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自齊默面見了瀚王之后,瀚王精神振作了許多,每日按照太醫(yī)的叮囑服藥,還能下床到御花園散步了,身體恢復了許多。
終于,瀚王重新上朝,親自處理政事。
到了上朝的日子,瀚王身穿明黃色龍袍,頭戴冕冠,威嚴地俯視著群臣,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
“啟稟瀚王,微臣有要事稟告?!睏罱苷玖顺鰜怼?p> 瀚王點了一下頭,“楊卿何事來奏?”
“微臣要參兵部尚書許大人,貪贓國款,與外國商賈勾結,私自擅購軍械,有賣國通敵之罪?!?p> 此音一落,群臣嘩然,兵部尚書許大人更是嚇得跪在地上。
“陛下明鑒,老臣冤枉啊,就算給老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賣國通敵啊!”
許大人乃兩朝元老,年近花甲,在朝中德高望重,許多大臣聽楊杰的話后,紛紛不敢相信。
“啟稟陛下,且聽微臣細細道來,許大人利用稅制漏洞,私收了一筆巨大的稅銀,從西丹國一名叫扎格多布的商賈手中購買軍械火藥,每逢節(jié)日之際,漢今城外購瓜果蔬菜就比往常多,通過船舶趁機混進其中。
而接收點則是荒山腳下的窯坊與鞭炮坊,二坊私下互通有無,以煉制土窯瓶器來掩其打造專屬兵器,因為二者同樣需要高溫的環(huán)境,而平日煉制火藥發(fā)出的爆炸聲,百姓皆以為是鞭炮聲不小心發(fā)生的事故,故不以為意。
許大人若是想狡辯,微臣可請西丹國的扎格多布進殿,拿出他們來往的賬簿?!?p> 許大人聽到扎格多布在楊杰的手里,心想不妙,但依然強裝鎮(zhèn)定,喉結上下一動,這一細節(jié)被楊杰看在眼里。
一位頭辮臟辮,裹紅布的商賈走上了殿,朝瀚王行禮。
大臣看了這人的打扮后,紛紛吃驚,二皇子面露慌張。
“大家是不是覺得此人的裝扮有些眼熟?沒錯,前段時間見到的方術也是這樣的裝扮。這件事,煩請三王爺與各位講述。”楊杰緩緩說道。
齊默站到殿中,朝瀚王行了禮,恭敬地說道:“其實當微臣見到那些方術的時候,心中已有懷疑,因為這些裝扮實乃西丹國護輪教中的扮相,微臣曾到西丹國走過一遭,有幸見到。
一個異國他教的方士在我國散播東宮易主的謠言,不得不令人懷疑其目的何在。微臣便派人暗中查探,方查到了他們的秘密場所,不料竟查到其驚人的密謀。”
瀚王認真地聽著齊默所說,“有何密謀,接著說下去。”
齊默走到扎格多布面前,問是他自己說,還是要代替他說。
扎格多布毫無愧意,直言道:“五年前,許大人曾找過扎格,愿意高價從扎格手中買下眾多軍械器材,賬簿這里記得清清楚楚,扎格沒有半句假話。”
海寧泰走下殿中,接過賬簿,雙手呈上給瀚王觀看,上面每一次交易后,都蓋有許大人的印章與手印。
“若此事是真的,那軍械何在???”許大人還未認罪。
“許大人估計都疑惑軍械怎么就不翼而飛了吧?殊不知,當了他人的嫁衣!”齊默走到了許大人的跟前。
“三王爺,此話怎講?”
“你們放在窯坊與鞭炮坊的軍械,已被扎格多布他們轉移,連同人一起,藏在了荒山之中。西丹人在荒山中放養(yǎng)有眾多‘人臉貓’,散播荒山上半夜有哭聲,嚇得百姓都不敢上山。
要不然,那么多軍械與人,怎會一夜之間都不見了,轉移得悄無聲息?
西丹人先是假扮劫匪搶巡查營的軍械軍馬,元宵節(jié)強擄長公主,弄得漢今城人心惶惶,再制造寺廟佛像流淚的假象,散播東宮的謠言,試圖攪亂瀚國朝政,這一切皆為報復,只因十年前西丹使臣遭瀚國羞辱。
西丹舉國上下無一不忿怒,西丹國王將怒氣撒在了使臣的身上,怪使臣無用,奪官職,降為庶人,受盡羞辱,而那位使臣就是扎格多布的哥哥。”
扎格多布沒有辯駁。
“回稟陛下,微臣夜里曾潛入寺廟,觀察過流淚的佛像,佛像的眼珠子處皆被抹上了一層蠟,到了白天,香火鼎盛,熱氣騰騰,抹在佛像眼珠的蠟遇熱就會融化,流淌下來,龍恩寺佛像斷的手臂亦有被人事先鋸過的痕跡?!睏罱芙忉尩馈?p> “這西丹人欺人太甚,前段時間,帶兵侵犯我西北邊境,如今都欺到朝廷上來了?!币晃淮蟪剂x憤填膺地說道。
“啟稟陛下,微臣不才,晝夜核查朝廷稅收賬簿,的確發(fā)現(xiàn)從五年前開始,朝廷就有一筆稅款漏收并且不知去向,因茲事體大,為避免打草驚蛇,微臣一直在暗中查探,陛下可將往年戶部稅款賬簿與手中賬簿一對。”
傅知章將戶部稅款賬簿呈了上去,瀚王接過賬簿,看了后,一怒之下將賬簿摔在地上。
“扎格多布,你可還有什么話想說的?”瀚王面帶威嚴。
“我扎格多布敢作敢當,只可惜被你們瀚人發(fā)現(xiàn)了,都是因為你們瀚人,我西丹國才一直不能東進?!痹穸嗖夹挠胁桓?。
“國強才有說話的權力,國弱被人欺,孤想你們西丹國王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若是西丹想一戰(zhàn),我瀚國武將必定奉陪到底!”瀚王雖已年暮,但依然一身王者正氣。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請奏,這西丹方士想要進我瀚皇宮,必定有人接應,是誰向陛下引薦這些方士?導致東宮易主之說紛傳不斷?!睏罱艿?。
二皇子聽到此處,站到殿中,“啟稟父皇,兒臣確實不知,只是聽這些方士這么一說,兒臣只想弄個明白而已。”
瀚王若有所思,“知道了,你退下吧?!?p> 見瀚王并沒有追究自己的責任,二皇子暗自松了一口氣。
“許大人,可有誰指使你這么做的嗎?若能交出背后主謀,或許可以饒你一命。”楊杰厲聲問道。
許大人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一頭白發(fā),誰都不曾想到許大人竟會做通敵賣國之事。
“老臣愧對陛下,已無言辯駁,愿俯首認罪,此事與其他人無關,與家中妻兒更是無關,他們并不知道此事?!?p> 瀚王嘆了一口氣,兩朝元老,本可以功成身退,告老還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沒想到晚節(jié)不保。
最后,許大人被判三日后午門斬首,家中女眷賣為官奴,男丁流放邊塞充軍。
另外,瀚王也下了一道圣旨,二皇子還需修習仁德,以便將來更好地輔助明君,遂開辟仁學宮供二皇子學習,吃穿住行一律在仁學宮,加以修身養(yǎng)性,新君登基后再出宮。
太子用人不善,監(jiān)國不力,罰在龍恩寺里接受佛光教誨,思過省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