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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士從名伶開始

第四章 嫡仙子

國士從名伶開始 北徽黎庶 2323 2020-02-05 00:07:30

  梅小月要在一大早前往伶仃府府的堂會戲臺。

  上京都城西街伶仃府,熙平帝御駕親征得勝而歸,伶仃府內(nèi)在臨江樓,天橋,上河園,西街口搭了四個臺子,各派大師登臺獻(xiàn)藝。

  有關(guān)北大鼓,是宗師柳巖親自登臺。

  有徽州戲曲鴛鴦落,徽戲名家趙飛鴛獻(xiàn)唱。

  有宮廷舞扇舞丹青,皆是伶仃府舞蹈上成者。

  還有京戲,嬌媚如花的刀馬旦在臺上又是打花槍翻跟頭,是一種別樣的美。

  過場戲,是上個節(jié)目剛下,下個節(jié)目還在最后準(zhǔn)備時的小段兒,時間不定,是各個節(jié)選,也難也不難。

  不難是因為隨意發(fā)揮,難的也是隨意發(fā)揮,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還得承受下面人的起哄。

  其他節(jié)目一看都帶著點陽春白雪的意思,就這個過場戲最為隨意,最接地氣,甚至有時就是不唱,就和觀眾插科打諢。

  這天跟著來負(fù)責(zé)過場戲的是伶仃府晚梨園一群旦角兒小姐姐,嗯,和梅小月。

  “你去?!?p>  “你去?!?p>  “該你了?!?p>  “不,該你了。”

  鶯鶯燕燕的你掙過來我掙過去,梅小月坐在后臺靠外面的地兒翹著小腿,小松鼠似的嗑著瓜子,無欲無求。

  “梅小月!”

  突然,一聲嬌喝從這萬紫千紅中傳了出來,梅小月轉(zhuǎn)頭吐了瓜子皮:“???”

  “該你了吧!”

  “該我了嗎?”

  “該你了該你了!”

  “對對對!”

  “快去快去!”

  哎呀,今兒梅小月來了,那可輕松了,無他,年紀(jì)偏小而且好欺負(fù)呀!

  梅小月可剛來到地兒沒多久,按理說怎么也輪不到他的。

  “不應(yīng)該呀,我覺得好像是到……”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被指著的小姐姐叉腰嬌蠻,后面跟著起哄,還有看梅小月一臉懵的呆樣兒,忍不住咯咯咯的笑。

  此時,外面管事掀簾兒進(jìn)來:“該誰了,快點?!?p>  笑著,一眾姑娘把梅小月往外一推:“該他了,該他了!”

  這小姑娘長的挺別致,就是看著挺柔弱的,可別到時候上場發(fā)怵。

  不管這么多了,這模樣挺耐看,哪怕讓她上去讓人家評頭論足,讓百姓笑話一段兒也行。

  “行,快,跟我走?!?p>  外面街市,走馬燈,面人糖人,叫賣吆喝漸漸小了,因為最上頭的伶仃府戲臺子上人了。

  呦,還是個花衫的旦角兒。

  跟著個三弦兒師父,梅小月吩咐了幾句,就要唱。

  “這么小的孩兒?”

  “就她?能唱好嗎?”

  “就是,要不我上吧!”

  “哈哈哈哈!”

  “過場還要求什么,看著吧!”

  旁邊絡(luò)繹不絕的食客小販,吃完了面湯,一身穿精致常服的年輕文士帶著護(hù)衛(wèi)從福德樓出來,一眼瞟見了臺上的梅小月。

  鳳眼朱唇,嘶……這一亮身段兒,后世梅派唱念做打加成下,正是令人忍不住心中一震,眼前一亮。

  梨園內(nèi)總有一類人,天生有股子氣質(zhì),或若霸王降世,或若虞姬幽泣,或若仙女回眸,或若帝王垂暮。這種一上場不用唱往那一站,只一眼就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一下子記住你的,不用說了,祖師爺賞飯吃,天縱奇才!

  很顯然,這個梅小月就是這種奇才!

  身邊護(hù)衛(wèi)問道:“殿下,咱們怎么說,在這兒看看?”

  年輕人一收折扇,盯著臺上捻起蘭花指自假寐抬眼的梅小月:“看看!”

