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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錦衣衛(wèi)

第三十章 東廠

熱血錦衣衛(wèi) 帝王醉酒 4029 2020-02-28 23:55:53

  這東廠位于京城東安門之北,平日里,緹騎從東廠四散而出,遍布京城內(nèi)外,偵緝官宦及市井小民,聞風而奏,天下臣民,聞東廠番役,俱是膽寒。

  此刻,陸良就跟著張鵬,站在這可止小兒啼哭的東緝事廠大門前。

  幾個頭戴尖帽,足穿白皮靴,身穿褐色衣服,腰系小絳的東廠番子,伸手攔住二人,其中一個番子叫道:“大膽,不想活了,東廠禁地,也敢亂闖。”

  張鵬叫道:“去將錢六給老子叫出來。”

  那個番子斜著眼,輕哼一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

  “老子錦衣衛(wèi),趕緊把錢六給老子叫出來?!睆堸i喝道。

  幾個番子一聽是錦衣衛(wèi)的人,更是轟堂大笑,另有一個臉上全是麻子的年輕漢子說道:“錦衣衛(wèi)怎么了,就是當朝閣老來了,也得乖乖聽話,你以為你是什么人,你說找人,爺們就得給你叫人。”

  張鵬怒意大漲,便想硬闖進去,只是他那體型,哪里是這幾個番子的對手,一下子將他推了一個趔趄,陸良扶住他。

  張鵬還想再闖,陸良卻勸道:“張大哥,算了吧,咱們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張鵬心中惱火,看著對他冷嘲熱諷的番子,卻也沒有辦法。

  陸良將張鵬拉退一旁的胡同中,輕聲道:“張大哥,這樣也不是辦法,即使闖了進去,也不一定能知道余伯關(guān)押在哪里,還是需要從長計議?!?p>  張鵬此刻有些怒火中燒,但是硬闖不得,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雖然貴為張?zhí)笞迦?,可是卻全無皇親氣派,連一個小小的東廠番子都可肆意奚落嘲笑于他。

  張鵬一拳砸在旁邊的墻壁上,怒道:“我是不是很廢物?”

  陸良勸道:“張大哥,此刻不是泄氣的時候,應(yīng)該從長計議。”

  張鵬看著陸良,回道:“從長計議,如何從長計議,再晚些時日,只怕余伯便糟了錢六的毒手?!?p>  陸良看了一眼東廠的大門口,道:“依我看,余伯暫時沒有什么危險,這錢六也只是為了錢財而已,沒有收到錢之前,想來錢六也不會輕舉妄動,草菅人命?!?p>  張鵬問道:“那你說,應(yīng)該怎么辦?”

  陸良想了想道:“等,咱們跟著那錢六,看他將人押在哪里?!?p>  張鵬道:“除了這東廠之內(nèi),還能把人關(guān)押在哪里。”

  陸良問道:“這東廠內(nèi)可設(shè)有詔獄?”

  張鵬搖頭道:“沒有,只有錦衣衛(wèi)有詔獄?!?p>  陸良分析道:“這綁人勒索錢財?shù)氖虑椋氡匾彩清X六私下里搞的鬼,應(yīng)該沒那個膽量將人關(guān)押在東廠內(nèi),咱們就躲在這里觀察錢六去哪些地方,總會能查出來余伯被關(guān)押在哪里?!?p>  張鵬看著東廠的幾個看門番子,一時也沒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只好點頭道:“那就在這里等那錢六?!?p>  二人便躲在胡同中,不時觀察東廠的出入人員。

  卻說此刻的東廠之內(nèi),一幅岳飛畫像前,擺設(shè)著幾張桌椅,堂前還立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

  東廠中擺放岳飛畫像,乃是取東廠緹騎辦案毋枉毋縱之意,而那“百世流芳”的牌坊,更是取精忠報國,萬古流芳之意。

  此刻,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jiān)麥福正坐在堂前飲茶,手指用杯蓋扣著茶盞,一縷清香便從杯中溢了出來。

  麥福自幼便入宮為太監(jiān),正德十二年便到了清寧宮供職,翌年入乾清宮近侍,那一年麥福也才二十歲。

  嘉靖元年,麥福升任御馬監(jiān)左監(jiān)丞,后改為御用監(jiān)僉押管事,接著又升左少監(jiān),可在宮中騎馬。

  嘉靖三年,升太監(jiān)、后升御馬監(jiān),監(jiān)督勇士四衛(wèi)營務(wù),提督上林苑海子。

  嘉靖六年奉命隨朝,晉升為乾清宮牌子。嘉靖七年,執(zhí)掌御馬監(jiān)印,提督勇士四營禁兵。次年提督十二團營兵馬,掌乾清宮事。

  嘉靖十二年,提督內(nèi)西教場操練并都知監(jiān)帶刀。

  去年,也就是嘉靖十六年,總督東廠,此時的麥福,已是四十六歲,卻是圣眷不衰,位居高位。

  麥福喝了一口熱茶,便用尖銳的聲音問道:“今日可有什么事發(fā)生?”

