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西剛踏入翠微亭的大門,便暈了過去。
當(dāng)她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剝?nèi)チ松弦?,一條鎖鏈將她四肢都捆縛在了地上,無法移動。
一個黑髯大漢正坐在她的身邊,肥膩的腰身上,沾滿了紅色的葡萄酒污跡。
“救命啊!”謝晚西大叫起來!
“哈哈……”那個大漢低頭看了她一眼,一雙大手趁勢在她的身上游走了一遍,“晚西,我可是想了你很久了……”
謝晚西看見了旁邊站著的秦思。
“思思姐,救我……”
“救什么救啊,晚西,羅大人看上了你,是你天大的福分啊……”秦思將手搭在虬髯大漢的肩膀上。
在翠微廳的這間屋子里,秦思還是外面那身裝束,只是,背后多了一條白色的毛絨絨的尾巴,不知道是怎么長出來的。
“救命??!”謝晚西只得拼命的大叫。
“哈哈,你再怎么叫也沒用啊……”那個虬髯大漢大笑著。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翠微廳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晚西!”一個人影從破碎的門口沖了進來。
他的手中提著一柄普通的長劍。
謝晚西抬頭看見那個人影,不管不顧的大叫了起來:“先生救我!”
她直到現(xiàn)在,其實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別怕!”那人說到,“我剛才說過,買了你的劍,就得匡扶正義,就得鋤強扶弱……就得……”
他一劍將一個從天花板上撲下來的人影穿了個通透,前進了一步,離謝晚西又更近了一點?!啊蚋鼜娬叱鰟Α?p> 前后共六個人向溫涼撲了過來。
溫涼用手中的劍,一瞬間就將他們都刺到了地上。
秦思驚恐地看著他,手指著他,嘴巴張得老大。
原來那種清新干練的風(fēng)范蕩然無存。
“啊!來人啦,殺人啦!”她大喊起來。
這里是御器坊!
這是她的地盤!
她沒理由害怕的啊!
可是她的腿還是忍不住在顫抖!還從來沒有人敢在這里動手的!并且,那人來勢洶洶,轉(zhuǎn)眼間這屋子里就擺滿了尸體。
“哈哈,你再怎么叫也沒用啊……”那人說到,隨手砍瓜切菜一般將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試圖拖延他步伐的人給刺倒。
“慌什么!”虬髯大漢站起身來。
隨著他站起身來,屋子里陡然多了一陣涼意。
地面的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咔嚓咔嚓地向著溫涼所在的地方蔓延過來。
“別忘了,這里是你的地盤!”虬髯大漢說到。
溫涼在地面的冰霜即將覆蓋上他的腳面的時候抬腳,一腳踩碎了一朵隱藏的冰花。
這是冰覆陣,用來束縛和延緩對手的行動的。除了物理意義上的延緩之外,還能降低特定對象的反應(yīng)速度。
但是在成陣之前極其脆弱,看起來很厲害,但是陣眼不過是隱藏的一朵小小冰花而已。
隨著溫涼踩碎了那一朵隱藏的冰花,室內(nèi)的寒氣乍然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溫涼已經(jīng)來到了翠微廳的中央。
秦思繞開他,沿著墻壁,想要跑出門去。
溫涼反手一劍,將她刺了個透心涼。
“為……為什么……要殺我……?”秦思捂住胸口,緩緩回過身來。
她的身后是雪白一片,那只毛絨絨的尾巴,正是從那片雪白的山丘溝壑之中長出來的。
“不為什么,”溫涼說到:“其實,我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殺你了?!?p> 那時候,溫涼便已經(jīng)知道了她在謀劃著什么。
她想要討好姓羅的這位巡守使,將謝晚西獻上。
之所以溫涼沒有動手,其實真的是,懶得理這些事而已。
溫涼走向虬髯漢子,“你叫羅興安對嗎?”
“你……你是誰?”虬髯漢子拔出劍來,橫在自己身前。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柔弱,從靈力波動來看,只有第三境的實力,可是,剛才殺他的手下的時候,卻是十分的干脆利落。
手法方式,竟然仿佛有自己揮劍的樣子。
“我叫溫涼!”
虬髯漢子眼中有疑惑,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可知這里是哪里?”虬髯漢子說到,“御器坊可是陳如初的……”
“剛才在門外已經(jīng)被我殺了。”溫涼淡淡地說到,“你沒聽過我的名字,也很正常。等下楚驍亭過來,他應(yīng)該會告訴你我是誰的?!?p> 虬髯漢子只是外部粗狂,其實早已經(jīng)用秘密手法聯(lián)系了自己的靠山,黑沙會執(zhí)事楚驍亭。
在幾個月前黑沙會那一場翻天覆地的刺殺風(fēng)雨中,楚驍亭本應(yīng)該死于沈辰之手??墒巧虺絽s轉(zhuǎn)而將楚驍亭又勸說了過來,于是楚驍亭便又繼續(xù)做了黑沙會的執(zhí)事。
“現(xiàn)在,你可以將她放了嗎?”溫涼問。
虬髯大漢的身邊,謝晚西被鎖在地上,動彈不得。
聽見溫涼的言語,虬髯大漢冷笑了一聲,隨手將劍架在了謝晚西的脖頸上。
現(xiàn)在這屋內(nèi),活著的便只剩下了他、溫涼和躺在地上的謝晚西三人。
“如果我說不呢?”虬髯大漢說到。
“愚蠢!”溫涼說到。
于是兩人便陷入了僵持。
溫涼找了張還算干凈的椅子,坐了上去。軟軟的絲絨,淹沒了他大半個身子。
他用劍剔著自己的指甲。
虬髯大漢拄劍在謝晚西的脖頸邊,一聲不吭。
兩人都在等待著。
等待著能打破僵局的那個人的到來。
謝晚西咬著嘴唇,眼角淚水一滴一滴無聲的滴落。
此時,她哪怕有一千萬個后悔,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僵硬的空氣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大概五分鐘,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那是一隊人馬同步行走才能形成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門外戛然而止。
然后一個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長著一張瘦削的臉,臉上有一道從左上額到右下頰的刀疤,讓他看起來又兇又惡。
他只看了溫涼一眼。
然后徑直走向虬髯大漢。
虬髯大漢的臉上剛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然后便倒了下去。
黑沙會控制屬下的方式之一,是會在他們的心脈上刻下一個特殊的爆裂陣。平時什么事都沒有,要用到的時候,只需要控制者心念一動就可以了。
“溫先生,對不起!”
這便是楚驍亭。
即便是他努力從臉上擠出謙卑的笑容,依然看起來又兇又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