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法舟上,甲板,船頭處。
此時正站立著兩人,一中年人,他神色冷峻,帶著黑色眼罩;而另一位青年侍立在旁,面露尊敬。
兩人此時正談著話。
由于法舟此處的風刮的較大,所以話傳的稍遠了一些,便會被風吹散。
青年躬身朝著中年人道:“謝過義父提拔”
中年人沒有說什么話,只是頷了頷首。
“義父,為何張大人要將這小子交由你來處置?”青年不解的問道。
這青年自然便是古武城駐城魂師劉封。
中年人不怎么講話。
而當劉封問起古魄有關的事情時,卻開口冷笑道:“哼,因為這小子就是一塊燙手的芋頭!”
劉封微感詫異,但不敢在這點上多問,只有岔開話題,問道:“那義父,為何我們?”
朱幸眼神陰厲道:“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
劉封應諾。
只是他想了一想,又問道,“義父那我們該如何處置這小子?”
朱幸嘴角微微牽起道,“你只要記住兩點。越快越好,而且一定要按照張刑長白天所說的去處理,下手重一點?!?p> 劉封微一思忖,不確定的道:“那我現(xiàn)在就去處置!”
朱幸點了點頭。
待劉封將要轉身的時候,朱幸又補充道,
“若是他傷了本源,不小心魂飛魄散,那便更好了。”
“是,義父!”
雖然劉封心中十分疑惑,為何自己的義父會對這古魄這么上心,甚至可以看出朱幸還有那一恨意。
但劉封還是不敢問。
對他來說,只要朱幸吩咐他的,他都會很聽話的去執(zhí)行。
當晚,法舟的刑訊室內,響起一陣陣痛苦到撕心裂肺的聲音。
負責刑訊的正是是劉封。
由于這事是朱幸親自交代下去的,所以劉封一點都沒有馬虎。
因為哪怕朱幸交代下的只是最小的事情,他也一定會做到最好。
劉封坐在一張椅子上,喝著茶水,而他的對面則是一個刑訊用的架子,架子上正架著已經暈厥了的古魄。
古魄的上身此時已經赤裸,此時已有六根粗大的魂釘釘在了他身體上的各處,鮮血也流淌到了他的全身。
“再弄醒了,繼續(xù)?!眲⒎夂攘撕人?,眼睛不眨的說道。
一位負責執(zhí)訊的執(zhí)刑兵提醒道,“大人,在犯人清醒的時候,如果釘入有增痛特性的魂釘,那犯人恐怕會本源損傷,不魂飛魄散,估計也會變成瘋子的。而且現(xiàn)在已經六根了,按照我的經驗,六根增痛特性的魂釘已是清醒下的極限了?!?p> “哦?那現(xiàn)在是幾倍魂釘?”劉封抬了下眼問道。
“已經是五倍了!”執(zhí)刑兵答道。
“那最高的是幾倍呢?”劉封又問道。
“是,是十倍!”執(zhí)刑兵答到。
“為什么不用十倍的?不是說過了,要用刑度最高的嘛?”劉封眼色不善的問道。
“這,五倍已經清醒下是最高的了。若是十倍,又在清醒的情況下,恐怕這犯人到了第八根的時候就會瘋掉,或者喪命!”執(zhí)刑兵解釋道。
“是嗎?”劉封了然,而后冷笑道,“嗯,那好,我就再給你們刑訊司的’地刑’再增加幾個等級!”
“這,這恐怕,恐怕不好吧,今日刑長大人不是說留著他的性命嗎?”,那執(zhí)刑兵犯難道。
“嗯?”劉封應了一聲,然后冷冷的道,“但是你們刑長不是已經把他交給了朱大人處理了嗎?所以朱大人的意思,便也是你們刑長大人的意思!”
“這!”執(zhí)刑兵眉頭微皺,感到無奈,心道沒想到自己竟接著了這么不討好的差事。
但見劉封臉色一沉,這執(zhí)刑兵也明白自己也得罪不起朱幸大人,而再想想也就是個沒有背景的毛頭小子而已,于是忙應道:“是的,劉大人!”