  堂下站著的乃是東廠掌刑千戶,姓楊名錄,楊錄恭敬道:“回督主,剛剛有孩兒來報,說是李時閣老,亡故了?!?p>  “唔?咱家這耳朵沒有聽錯吧?”麥福停下手中的動作,將茶盞放在桌案上,看著楊錄。

  楊錄彎腰道:“督主,卑職確認過,李閣老確實剛剛死在府上。”

  麥福想了想,站起身說道:“這事想必皇爺還不知曉,看來咱家得入宮一趟,楊錄,備馬,咱家入宮。”

  “是,督主。”楊錄下去準備馬匹。

  廳堂上,麥福想著事情,這李時官至少傅、太子太師、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并入內(nèi)閣參預機要大事,為當朝首輔。

  只怕李時這一死,夏言那老匹夫就更加猖狂了。

  麥福出了廳堂,院子中,楊錄早已叫人備好了馬匹,麥福翻身上馬,別看他已是四十六歲,但是身體仍是健碩,不見絲毫老態(tài)。

  麥福一抖韁繩,那高頭駿馬便嘶鳴一聲,沖出東廠院落,身后跟著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東廠番子,一行人向南由東華門入宮。

  張鵬和陸良二人,見一隊人馬從東廠內(nèi)飆出,耀武揚威消失在東華門內(nèi)。

  陸良看著那一馬當先身穿大紅衣袍的老頭,開口問道:“張大哥,那個老頭是誰,好大的威風?!?p>  張鵬說道:“東廠廠公,麥福?!?p>  陸良看著麥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不由得說道:“果然威風凜凜?!?p>  張鵬嗤笑道:“可是羨慕,要不然送你去敬事房?。俊?p>  陸良苦笑道:“張大哥竟會說笑,放著好好的男人不做,何苦去做那老公?!?p>  張鵬看著陸良,笑道:“毛都沒長齊,算什么男人?!?p>  陸良剛想與他理論一番,張鵬突然示意他禁聲,然后指了指東廠方向。

  陸良轉(zhuǎn)過頭便看見錢六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東廠,身后跟著幾個番子,一行人便向南走去。

  張鵬連忙道:“跟著,看看他們?nèi)ツ摹!?p>  陸良道:“再等等,別跟的太近?!?p>  兩人又等了一會,便若即若離跟著這凈街虎錢六幾人身后,由南轉(zhuǎn)西,往城西走去。

  轉(zhuǎn)過幾條街巷,眼瞅著到了城西金城坊,一路上,凈街虎錢六耀武揚威,吃拿卡要,街旁的小販要么遠遠躲開,實在躲開不過,便等著錢六一行人在攤位上白拿物品。

  張鵬和陸良跟在后面,見這錢六確實是一只凈街虎,走到哪里,哪里的人便如那潮水般撤去,名不虛傳。

  陸良問道:“這等人,東廠中可還有?”

  張鵬不屑道:“這錢六,囂張跋扈慣了,其他人等,哪敢這般?!?p>  陸良又問道:“怎么沒人收拾他?”

  張鵬說道:“非是不敢,這錢六別看在外面囂張跋扈,據(jù)說在東廠內(nèi)慣會做人,平時孝敬一點都不少,所以倒也沒有人找他麻煩?!?p>  錢六幾人進了金城坊,這金城坊靠近城西,而錢六等人鉆進去的胡同又靠近都城隍廟,張鵬和陸良對視一眼,只怕找到了地方。

  兩個人小心翼翼也鉆了進去,這個胡同黑漆漆的,有些陰森,兩旁竟然都種有幾顆樹木,只是此刻還是寒冬,樹上并無葉子,樹干光禿禿的,立在街道兩旁。

  錢六等人,來到一處宅院前,便有番子敲門,陸良側(cè)耳傾聽,似乎這敲門之聲,也有規(guī)律,三下兩下再三下。

  然后,院門從內(nèi)打開,見是錢六,便將幾人迎了進去,然后那開門的人又把院門關(guān)閉上,院子歸于平靜。

  張鵬和陸良,小心翼翼貼著院墻,走到院門旁,耳朵貼著墻壁,想要探聽里面的動靜。

  片刻后,張鵬用手示意了一下,陸良便跟著他來到一旁,張鵬輕聲道:“聽不太清楚,想必這里就是錢六設(shè)的私獄,余伯應(yīng)該就關(guān)押在里面?!?p>  陸良看著圍墻高聳,守護森嚴的私人宅院,也是一籌莫展。

  張鵬道:“走,好好想個辦法?!?p>  陸良用心記下這個地方,便跟隨張鵬出了胡同,來到外面大街之上,張鵬愁眉問道:“這院子守衛(wèi)森嚴,可有什么辦法進去一探?”

