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支騎馬佩刀的百人隊浩浩蕩蕩向前行進,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似是走了不少的時間。
在其中豪華的馬車中,突然一道喃喃之聲響起:“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嫁人了?”
聲音從迷茫到驚訝,顯示車中主人此時的心情。
在馬車中,一個唇紅齒白,長相俊美的少年郎正端坐在軟鋪之上,他此時神色頗為古怪,時而皺眉,時而沉思,眉宇之間露出了不符合同齡人的成熟。
好半晌后,少年神色才平靜下來,隨之閉上眼睛,似是在消化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睛,感慨道“楚歌?王黎?命運還真是難以琢磨,沒想到小說中的穿越會落到我的身上。
不過既已來到此處,那前世種種就讓它隨風(fēng)而去吧!從今往后我便是楚歌了,那個楚梁的恥辱?!?p> 他穿越而來,前世名為王黎,本是地球上縱橫商場的梟雄,可世事無常,在一場商業(yè)對局中,因順風(fēng)順水,在收官階段一時大意,死于對手設(shè)計的車禍之中。
醒來以后,就接收了這位楚梁王朝三十六王子的記憶,成為了被送去景蠻的和親對象……
對于前世楚歌無話可說,如今重活一世,他必會好好珍惜,活出這一世的精彩。
略一沉思后,楚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楚梁,百洲,天元,這個世界還真是有趣!”
回味著記憶中的種種,他眼中閃著莫名的光彩,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不過緊接著他想起自己好像是要被送去和親,據(jù)說和親對象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蠻子。
對此楚歌明白,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此時外面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士卒,他這病殃殃的情況根本跑不了。
不過經(jīng)歷過前世熏陶他來說,這算不上什么恥辱,不過是倒插門罷了,若實在不行,大不了以后找機會逃走就是了。
有著前世記憶,這王子的身份對他毫無吸引力,楚歌相信只要給自己一定的時間,就能獲得想要的一切。
心中有了定計后,他的視線放在了眼前的案桌之上,一壺側(cè)翻的濁酒,兩碟散亂的小菜……
“沒想到一來就遇到這種破事,還真的是讓人傷腦筋??!”
楚歌說的輕松,嘴角卻是慢慢帶上了幾份冷笑,眼中也流露出了點點寒光。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來的,但卻根據(jù)這身體的原主記憶來看,他前不久被人給毒死了。
看著眼前的桌案,楚歌眼睛微瞇,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方?jīng)]有直接下殺手,而是用毒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那么顯然力量不夠強大,也說明自己的情況,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想到這一點,楚歌暗暗松了口氣,他此時的身體非常虛弱,怕是連殺雞都費勁,若是外面大部分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怕是連逃都逃不了。
而目前最大的困局擺在眼前,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他必須想到破局之策,要不然暗中之人見他還活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至于通知和親統(tǒng)領(lǐng),楚歌是完全沒想過的,通過記憶中得知,他如今身份非常的尷尬,以至于這一路上都不怎么受對方待見,若不是王子的身份,對方甚至?xí)屪约弘y堪。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那暗中之人很有可能藏在隊伍之中,若是統(tǒng)領(lǐng)莽撞行事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到時候要將那人找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而此時讓楚歌摸不著頭腦的是對方的目究竟是什么,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圖謀的地方。
根據(jù)以往的記憶來看,他就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王子,在王朝之中毫無存在感,若不是這次和親怕是都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如今這一走更是被當(dāng)成棄子。
這樣的身世根本沒有值得讓人圖謀的地方,將自己殺害后,更是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打敗仗被逼著送王子去和親本就夠丟臉的,本來美化一下,為了黎民百姓免受戰(zhàn)爭,還能說的過去,可若是王子死在半路上,屆時再送一個過去,那么意思就完全變了。
一個還能說是為了百姓,可若是王子死了再送,那只能說明國家無能,到時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很有可能會引起諸多連鎖反應(yīng),可以說為了顏面王朝必定會嚴查,而這和親隊伍九層會為自己陪葬。
作為縱橫商場的老手,楚歌可是知道萬事講究利字,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將自己毒死,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若是仇家,可仔細想了又想,他在記憶中也壓根沒有得罪過什么人,身處在王室之中,他身體的原主人可是個謹小慎微的性格,大多時候都躲在庭院里面看書,除非必要根本不出門。
他母親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無權(quán)無勢,在他年幼時就因病去世,且皇室子嗣眾多,他根本就沒有威脅,無奈的搖了搖頭后,楚歌直接趴在桌子上,裝死……
既然想不通對方的用意,那么就守株待兔,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只要對方還在隊伍之中,那么必然會露出馬腳,屆時他一定要好好詢問一下,這人到底想要干嘛?難道是活膩歪了?
