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廣陵的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然后回頭看向了老板娘胡薇薇。
胡允兒的變故出乎地下室眾人意料,而胡薇薇也是很驚訝的看著小床,隨后她被燕廣陵回頭看過來給嚇了個激靈,連忙矢口否認:
“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她之前在這里五年都這個樣子,她這樣真的不是奴家做的。而且奴家是本分人,而且法力低微,那里敢當燕大人的面做這種事情啊?!?p> “你還本分人,你區(qū)區(qū)一個開青樓的,也算本分人?”王心自在冷笑一聲。
“奴家確實是本分人,因為奴家可是規(guī)規(guī)矩矩繳稅的?!焙鞭焙舫鲆豢跉猓仁钦苏路?,端正了神態(tài),認認真真的反駁王心自在:
“先帝承認了我們的身份,而且也曾說過職業(yè)不分貴賤,我們只要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做按朝廷規(guī)矩繳稅,又如何算不得本分人?!?p> 胡薇薇對燕廣陵行了一禮:“燕大人也曾親眼見過了,這胡允兒本就是殘魂,已無作惡能力,而且奴家也做過預(yù)防和準備工作?!?p> 胡薇薇示意四周的鎮(zhèn)魂符:“而且城中這么多年以來,并無任何惡鬼傷人之事,周邊也不曾有過?!?p> “燕大人,奴家確實不知剛剛發(fā)生了何事,如若大人不信,盡管搜查便是?!焙鞭痹俅涡辛艘欢Y,束手閉目站在一邊,還特意讓開了門口。
“哼!”王心自在冷著臉,扭頭看向燕廣陵,傳音道:“剛剛她并沒有什么動作?!?p> 燕廣陵點點頭,問起胡薇薇來:“你是在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胡允兒的,周圍可有什么異樣?”
胡薇薇回憶了一下:“奴家五年前還愿之時,在回城路上發(fā)現(xiàn)她的,雖然當時天色已晚,路上并沒什么人,但是那里畢竟還是官道,距離城門不足五里,不曾見過周圍有何異樣。”
燕廣陵在細細的盤問胡薇薇,沈修文看著空蕩蕩的小床,想起胡允兒消失前的笑容,默默的嘆了口氣。
“你說我要不要跟黃裳兒講這件事?”他在心底問王心自在。
“還是不要了吧,黃裳兒已經(jīng)難受過一次了,這種事還是不要再來第二次為好,而且你要怎么跟你的老師解釋這種事情?”王心自在反駁道。
“說的也是……”沈修文搖了搖頭,把心緒壓在心底。這會兒燕廣陵也問完了,決定還是去當年胡薇薇發(fā)現(xiàn)胡允兒的地方看看。
沈修文看了看胡薇薇,她的神色很是平靜,并沒有什么不滿,只是她出去之前,對著胡允兒曾經(jīng)呆過的小床,默默的合十低頭,沈修文想了想,也低下了頭,默默的替黃裳兒送了個別。
從迎春樓里出來,之前開門的那個男人正駕著一輛馬車,已經(jīng)等在了門口,燕廣陵本來想直接走的,看了胡薇薇一眼,又扭頭上了馬車。
“奴家謝過燕大人?!焙鞭鄙宪囈院?,先是對著燕廣陵微微鞠躬致謝。
“沒什么好謝的,畢竟你這樣子,出門也不方便?!毖鄰V陵看了看胡薇薇:“你只要位置沒忘記就行了?!?p> “不曾忘記,就在城門西面,大致在去瀝泉驛的中間位置,那里的官道路邊有一顆大槐樹,長得十分茂密,她當時就藏在樹后,若非奴家當時下車……”胡薇薇頓了一下,“便就錯過了。”
“哼!”王心自在又翻了個白眼,胡薇薇臉色微微一紅,把臉扭了過去,看向車窗外面。
燕廣陵好像明白了什么,閉目不再追問,沈修文不太明白,他看著氣氛突然不對,于是悄悄的在心里問王心自在:
“這是怎么了,她下車干嘛?”
“她在路上走一半,下車去樹后,你說干嘛?”
“呃……”沈修文臉也一紅,下意識的看向胡薇薇,胡薇薇雖然是看向車窗外面的,但是她好像知道沈修文在看著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就突然的緊了緊,耳朵都紅了起來。
“你是白癡嗎?你就這樣看?”王心自在在沈修文心里大吼。
“那啥,這車趕的不錯啊,開門的那位小哥是誰?趕車技術(shù)挺好的啊”沈修文一個激靈,連忙開始沒話找話。
“那人也是奴家的同族,這迎春樓中便是奴家和他兩人是妖族了,諸位大人叫他小月便是?!?p> “小月?”沈修文有點納悶,這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名字。
“小月?”燕廣陵倒是聽過這個名字,他好奇的問了句:“可我怎么記得那是前兩年的花魁的名字呢?”
“那就是他……”胡薇薇點了點頭。
“……”燕廣陵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隨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打了個寒顫。
“出了什么情況?”沈修文左看看右看看,希望有人跟他解釋一下。
“兩年前迎春樓的花魁就是小月,剛剛你們見過的,開門的人和車夫便是他了。”胡薇薇指了指車頭的位置:
“我們狐族化形的時候是可以自由選擇性別的,他前兩年不愿意再做女子,便重新化形做了男子,平白耗了一半法力,確實極為可惜?!?p> 胡薇薇解釋了一下,神態(tài)之間頗為小月的法力惋惜。
沈修文想起了小月曾經(jīng)的職業(yè),突然也哆嗦了一下,王心自在在一旁聽著,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要是之前的那些男人,知道這么個男人是當年的花魁,你猜他們會是什么表情?”
胡薇薇看了看王心自在:“這有什么?若這些人真有真情,豈會在乎區(qū)區(qū)性別?若要奴家說句實話,來我迎春樓的這些男人們,只不過是貪戀一具漂亮的皮囊罷了?!?p> “這是這畢竟……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沈修文試圖挽回一些大豬蹄子們的聲譽。
胡薇薇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神態(tài)頗有些為沈修文的智商感到惋惜:“可我們狐族跟你們?nèi)祟悾墒沁B種族都不一樣的?!?p> 沈修文沒想到種族這塊,當即就噎住了,胡薇薇接著說道:“若是兩人之間的感情,深到連種族之別都不會在意的話,那又豈會在意區(qū)區(qū)性別?”
“我……”沈修文這次是真的沒話說了,一旁的王心自在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燕廣陵同情的看了一眼沈修文,揮手布下了一道結(jié)界,把車廂罩了起來。
馬車前面的小月車夫,靜靜的回頭看了車廂一眼,揮手甩出了一個鞭花。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