  陸良道:“進去的辦法倒是沒有,不過張大哥可有蒙汗藥?”

  張鵬道:“可是想到什么好辦法了?”

  陸良笑道:“弄點蒙汗藥,蒙翻里面的人,便能進去查探了。”

  “怎么蒙翻里面的人?”張鵬問道。

  這個問題一下子難住了陸良,兩個普通人,怎么能蒙翻院子中的人,方便查探,張鵬看著也不像個武林高手,到像個紈绔子弟,一無是處,而他陸良,更是一個少年,這可如何是好。

  二人躲在角落中,思考著辦法,突然,陸良想起一人,道:“實在不行,請我那師傅出手如何?”

  張鵬奇怪道:“什么師傅?”

  陸良便說道:“剛拜的師傅,像是個高手。”

  張鵬說道:“那還等什么,趕緊去請?!?p>  陸良不確定的回道:“就恐怕他老人家,不愿意出手。”

  “你這小鬼,試都沒試,如何知道不行,你那師傅住在哪里,快帶我去。”張鵬迫不及待,便要走。

  陸良道:“元福宮?!?p>  “什么?”張鵬聲音突然提高,而后意識到什么,見沒人理會他們,又湊到陸良耳邊問道:“你說的可是附近的元福宮?”

  陸良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應(yīng)該就是附近的那個元福宮?!?p>  張鵬一拳打在陸良肩膀上,興奮道:“好你個陸良,什么時候抱上了元福宮的大腿,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么?”

  陸良奇怪道:“不就是個道觀,有什么奇怪的?!?p>  張鵬興高采烈道:“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元福宮可不是簡單的地方,尋常人想要進去都難,你居然還在元福宮中認了一個師傅,我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小子竟有如此靠山?!?p>  陸良不明所以,張鵬便拉著他往元福宮方向走去,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便來到了元福宮外。

  不等陸良說話,張鵬便指著元福宮上的匾額問道:“可知這是誰的書法?”

  陸良看著這元福宮三個大字,茫然不知,張鵬說道:“那可是當今陛下親筆手書?!?p>  陸良吃了一驚,問道:“這是皇上寫的?”

  張鵬回道:“那是自然,這元福宮中可是住著一位高人,深得陛下信賴。”

  陸良問道:“是哪一位高人住在里面,皇上居然如此寵信?!?p>  “自然是致一真人。”張鵬道。

  陸良疑惑的問道:“張大哥說的致一真人可是元福宮中說話有些莫名其妙的老道士?”

  “噓,不要亂講,被元福宮中的真人聽到,有的你苦吃。”張鵬小心翼翼道。

  陸良還真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已經(jīng)來了,便想進去,只是邁出腳步,又停了下來。

  張鵬問道:“怎么不走了?”

  陸良回道:“忘了一件事?!?p>  “什么事,趕快講。”張鵬不耐煩道,又接著道:“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這小子忒是不爽利?!?p>  陸良苦笑道:“忘了打酒,我那師傅好酒,這酒要不帶上,只怕請不動他?!?p>  張鵬道:“那還不趕快去打酒?!?p>  “沒帶錢?!?p>  張鵬徹底被他氣到,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小人,便摸出一塊碎銀兩,扔給陸良,催促道:“趕快去。”

  陸良接過銀子,問道:“去哪里買酒?”

  張鵬真想一拳打暈他,便搶過他手中的銀兩,無奈道:“算了,一起去吧。”

  二人買了兩壇子烈酒,一人環(huán)抱一壇,回到元福宮,守門的道人竟然認識陸良,便放他二人入內(nèi),只是沒等進入元福宮,一個莽撞之人便從里沖了出來,撞在張鵬身上,那一壇子好酒便被張鵬失手,砸碎在了地上。

  張鵬破口大罵道:“哪個沒長眼的,將爺這好酒打爛了?!?p>  那人聞著地上的酒水香氣,然后便看見了陸良手中的那壇子酒,話都不說,搶了過去,拔掉蓋子,便大口大口痛飲起來。

  這一壇子酒,轉(zhuǎn)眼就被他喝去一半,然后放下酒壇子,感嘆道:“好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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