馬車一直在前進,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楚歌昏昏欲睡之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王子,王子?”門簾掀開,隨之一道輕呼聲傳來。
楚歌一聽知道重頭戲來,立馬屏氣凝神,一動也不動。
隨著馬車的響動,他感覺有人進了車廂,隨之就聽到驚呼之聲響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聽到急切的腳步聲,楚歌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到一個身著樸素的男子急匆匆的向外而去。
這人楚歌認識,正是趕車的車夫,很顯然他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異樣,可又不敢觸碰自己,所以急匆匆跑去報信了。
王朝之中等級森嚴,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觸碰自己的,哪怕如今他成為一個棄子。
沒多久,一大片匆匆的腳步聲響起,隨著一道粗礦的聲音傳來“爾等守住四方,若有差池,拿你等問罪?!?p> 一個四十好幾,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的男子邁步跨上了馬車,三步并作兩步就來到了楚歌的身邊。
李剛在聽說王子出了問題后,一刻也不敢怠慢,立馬就趕了過來。
雖然他對這個王子不怎么待見,可若是對方真有什么差池,那么他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小心地將楚歌扶起,看著其蒼白的面色,李剛臉色一變,隨之手有些顫抖地放在其鼻翼處。
“死了?”
失聲驚呼了一聲后,他又不死心的反復(fù)嘗試,可卻還是毫無反應(yīng)。
而躺在軟臥上的楚歌,自然是早有準備,前世為了享受生活,他可是經(jīng)常鍛煉,對于游泳更是非常擅長,為此還專門學(xué)習(xí)了潛泳的技巧。
那時候憋氣可是他的看家本領(lǐng),潛水八九分鐘都沒事,絕對是專業(yè)中的專業(yè)。
雖然如今身體比較弱,但只要技巧得當(dāng),五六分鐘應(yīng)付對方還是沒有問題的,要知道人一旦憋氣超過五分鐘,心臟就會停止跳動,這也是他能瞞過對方的關(guān)鍵。
而對此毫不知曉的李剛,幾番試探無果后,面色變得非常難看,看著躺在軟榻上的楚歌,他臉上甚至帶上了些許驚恐之色。
愣了好半晌后,李剛轉(zhuǎn)眼看到桌上的酒杯,拿起來細細嗅了嗅,面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隨之冷聲道“蓮塵散!”
這是由奪心蓮子粉所制的麻藥,多用于軍伍之間,受傷的士兵只要吃下,身體就會瞬間麻木,緩解自身的痛處,可若不救治,半柱香之內(nèi)就會一聲不吭的死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后果,李剛的聲音低沉,其中更是透露著些許恐懼。
他很明白王子死在這里,接下來自己將會面對的是什么,以王朝之中的手段,他根本逃不了。
不過面對如此局勢,李剛沒有自暴自棄,也沒有肆意瘋狂,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他心中還有牽掛,還有責(zé)任。
家中妻兒讓他不能去瘋,也不能自暴自棄,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找出真兇,不讓家人受到牽連。
一念至此,李剛眼中閃過一抹狠色,走出馬車冷聲道“將伺候王子飲居的人給我抓過來?!?p> 一旁的士兵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統(tǒng)領(lǐng)的命令他們不會違背,抱拳稱諾之后,幾人向著不遠處而去,不一會兒就將三個人帶了過來。
這三人兩個中年,一個和楚歌差不多的少年,一個車夫,一個廚子,一個是侍候左右的仆人。
看著眼前的三人,李剛平復(fù)了下心情,冷聲道“這究竟是什么回事?若是你等敢有欺瞞,那么就去死吧?!?p> 到了這個階段,他的心已經(jīng)冷了,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何必在乎他人性命。
面對臉色森然的李剛,三人聞言面色都變了變。
兩個中年人被問懵了,不過涉及到性命,他們直接撲通的倒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饒命,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那少年人聽到這冷冽的話,臉上也閃過一抹懼怕之色,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暼向了李剛后方的馬車,眼中漸漸流露出期許之色。
偷偷打量了李剛幾眼后,他心中一定,咬咬牙道“李統(tǒng)領(lǐng)可是擔(dān)心王子之死,會讓您受到牽連?”
聽到這話,李剛微微一愣,隨之盯著這個面色清秀的少年,冷聲道“是你下的手”。
他可至始至終都沒有說王子,可這家伙直接咬定王子死了,那么結(jié)果不言而喻。
一直磕頭的兩個中年人,聽到這話打了個激靈,隨之將頭死死的埋在地下,渾身都在瑟瑟發(fā)抖。
毒殺王子這可是潑天的大罪,若是罪名屬實,那可是要株連九族啊!
少年自然知道事情的后果,他眼中也閃過一抹懼怕之色,可隨之挺著身子,眼中滿是瘋狂之色道“不錯,就是我下的手。
至于原因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是因為我想當(dāng)王子,你若想活命,那就讓我頂替王子,把我送到景蠻和親,若不然大家一起死?!?p> 少年如同孤注一擲的賭徒,梗著脖子,直視魁梧的李剛。
聽到這話,李剛瞬間明白了前因后果,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道“你的膽子可真大!”
