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徐覓荷寬兩兄弟,頂著滂沱雨勢趕到怡歡樓后,卻發(fā)現(xiàn)谷鳶兒還未回到樓里。
不過那樓倌兒不僅沒有刁難,主動詢問了來者緣由,還聽得簌簌落淚。
待谷鳶兒回到怡歡樓,竟與徐覓當場決裂,立誓永生不復(fù)相見。
這一日時間,見證徐覓與谷鳶兒的情緣起起落落,方濯手搭在太陽穴上揉著,以此緩解愁緒。
“我決不信與我決裂的是鳶兒?!毙煲拡远ǖ卣f道。
“我也不信!”荷寬也說著,“那假扮大嫂的女子,言行太過尖酸,一點也不像!”
“但我們沒有證據(jù)...”方濯又苦思起來。
若是這樓倌兒要大費周章的換人來蒙混他人,那么鳶兒姑娘對她來說,便無比重要。
此刻,要是沒有絕對的證據(jù),證明有人假冒鳶兒姑娘。
那這樓倌兒不知又會有什么后招將眾人趕走...
“有證據(jù)?!蔽贺犻_雙眼,將大家都聚攏起來詳細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
第二天,徐覓包下了整棟怡歡樓,帶著眾人輪番上陣勸說谷鳶兒。
谷鳶兒房內(nèi)。
“鳶兒啊,你男人都來了...你就見見唄...”
這幾番勸說后,連香香都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幫著說話。
谷鳶兒挑揀著桌上小巧甜果,翹著腿,腳尖輕柔地繞著彎,一邊吃著一邊應(yīng)付著勸解:
“見什么見!不見!昨個兒不是見過了,都說了各自天涯了,直接散了得了?!?p> 香香緊捏著手中絹帕,她可是知道谷鳶兒曾無數(shù)次在夜里哭醒,現(xiàn)今著般決絕,怕不是有了什么誤會。
本著不想讓姐妹抱憾的想法,香香又道:
“他能找那么久,也是有一片癡情,你不跟他走了,再見見說道說道也無妨呀?”
“不見。”谷鳶兒言辭堅決,將香香堵了回去,又扭頭對來人說,“方姑娘,請回吧,我是不會見他的?!?p> “鳶兒姑娘...”
“請回?!?p> 谷鳶兒打開門要把方濯往屋外送,但這時正好一對樓里的癡纏小倌從門口經(jīng)過,谷鳶兒迅速又合上門,尷尬地眨了眨眼。
“這里就不是你這種小丫頭片子該來的地方。”
“等等等等,鳶兒姑娘!你要找會法術(shù)的對不對!魏公子,魏公子會的!他能幫你!”
“晚了!”
方濯被谷鳶兒一把攘出門外,雖樓道上空蕩無人,但她還是感到了萬分局促。
不過這般被趕出來已算好的了。
方才荷寬就在門口站了幾瞬,便被打了出來。
深呼吸,方濯再次作氣敲門。
沒想到無人再應(yīng)了,只待片刻后,香香出來帶方濯下了樓。
徐覓等人在大廳里等著,方濯搖搖頭,大家也便知結(jié)果了。
只是現(xiàn)在大家心里都明了,他們勸說的,是假扮的谷鳶兒。
方濯將目光投向魏攸,魏攸正準備起身去谷鳶兒房間,卻被香香突然地嗔怪打斷。
“真是的...你怎么不早點找到鳶兒,現(xiàn)在好了吧,她不想跟你回去了?!毕阆闩慷⒅煲挘植逶谘g,像是隨時想動手一般。
“我...”徐覓哽住,一時也有些責怪自己。
“大哥何嘗不想早日得見嫂子!”荷寬嗆回香香,“你姐妹又怎的說變就變?不跟我大哥回去了?”
“我...我哪知道鳶兒怎么說斷就斷了,我還沒想明白呢...”香香嘟嘟囔囔,也是被這事擾得凌亂。
“是因為你是人吧?”香香又接著說道。
“不是,我們早已成婚,且現(xiàn)天下,人妖已不再殊途,絕不是為此原由。”徐覓嘆息,向香香解釋道。
“那就是你嫌棄鳶兒在這兒了!”香香指尖一點,又收了回去,噘著嘴緊緊觀察徐覓反應(yīng),因為這是她最不愿看見的理由。
徐覓又是搖頭,扯出一抹苦笑。
香香有些詫異徐覓酸楚的神情,而在場懂得人自然能明白,這也是最不可能的原因。
徐覓可是連亂葬崗都扒過的,又怎會在意世俗成見。
“昨日暴雨,樓中天窗可有漏水?”魏攸插話,向香香打探道。
“這是媽媽用法術(shù)結(jié)的界,怎會輕易漏雨?!毕阆愣堕_絹帕,又轉(zhuǎn)身對徐覓補充,“徐公子,鳶兒遣我來告訴你,木已成舟,這輩子就這樣罷,我也嘮叨了不少自己的話,若是有緣你再求下輩子罷——”
而在香香對徐覓說話時,方濯對魏攸輕聲道:“法力不淺?!?p> 說罷,香香就扭身要上樓回房了。
不過方濯遞給魏攸一個眼神,魏攸舉劍橫在香香身前。
香香瞬時瞪圓了眼珠:
“干嘛!光天化日你們還想搶??!”
“最后勞煩谷鳶兒幫個忙?!蔽贺贸鋈缑擞洠翱幢緯?。”
“那我拿給她?!?p> 香香伸手去拿,魏攸卻又收起盟記。
“你翻不開?!?p> 丟下這句話,魏攸直接驅(qū)法躍上了樓,也不敲門,登得一腳踹開房門。
只見得青樓媽媽與谷鳶兒正端坐在桌前聊談。
“喲?爺怎的這么大火氣?”青樓媽媽執(zhí)起衣角,遮起半面笑容,媚眼向來人撲閃著。
“煩請看看這書?!?p> 魏攸單手翻開盟記內(nèi)頁,舉到青樓媽媽眼前。
她左瞧右瞧,是一頭霧水。
“那請谷鳶兒看看?!?p> 魏攸執(zhí)著盟記,舉到谷鳶兒面前,并步步逼近。
“?。靠词裁?..”谷鳶兒有些慌張。
“看上邊的字?!?p> “三...三界盟記。”
“內(nèi)頁的字?!?p> “看...看什么呀!”假的谷鳶兒只能見一片空白,魏攸咄咄逼人之勢又讓她心生惱怒。
“就是白紙!”
假鳶兒被逼退在座位上,魏攸將盟記揣回懷中便要去捉。
青樓媽媽立刻拉起假鳶兒,生生與魏攸對上一掌。
這一掌雙方都驅(qū)了法,余波震得三米之內(nèi)一顫,方濯正上著樓梯,被余波擊中在樓梯上跌了一跤。
但她反應(yīng)迅速,料想屋內(nèi)出事,頃刻起身闖進現(xiàn)場。
“方濯?!?p> 魏攸呼喚一聲,將佩劍向身后一拋,方濯翻身向前接住佩劍。
青樓媽媽上前阻攔,魏攸擋住了她再次法擊,兩人赤手空拳打斗起來。
方濯立即明了情形,抽出利刃向假鳶兒刺去。
假鳶兒也顯出法器峨嵋刺,與方濯對峙。
“爺是何人!”青樓媽媽喊問道。
魏攸不理青樓媽媽,手中掐訣似要施法。
青樓媽媽兇神展露,顯出長長狐尾,四肢著地,伏在地上露出尖銳利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