是欣然允諾。
擺駕御香樓,已經(jīng)有七八位官員開了單間,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恭候胡慶大駕光臨了。
這些官員有縣丞,主簿,典使,文書,巡檢,甚至連王文之的師爺,都來了。
大家對胡慶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讓胡慶非常受用,一面謙虛的表示自己無德無能,又一邊欣然的接受大家的吹捧,在這一刻,胡慶仿佛來到了人生的巔峰。
沒錯,是巔峰,因為很快,他就要走下坡路了。
酒席之上,大家頻頻向胡慶敬酒,在詆毀王文之種種作為的同時對胡慶歌功頌德,胡慶在大家眾星捧月的愛戴下,自然是酒到杯干,來者不拒。
要說他就不怕這些人請他喝完酒之后檢舉他鋪張浪費什么的么?
當(dāng)然不怕!
就憑這些八九品甚至沒品的小官小吏,就是想告他的狀都沒有門路!這個可不是瞎說的,現(xiàn)實情況就是如此,就算走了狗屎運告到了,這些小官員人微言輕,誰又會為了他們得罪他一個七品的監(jiān)察御史呢?更何況他背后還有吏部尚書這個龐然大物。
這些官員的小心思他身為巡查御史,那是最為明白不過了,不過是想讓他在考定風(fēng)評上寫幾句好話而已,宿城縣令貪贓枉法丟官罷職,那么他手下的人都會清白么?自然不會,一定要拉出一兩個陪葬的,所以現(xiàn)在大家伙兒人人自危,來找自己拉近乎,當(dāng)然是不可避免的。
“胡大人,雖然王文之對您不恭不敬,膽大妄為,但是我等對您,可是沒有半點不敬之心啊,大人明鑒?!敝鞑疚簭姸似鹁票?,向胡慶說道。
“好說好說?!焙鷳c也端起酒杯,與魏強碰了一下道:“魏主簿大可放心,我胡某人定會明察,不會遷怒旁人的?!?p> “大人,其實我們還想您能夠在考定風(fēng)評上面為我們美言幾句,若是能如此,定當(dāng)厚報。”縣丞馮靜也敬酒道:“我等不求升官,只求不被王文之牽連即可?!?p> 胡慶故作不悅道:“我又豈是那不明是非之人?今日你等像我檢舉揭發(fā)宿城縣令王文之的種種罪行,是有功之人,又何來牽連?”
胡慶此言一出,大家都紛紛撫掌,一波波的彩虹屁接踵而至,吹的胡慶宛若置身云里霧里,好不快意。
不知不覺的在推杯換盞之中,胡慶醉倒了。
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頓感覺頭疼欲裂,醉酒后的眩暈感讓他再次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看來昨天真的喝多了,怎么回來的一點也記不起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被人抬到了床上,衣服也被脫了,只剩下內(nèi)衣,床褥都是干凈的,還帶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茉莉花香……
嗯?胡慶皺起眉頭,哪里來的茉莉花香?猛地轉(zhuǎn)頭,頓時臉色大變!
在他身旁,赫然還躺著另外一人,還是個女人!一個只穿著薄薄的內(nèi)衣,香肩還露在外面的女人。
胡慶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快要炸裂開來,冷汗頓時不住的向外冒著。
這女人是誰?京官嫖宿,那可是罪??!雖說不是什么大罪,但是這監(jiān)察御史定是當(dāng)不了了,免不了要掉上一級兩級的。
女人轉(zhuǎn)過頭來,睜開眼睛,看到胡慶,猛然露出驚恐的神色,張嘴便大聲呼救:“來人??!救命!”
這一叫,給胡慶徹底嚇壞了!救命?難道自己不是嫖宿?看架勢,情勢遠遠要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就在胡慶反應(yīng)過來去捂女子的嘴時,房門一下子被推開,沖進來一個人,赫然正是縣丞馮靜!
馮靜一見到床上的胡慶,頓時勃然大怒!
“你……你……你個奸佞之徒!我……我與你拼了!”說著,馮靜便向胡慶沖去,將胡慶從床上一把扯下來,摔在地上,然后騎在胡慶身上就是一頓胖揍。
床上的女人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不住的抽泣著。
馮靜打得雖然看似挺猛,不過胡慶雙臂牢牢護住了頭部,雖然很疼,但是卻沒有打到臉。
“馮靜!你好大膽,竟敢毆打本官!”胡慶一邊躲著馮靜的拳頭,一邊喝道。
馮靜面色漲紅,怒道:“呸!你個狗官,你睡了我的小妾,居然還說我大膽?我今天打死你算了!”
聽到這話,胡慶心里‘咯噔’一聲,頓時傻了。
這女子是馮靜的小妾?那自己又怎會在馮靜家中?不是應(yīng)該在驛館的么?一時間胡慶千思百想,仍無半點頭緒。
這時,只聽外面有人喊道:“縣尊大人來了!”
一聽到這話,胡慶頓時感覺整個人如墮冰窖,從心里往外涼……
“縣尊大人怎么來了?快攔住他!”馮靜也是很慌,連忙吩咐通報的仆從。
畢竟家丑不可外揚,就算是縣令也不能讓他知道。
他本來揍向胡慶的拳頭,也停了下來,胡慶露出臉來,和馮靜正好來了個對視,頓時無邊的尷尬……
王文之此刻很急,一大早就被人告知,縣丞昨日飲酒中風(fēng),此刻危在旦夕,請他過去見最后一面,縣丞馮靜與他共事多年,可謂是情同手足,出了這等大事,他怎能不急?
心急火燎的感到了馮靜家中,卻不想看到了這樣一幕。
當(dāng)他進到屋子中時,馮靜還騎在胡慶身上呢!而他那個嫵媚貌美的小妾,正縮在床上的角落里哭的梨花帶雨,肝腸寸斷。
再看胡慶衣冠不整,馮靜怒火中燒,王文之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這馮靜,居然設(shè)了這么一個局。
他雖然不喜歡官場上的勾心斗角,但是他作為一個頭腦靈活的讀書人,卻一點都不傻,一下子便抓住了其中的微妙,這個絕佳的時機,他若是不把握住,那這縣令,真的不做也罷。
“這……胡大人,你為何會在此?”王文之露出一副驚詫的神情道:“我與馮縣丞正在商討乞巧節(jié)的防火事宜,卻不想在這里碰見大人?!?p> 看到王文之那一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樣子,胡慶哭的心都有了。
求推薦,求收藏,另外,縣丞姓馮,之前好像提過一嘴,姓吳,現(xiàn)在更正一下,縣丞姓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