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色,無盡的夜阻礙了我的視線,在沒有一絲一毫光源的夜晚,我就像個瞎子一般。
江枳用手輕輕蒙住了我的眼睛:“別害怕,有我在。”他的語氣一改剛剛的冷冽,變得無比溫柔,仿佛我是是什么失而復得的寶貝。
不知過了多久,等江枳的手拿開時,我已經坐在了一輛車里。
車內木紋飾板、紅色的真皮皇家座椅、可起落分隔屏,前后對講電話以及這超大的車身等散發(fā)出的尊貴品味,無一不彰顯著車主的身份非同一般。
可這車內的擺設又讓我感覺無比的熟悉,我觸摸著座椅暗角的劃痕怯怯的開口:“這是我的車嗎?”
開車的宵永笑出了聲:“我看你不是失憶,是傻了吧?這神廟里哪樣東西不是你的?。俊?p> 神廟,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
坐在我身旁的江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宵永,好好開你的車?!?p> “切,這車自帶安全系統(tǒng),哪里需要我好好開?!?p> “機器有時候也是會壞掉的,你可別忘記了……”江枳說了一半卻突然打住了,宵永也像是懂得了他的意思,沒再繼續(xù)接話。
我們三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半晌,江枳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腦袋:“關于神廟,你還記得多少?”
我搖搖頭:“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每回想要想起什么就會陷入劇烈的頭疼?!?p> “不記得,不記得最好了。”江枳看向窗外無邊的夜色,不再說話。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窗外隱約出現了燈光,沒多久,車子便停了下來,一群黑衣人將車子團團圍住,宵永將車窗全部降下,江枳示意我將手環(huán)伸出窗外。黑衣人用一塊金屬板掃過我們的手環(huán)后便散了。
車輛繼續(xù)前進,路邊的燈隨著車子的經過一盞盞亮起,又開了半個小時,車子終于是停了下來。
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古堡,古堡是由石頭堆疊而成,夜幕中就著燈光只能看見局部,并不清楚具體占地面積多大。
江枳牽著我從古堡左側的小門乘電梯直達頂樓,出了電梯便是一左一右兩扇門了,江枳指著左邊的門說道:“這是你的房間?!庇种赶驅γ娴拈T:“我住在你對面,有什么問題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說罷,他便松開了手,示意我自己推開房門。
我打開左邊的門,房間內的燈一盞盞亮起,映入眼簾的是玄關墻,粉白色的墻面簡單的掛著一副莫奈的《撐陽傘的女子》,玄關墻的左面是到頂的鞋柜。繞過玄關,我就被這六角形觀景落地窗吸引了,窗前抬高的半圓形地臺上擺放著巨大的三角鋼琴,地臺的位置正對兩只式樣不同的大沙發(fā),八字分開,擺在噼里啪啦燃燒著假火的壁爐的前方,壁爐的上方鋪滿文化石的端景赫然矗立著一只公鹿腦袋標本,鹿角在夜色里顯得張牙舞爪。地臺一側是改造成落地香薰的金絲鳥籠,鳥籠的左側擺放著一副畫架,畫架旁畫具隨意散落在四周,畫架上放著未畫完的半幅畫,畫架一側是灰粉色的拱門,順著拱門進入便是對立而放的衣柜,林立著各色衣物的衣柜走廊盡頭是擺放著巨大圓形浴缸的衛(wèi)生間。
畫架的正對面也是一扇拱門,從這里進入才到了真正的臥室,臥室的墻面延續(xù)了外面的灰粉風格,地面卻與外面帶邊角拼花塊的仿古磚不同,采用了暖色的木質地板,偌大的房間卻無一盞頂燈,房間的燈光來源于樣式不同風格統(tǒng)一的燈具,溫馨柔軟的布藝用品在胡桃色的床上整齊的擺放,床邊擺放著與床顏色相近的斗柜,斗柜上只擺放著一個空花瓶和一張模糊不清的相片。我在床上躺下抬眼瞧見正前方的墻面上掛著一幅《持傘的女子》。這幅畫似乎和玄關處的畫有些相似之處。
可我實在來不及多想,一路奔波讓我著實有些疲倦。柔軟的散發(fā)著淡淡薰衣草香氣的被子讓我不禁眼皮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