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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卻無端恨轉(zhuǎn)長

第四十八章

拋卻無端恨轉(zhuǎn)長 思頤 4272 2023-12-17 20:00:00

  01.

  呂幽和煒彤悄悄跟在司寇逸后邊,穿過喧鬧的人群,逐漸來到城外,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周圍漆黑一片。

  司寇逸突然停下,大喝一聲:“出來吧,別藏了?!?p>  見已經(jīng)暴露,呂幽便不藏了,徑直走出來。

  司寇逸緩緩轉(zhuǎn)身,卻在看見呂幽身后的煒彤時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恢復(fù)了平靜,玩味地仔細(xì)端詳起呂幽。“呂小姐,找在下何事呀?”

  “廢話少說,快給我?guī)煾附庵?。?p>  “師父?”司寇逸冷笑一聲,尾音拉得極長,“原來那只松鼠精是你師父呀,呂小姐,你的家人還真不簡單,一只鹿精,一只松鼠半妖,不知眼前這位是你的什么人呀,他也不簡單,是只大妖,只可惜啊,不知道為何,修為只剩三成不到了。”

  “你少陰陽怪氣,”呂幽將煒彤死死護在身后,“就算只有一成修為,你想對付我也沒那么容易,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兩敗俱傷,要么你給我朋友解咒,從此咱們互不干涉?!?p>  司寇逸和二七倒也不廢話,二七的大刀直挺挺地沖呂幽砍過來,司寇逸將腰間的玉佩拔下,瞬間變成長劍和短刀,也氣勢洶洶地朝呂幽沖過來。

  呂幽反手將煒彤推去遠(yuǎn)處,又迅速立下結(jié)界將她保護起來。隨后,從衣袖中抽出自己的長鞭,同司寇逸和二七纏斗起來。

  煒彤也沒有閑著,用石道士教她的道法,將準(zhǔn)備好的符咒裹在箭上,瞄準(zhǔn)二七的腳邊,趁他們打斗的間隙,悄悄將二七圈了起來,待二七反應(yīng)過來時,陣法已經(jīng)布下,呂幽趁其不備,一鞭打在他的右手,大刀瞬間落地,煒彤口中念念有詞,二七被困在陣法之中,這是渾源教最高級的陣法之一,專門用于牽制和困住敵方。

  少了二七的進攻,呂幽便能專心致志地對付司寇逸,司寇逸的招數(shù)看似簡單,卻招招致命,稍有不慎就是重傷,且道行不淺,呂幽漸漸處于下風(fēng),煒彤想要幫助父親,可所有的符咒都被司寇逸巧妙地躲開不說,連桃木劍也被其斬斷,煒彤只能在結(jié)界里干著急。

  呂幽顯然也意識到了眼前的困境,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司寇逸卻有種在游戲的感覺,呂幽覺得他并未使出全力,但無論他在圖謀些什么,自己是不能再這么耗下去了。

  呂幽突然變出巨尾,一尾甩在司寇逸的身上,司寇逸來不及躲閃,結(jié)結(jié)實實地被甩出三丈遠(yuǎn),呂幽化為原形,一口吞下被困在陣法中的二七,解除結(jié)界,煒彤迅速跳上父親的蛇身,緊緊抱住。

  巨蛇一擺尾,地面瞬間裂開一條縫,呂幽帶著煒彤直沖云霄。然而還沒有多久,倏地一道深紫色光芒突然穿過呂幽的身體,呂幽和煒彤一道重重落回地面。

  呂幽在落下前死死抱住煒彤,自己的身體重重砸在地面上,煒彤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呂幽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司寇逸已經(jīng)起身,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他緩緩蹲下,玩味地看著呂幽,“真是蛇鼠一窩,雖是松鼠和巨蟒,有意思?!?p>  射穿呂幽的深紫色光芒不是從司寇逸的方向來的,煒彤警惕地看向四周,可身體的劇烈疼痛,以及父親的狀況讓她一時間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赤芫從天而降,看著倒地不起的呂幽,笑盈盈地說:“呂兄,好久不見,我正愁去哪里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了。傳聞?wù)f你為了救女兒,只剩不到一成功力了,看來傳聞不假。”

  呂幽怒目圓視,卻說不出話來。

  司寇逸站起來,撣去身上的灰塵,“看來李兄與眼前這位是舊相識,介紹一下?”

  “你眼前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前妖王,呂幽?!崩畛嘬究桃忸D了頓,又補充道,“也就是凌垚鼓的主人?!?p>  “你們想……”煒彤強忍著劇痛,“你們究竟……究竟想做什么?”

  李赤芫用扇子抵住煒彤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這就是你女兒吧,果然是個美人?!?p>  呂幽大怒,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把你的臟手拿開!”