  梅派旦角兒,總帶著一絲不染煙塵,靜謐安然的味道。梅小月帶了梅派稱號而不自知,轉(zhuǎn)身,正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那眼神含情脈脈,那身姿出神入化,那氣質(zhì)唯美如虛,是那么的楚楚可憐,那么的嬌媚似畫。

  是時不利兮騅不逝……

  是虞姬虞姬奈若何……

  是楚河漢界下的決然嬌媚……

  伊人悲戚,凄涼幽泣,隨著樂器起,悠悠入耳。

  轉(zhuǎn)身,亮相,所有人都看呆了。

  嘶!

  這……

  初七晚鴻落亭前,竟是嫡仙入凡間。

  神耶?仙耶?

  吾不知,真虞姬也!

  ……

  “觸發(fā)稱號效果,演繹梅派戲曲風(fēng)格,戲曲屬性翻倍?!?p>  “你的戲曲屬性提升為(4級,冠絕一方)”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

  廖廖兩句,咿咿呀呀哼唱結(jié)束,這種不像話劇只有念白,不像歌劇只有唱白,又有唱白又有念白的戲劇,在后世能夠成為國粹自然是有其驚艷千古的由頭。

  掐算著時間到了,下面人還剛剛聽出點兒味道之時,突然就覺得臺上聲音一頓,停了!

  完活兒!

  梅小月嗓子一停,身段一收,準(zhǔn)備下臺!

  這,太快了吧!

  這會兒覺得快,梅小月過場戲最快的時候,還沒上臺站定就在一片哄笑中恭迎下一位了。

  唱了兩句,梅小月就下臺了。下面一陣陣抱怨,一片片牢騷。

  “啥呀,這就下去了!”

  “就是,還沒聽出來哪一出就沒了!”

  “別下別下,唱完了再走!”

  所以說,有時候圍觀群眾“真香”起來是最可怕的。

  啥呀,唱個過場還多留一會兒,是不是傻!蛇精?。?p>  一番起哄,只讓梅小月走得更快,掀簾兒就去了后臺,空留一片悵然與牢騷。

  下面一些商人詩人疑問:“走了?”

  又有一人:“上一個唱的是什么?”

  那被問的人搖了搖頭:“沒聽過,這唱法和身段也是新奇,難不成是哪個名家新唱?”

  總之,議論紛紛絡(luò)繹不絕。

  下一個冬燕飛的宮廷舞,那身材姣好貌美驚艷的宮廷舞女也不像從前那么奪人眼球了。

  不同于這種讓你看到的肉體上的美,那是一種深入你靈魂,浸入你骨髓里,勾起了你某種憐惜的美。是西子捧心,是漢宮飛燕,是英臺悲戚層次的美。

  ……

  不遠(yuǎn)處,年輕文士喃喃自語:“這……這不是凡人,這是被天上貶下來的嫡仙子在這里了。”

  看著發(fā)愣的年輕文士,旁邊護(hù)衛(wèi)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殿下?!?p>  文士被一聲回魂,晃過神來之后笑了一下。

  護(hù)衛(wèi)有些尷尬,雖說您是微服,可也得注意點形象啊殿下,口水都流出來了!

  ……

  回到后臺,一干小姐姐都圍了上來。

  “小月小月!你方才唱的是哪一出兒,怎么沒聽過。”

  “是呀是呀!”

  “可是你自己作的,呀!我們家小月還是個詞作名士呢!”

  說罷一眾姑娘又是一番調(diào)笑,銀鈴般鬧笑的不停。

  “小月,你老說你是個男的,我怎么不信呢!”

  “對呀,這生的如此俊俏,嗓兒也這么好,唱的也好,我若是男子我都心動要娶你了?!?p>  “就是就是,男的能唱出來那樣的戲文,褲子脫了讓我們看看?!?p>  “對對對!”

  “你們怎么不脫給我看,一邊去!”

  梅小月憋的汗都出來了,被逼到角落里瑟瑟發(fā)抖,一群女流氓耍起性子,簡直是可怕!

  “我們是姑娘,哪能這么隨便,你不是男子嗎,我們看了又不亂說!”

  一眾姑娘帶著催促,就差真的上手拔他的褲子了:“快快快,讓我們瞧瞧!”

  “你們太過分了!不行!”

  哎呦,越反抗越想讓人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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