山崗之上,一輪血色月亮懸掛在天上,顯得十分不詳。
這血月的存在已經有數(shù)千年了,所以人們對此并不覺的奇怪。
一個扎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女孩,雙手抱膝,她那已經紅腫了的眼睛,正擔憂的看著天上的星空。
這個頭矮小的女孩身邊,還坐著一個四肢粗壯,身材高至足有丈余的少年。
相比于女孩子的擔憂,這少年卻看起來有些神情不耐。
“大壯,你說怎么辦,古魄少爺被壞人抓走了!”女孩拖著下巴神情哀傷的道。
“我們可以追??!”大壯咬了咬手指答,呆呆的道。
“怎么追???”女孩毫無情緒的問道。
“悠兒,快去做飯吧,我們先吃飯,吃飽了飯,我們就可以有力氣去追了啊!”大壯饑摸了摸已經饑腸轆轆的肚子,然后笑著期待道。
“吃什么吃?。∧憔椭莱?。”女孩是古魄的丫鬟古悠兒,她氣鼓鼓的看著大壯道。
“可是我真的很餓??!”大壯見悠兒兇自己,于是委屈道。
“嗚嗚”悠兒帶著抹了把眼淚,哭了起來,
“就知道和你說沒用!”悠兒越想越氣,她一甩辮子,側過了頭去,將下巴重重的趴在了雙臂之上,“哼,不理你了,少爺不在了,我們也都餓死,好了。”
見悠兒生氣不給自己做飯,大壯也只能委屈至極的摸了摸自己肚子,不敢答話。
安靜了片刻。
悠兒突然抬頭,天真的道,“大壯,快找找看有沒有流星!據(jù)說對著流星許愿的話,愿望就可以實現(xiàn)的呢!”
“哦,哦好的”,大壯忙抬頭,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兩人等了許久。
“啊好大的燒餅?。 贝髩炎旖橇糁谒?,雙眼犯困的喃喃道。
“大壯,以后就叫你肥豬得了,哼!”女孩撅了噘嘴,氣道。
又等了許久。
這時天空之中突然劃過一團紅光。
悠兒見到那團紅光,突然的跳了起來,她手指著那團紅光,興奮的叫了一聲,“看,流星呢,快許愿??!”
只是此事大壯已經熟睡了過去。
女孩也來不及不顧這大壯了,她馬上捧起了雙手許起了愿。
“希望古魄少爺快點回來,悠兒好希望少爺你平安無事啊。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晚上就沒有人給悠兒捂手捂腳了。還有,你如果回來的話,我發(fā)誓,悠兒一定會好好讀書的,不再偷偷的跑出去玩了!”
女孩帶著哭腔喃喃的道。
那團紅光飛的很快,一直朝著法舟飛去。
若是靠的近了,便可以看的到這紅光,其實是一個紅色頭發(fā)的中年男子,他的手腳像是噴著火焰。
中年人神色焦急,嘴里喃喃的道:“希望可以趕得上!”
不一會兒紅光便逼近了法舟,男子迅速的收掉了火光,然后左腳在虛空之中輕輕的一點,便跳上了法舟。
雖然男子已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甲板之上,可男子還特意的用右腳重重的踩踏在了甲板之上。
頓時,法舟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甲板也因他那一踩從中間碎裂了開來。
男子沉聲喝道:“張昭老鬼,給老子滾出來!”
“有敵襲!”這時候,刑兵才反應了過來,大聲高喊著。
只是他們甚至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又談何抵御敵襲呢
“快開防御陣法?!边€有訓練有素的刑兵命令著。
只是由于整個法舟搖晃的厲害,所有刑兵都亂成了一鍋粥,哪還開的了防御的法陣。
法舟刑訊室內。
古魄剛被釘入了第八個魂釘,古魄的雙眼已經漸漸的失去了生機,就連氣息也已微弱到了極致。
當那執(zhí)刑者正準備釘入第九個魂釘,突然法舟劇烈的晃動,刑訊室上的吊燈也因為法舟的震動而不斷的搖擺,光線時明時暗,那執(zhí)行者雖也是個魂導師,但由于執(zhí)行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的將魂力貫注到魂釘上,這樣才可以催動魂釘精準的攪碎切割魂格以及魂元。所以這一劇烈的晃動,使得他的這枚魂釘也稍稍的偏差了一點。
就在光線一暗的時候。一道微小的黑影,迅速的從陰暗之中竄了過去,然后黑影化為了一枚黑色細劍鉆進了古魄的眉心,之后,神奇的是,眉心的位置沒有留下任何的傷口。
法舟的搖晃也就持續(xù)了片刻,劉封和那執(zhí)刑兵也依稀的聽到外面正傳來一人的喝罵聲,
“張昭老鬼,給老子滾出來!”