  “別生氣啊,呂兄,我現(xiàn)在也是個父親,我理解你,你救你的孩子,我也要救我的孩子?!崩畛嘬臼掌鹕茸?,同時也收起了笑容,“你今日若是交出凌垚鼓,我便不殺你,若是你不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p>  呂幽還沒來得及說話,司寇逸先開了口,“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只要你交出凌垚鼓和你女兒,我便讓二七給那只松鼠解咒。”

  “你別得寸進尺,”煒彤惡狠狠地看著司寇逸,“你這哪里是讓步。”

  呂幽已經(jīng)耗盡所有的力氣,只有鮮血不斷從身體里流出來。

  司寇逸將月牙短刀架在呂幽的脖子邊,“呂小姐,我只是想和你做筆交易,你陪我去取蘇木靈芝,并將凌垚鼓給我,我便救下你父親,給松鼠精解咒,并且將蝶蠱贈予他,如何?”

  事到如今,煒彤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你最好說話算數(shù)?!?p>  “那是自然?!彼究芤菀姛樛饝?yīng)了,便拍拍李赤芫的肩膀,“李兄,這凌垚鼓你先拿著,待我取回蘇木靈芝,再來找你。”

  “爹,對不起,是我沒用?!睙樛薜闷怀陕暎蹨I大滴大滴地落在呂幽身上,呂幽只是微笑著看她,指了指她的項鏈。

  這個項鏈?zhǔn)撬龔男【痛髦?,煒彤心領(lǐng)神會,這就是凌垚鼓。凌垚鼓由呂幽褪下的皮制成,后來又注入了尤妼的骨血,乃是件世間難尋的寶物。但這凌垚鼓也不是誰都能使用的。

  煒彤強撐著起身,將凌垚鼓取下,顫顫巍巍地放到李赤芫的手上。

  李赤芫拿到凌垚鼓,仔細(xì)端詳一番,將一股內(nèi)力輸入,瞬間便被彈出,而彈出的內(nèi)力打到李赤芫身上,他立即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司寇逸被這凌垚鼓的威力嚇到,忙去扶起李赤芫,“李兄,你怎么樣?”

  李赤芫看著手里的凌垚鼓,咬牙切齒地說:“這是真鼓,我沒事,只是沒想到這鼓竟有如此威力,我需得閉關(guān)一段時日?!崩畛嘬緩难g取出一枚鈴鐺,使勁一搖,一炷香后,戲樓老板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司寇老弟,我先走一步,等你拿到蘇木靈芝,咱們老地方見,到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p>  戲樓老板將李赤芫帶走了,司寇逸看著已經(jīng)重傷昏迷的呂幽以及趴在呂幽胸前,毫無力氣的煒彤,將劍與刀收回,將鳳凰玉佩扔在地上,玉佩變成一葉扁舟,他又將呂幽放進舟中,隨后,一把抱起煒彤,煒彤本想掙扎,卻沒有力氣,只得順勢將頭靠在司寇逸的肩膀上。

  “你靠好了,最好手能抓緊我的衣袖,這舟小,你父親占了那么多,你我可得坐在舟邊?!彼究芤菀贿呎f著,一邊坐在小舟的邊沿上。“指路吧,我們先去解咒?!?p>  小舟緩緩飛起,煒彤靠著司寇逸,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這個人那么可恨,她卻覺得心安,或許是累了吧,她說了目的地,便沉沉睡去了。

  司寇逸施法給呂幽療傷,李赤芫這一招還真是不留情面,差點要了呂幽的命,現(xiàn)在先止血,后面的事只能慢慢來了。

  保住了呂幽的命,司寇逸一低頭便看見緊抓他衣領(lǐng),睡著的煒彤,竟覺得有一絲可愛。

  02.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小舟緩緩?fù)T诹说烙^前。

  司寇逸輕輕拍了拍煒彤的背,將她喚醒,隨后一掌擊碎了呂幽設(shè)下的結(jié)界。

  阿玲聽到屋外有動靜,示意宣涼不要慌張,守好石道長,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往外張望。當(dāng)她看見司寇逸抱著渾身是血的煒彤時,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本想一拳打在司寇逸臉上,卻被攔住。

  司寇逸甩開阿玲的拳頭,“想要活命就聽我的話,先把呂幽扶進去,二七還在他肚子里,呂小姐的傷也不輕,需小心料理,你再沖動,小心她再斷幾根骨頭。”

  阿玲聽了司寇逸的話,打開門,叫出宣涼。宣涼看著眼前的慘狀,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阿玲只得踹了他一腳,指了指呂幽。宣涼這才緩過神來,和阿玲一起,小心翼翼地將呂幽抱進房中。

  司寇逸在宣涼進屋后,在阿玲的指揮下,將半夢半醒的煒彤抱進她的房中?!鞍⒘幔阆日疹櫹聼樛?,我去那邊看看呂幽,得先叫醒他?!?p>  阿玲給煒彤蓋好被子,惡狠狠地看著司寇逸,“你別想裝好人,你做這一切到底是想干什么?”