眼前這年輕人心夠毒,膽子夠大,若是放在他身上是萬萬不敢想的。
“無毒不丈夫,我余波爛命一條,機會放在我面前,若使不賭,那天理不容。
李統(tǒng)領(lǐng),你就給句話吧,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見李剛沒有動手,余波知道自己的算計奏效,那么接下來只要得到明確的答復(fù),榮華富貴翻手可得。
只要此事成功,他就能夠擺脫奴仆的枷鎖,翻身做人上人,再也不用瞻前顧后,唯唯諾諾,后代子孫也不需要低人一等。
至于那五大三粗的蠻子,他根本不在乎,反正熄了燈,什么樣也看不著了,就當(dāng)被鬼壓了一下。
李剛聽到了余波的話,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要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查出來那么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了,可若是不同意的話,那么也只有死路一條,螻蟻尚且偷,更何況是他。
若是有可能,他也不想死,此時有機會,何不賭上一賭?
他可是知道這位王子并不起眼,根本沒有母族勢力,并且朝中也視其為恥辱,根本不會關(guān)心其近況如何。
心中有了定計的李剛,轉(zhuǎn)眼看著這個臉色瘋狂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贊賞之色。
這少年算計的時機很準,根本不給自己爆發(fā)的機會,若是早幾日動手,對方提出這事,那么他絕對會反手將其宰殺泄憤,然后再找一個相似的人頂替。
可如今已經(jīng)走到了景蠻的邊界,根本沒有時間尋找,顯然對方也是猜到了這一點,故而選擇這個時機發(fā)難,讓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如此心性謀略,只要不死,日后必有一番大作為。
而就在李剛感慨萬千,想要答應(yīng)之時,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讓他不由全身緊繃。
“精彩,真的是精彩,這般心性,這般膽識,加以時日必成大器,真沒想到當(dāng)年我居然收養(yǎng)了一只養(yǎng)不熟的狼”。
聽到這突然傳出的聲音,眾人尋聲望去,就見原本躺在軟榻上的楚歌此時坐了起來,正饒有興致地看著眾人。
楚歌還以為事情很復(fù)雜,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隨即他反應(yīng)過來,明白是自己以前世的角度來分析此事,故而才會將事情想的太復(fù)。
當(dāng)然主要是他沒有懷疑過余波,楚歌可記得對方是自己一次出游時偶遇的小乞丐。
更是在其瀕死之時將之救回,可以說對其有救命之恩,平日里待他也不薄,可誰曾想這人居然想致自己于死地?
而本來見到李剛神色緩和心中已經(jīng)有了把握的余波,看到坐在那里的楚歌先是一愣,隨之眼中閃過一抹恐懼之色。
“你居然沒死!”
余波知道若是對方?jīng)]死,那么一切的計劃都將成為泡影,到時候面對李剛的怒火他必死無疑。
一念至此,他心中一狠,趁李剛還在愣神之際,摸出身上的匕首,向著楚歌撲了過去。
“你應(yīng)該去死的!”
余波面色猙獰,好似輸光了一切的賭徒,做著最后的掙扎。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不將楚歌殺掉,那么死的就是他,在士兵包圍之下根本逃不出去。
這一舉動,讓李剛瞬間回過神來,看著飛撲向楚歌的余波,他身形微微一動,隨之對著其背心就是一掌。
他可不是一個酒囊飯袋的廢物,剛才只不過是驚奇于楚歌的死而復(fù)生,故而有些愣神。
此時余波這么大動靜,他還沒有所作為,那么真的就是一個廢物了。
若是王子死了,那么他還能抱著僥幸跟對方一起瘋一把,可此時王子沒死,那么自然不用瘋了。
畢竟是紙包不住火,對方無牽無掛,可他還有妻兒,一旦事情敗露,那么他們李家就絕后了。
他和這余波毫無關(guān)系,何必冒著滅九族的風(fēng)險去幫對方,若是不管不顧,任由對方逞兇,那他腦袋就有毛病了。
所以這一掌李剛毫無留手,十成的力道都打了出去,顯然是要致其于死地。
飛撲向楚歌的余波挨了一掌后,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直接撞入馬車之中,倒在楚歌身前不斷的吐血,顯然是活不久了。
李剛習(xí)武多年,一身氣力不俗,全力一掌之下,絕對不是一介文弱少年所能夠抵擋的。
此時挨了一掌的余波,只覺得體內(nèi)翻江倒海,心肺都要吐出來一樣,隨之劇烈的疼痛,讓他下意識將身體蜷縮起來,想以此來減輕痛苦。
看著一臉痛苦的余波,楚歌面無表情的拿起掉落在身前不遠處的匕首,直接送了他最后一程。
既然了解事件的始末,那自然不會留著這個禍害,對于算計自己的人,楚歌從不會給對方活路。
而就在他殺死余波的瞬間,一道機械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叮咚,神話群雄系統(tǒng)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