“??!”先是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媽的,敢打擾本大爺?shù)暮檬?!”然后又有一聲喝罵從艙內響起,“是誰這么大膽,敢來襲擊刑殿的法舟,不想活了!”
緊接著,只見一人,袒露著上身,扛著一把巨傘,從甲板裂開的大縫之中,跳了出來。
“媽的!”來人正是張昭,口中還咬牙切齒的罵著。
只不過張昭一見到來人是一位火紅頭發(fā)的男子,而且他的右手之中還托著赤紅色的一團火焰時。
張昭便馬上止住了罵聲,他神情警惕的問道:“赤洪大人,大晚上的來砸我的法舟,你還把不把刑殿放在眼里?”
正在說的時候,朱幸也已來到了甲面之上。
“并沒有,只是飛的太極,沒有控制住,而且我也只沒把你放在眼里罷了!”那紅發(fā)中年男子嗤笑道。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張昭色厲內荏道。
“哼,廢話不多說,趕緊把古子龍的兒子交出來!”紅發(fā)中年男子神色一凜,道。
張昭聽到這話,眼睛一轉道:“什么古子龍的兒子?”
張昭心想,赤洪,看你猖狂,這么不給我臉面,雖然打不過你,但我看著你著急,我她媽的,就再拖一會兒,待會兒就算你找到了,那人也是個廢人了!
“你還真當我赤家不知道嗎?”紅發(fā)中年男子神色冷厲的道。
“呵呵,別想拿你赤家來壓我,就算你赤家再強大,難倒還想在魂殿的手里搶人不成?”張昭冷笑道。
“快點放人,這可不僅是赤家的意思,也是老殿主的意思?!奔t發(fā)男子猜測張昭在拖延,神色有些焦急道。
“老殿主,哼,怎么證明是老殿主的意思,而且老殿主不問殿內事物多年,如何,”張昭還在拖延,但他的話說到一半,卻直接被那赤洪給打斷。
赤洪目錄兇光,冷冷的道:“給你們報三個數(shù)的時間,若我還見不到人,我便燒了你們全部的人。”他聲音有如洪鐘,以便于整個法舟的人都可以聽得到。
刑訊室內,劉封神色狠厲的道:“再釘上一根!”
甲板上,
說罷,他手上的火焰一下子緩緩的竄起。
“三!”
“等一等!”張昭眼神有些緊張的道。
身后的朱幸變的神色警惕了起來。
但是赤洪并沒有聽張昭的話,繼續(xù)較慢的數(shù)道,“二!”
見赤洪右手的火焰已經足足有了一丈之高,
張昭的神色已經明顯的有了恐慌,忙急道:“讓我把話說完?!币姵嗪椴]有看自己,依然無動于衷,張昭已經沒有了高手的氣度,他轉頭朝朱幸破口大罵道:“你她媽的,啞巴了?”
“一!”
赤洪一報出“一”字的時候,右手上的火焰突然一下子竄到了近百丈之高,甲板之上頓時如同白晝。熾熱異常
而因此時法舟正飛在了百丈以上的高空,甲板上的所有刑兵無法飛天,他們看到這火紅熾熱的火焰,皆是面如死灰,心想若是這紅色火焰砸在了法舟之上,接下來必定是舟毀人亡的結局。
張昭此時早已神色恐懼,大罵道,“赤洪,你她媽的瘋子!”
而朱幸則是看了看張昭,眉頭微微的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