  “這一切也是我沒有料到的,”司寇逸嘆了口氣,“我沒想到這只松鼠半妖竟是你們的家人,我的任務(wù)是拿到蝶蠱,除去擋道的人?!?p>  “你瞎說!”阿玲憤怒地吼道:“石道長什么都沒做,你們卻對他下狠手,要置他于死地?!?p>  司寇逸搖搖頭,“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我必須保證沒有人會阻擋我,但現(xiàn)在,我要救他,因為我有了更好的選擇,至少現(xiàn)在,我們不是敵人?!?p>  阿玲不再說話,而是坐在床邊照顧煒彤,用法力連接起她斷掉的骨頭。煒彤疼得不住呻吟,眼淚順著滑落,浸濕了枕頭,額頭上都是汗。阿玲用手絹不停地擦拭,滿眼都是心疼。

  因為疼痛,煒彤漸漸清醒過來,她忍著劇痛,氣若游絲:“我……我爹呢?”

  阿玲見此情景,眼淚漱漱地流著,仿佛斷了線的珠子,“別擔(dān)心,你爹有宣涼看著呢?!?p>  煒彤忽然用力抓住阿玲的手,掙得滿臉通紅,“司……司寇……司寇逸呢?”

  “他……他也在你爹房里,”阿玲話才說了半句,煒彤竟急得一口血噴了出來,“你別急,他不會傷害你爹的,他帶你們回來,我看過了,你爹雖然傷得很重,但已無大礙,他應(yīng)當(dāng)是在你沉睡的時候,給你爹療了傷?!?p>  煒彤這才松開了手,又昏死過去。阿玲忙探了探她的氣息,氣息穩(wěn)了很多,應(yīng)該是太疼加上太累了,才昏過去的。

  宣涼警惕地看著司寇逸,司寇逸和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截然相反,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似乎很靠譜。但宣涼知道,他是一切罪魁禍?zhǔn)?,可自己除了看他往呂幽嘴里塞進一顆黑色藥丸,并把水遞過去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沒過多久,呂幽醒了,他想坐起來,卻無能為力。司寇逸在桌子旁坐下,倒也不客氣,給自己倒了杯水,聲音又回到了之前的調(diào)調(diào),“你別費力了,傷得太重,需要靜心休息,我剛才給你吃的藥能助你快速恢復(fù),明日你就能起身了,我還等你把二七吐出來呢?!?p>  “什么?”宣涼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吐出來?”

  司寇逸看著他那副樣子,不禁笑出聲來,“你沒覺得奇怪嗎,解咒的人是二七,他卻沒在,那是因為,他在呂幽的肚子里?!?p>  宣涼鼓足了勇氣,聲音顫抖地問:“你有什么企圖?既然你把呂伯父傷成這樣,你又為何要救人,多此一舉呢?”

  “把他傷成這樣的人不是我,”司寇逸放下杯子,覺得山泉水味道甘甜可口,自己挺喜歡的,“我本來只是想給他一點小教訓(xùn),讓你師姐乖乖聽話,陪我去個地方,沒想到,臨時出了變故。”

  “你要師姐陪你去哪里,危險嗎?”這一刻宣涼又開始討厭眼前的男人了,而且是深入骨髓的討厭,“我能去嗎,我代替師姐陪你去,雖然我懂得道術(shù)比師姐少很多,但多少也會一些。你不能既傷了師父和伯父,還要帶走師姐。”

  “這可由不得你,”司寇逸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他站起來,卻不看縮在角落的宣涼,“你師姐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你休想帶走我?guī)熃?!?p>  宣涼的這聲吼回蕩在整個屋子里,甚至吵醒了隔壁屋里的煒彤。

  “你小子吼再大聲也沒用,”司寇逸拿起玉佩抵在他的下巴上,“如果她乖乖跟我走,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那大家都能相安無事,如果你要擋道,那我就殺了你?!?p>  宣涼握緊雙拳,心一橫,“那你就殺了我,反正若不是師父撿到我,我早就死了,害怕你威脅?”

  司寇逸還想說點什么,卻被身后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只見煒彤在阿玲的攙扶下,面無血色,如同白墻地站在門口,聲音有氣無力,卻堅定無比,“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現(xiàn)在,把你的手拿開,離宣涼遠(yuǎn)一些?!?p>  不知道為什么,煒彤明明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司寇逸卻感覺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煒彤的眼神像一把尖刀,穿透了他的心臟,他放開宣涼,并且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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