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里,一束皎潔的月光打在玉雕球上,格外醒目。
凡天貴張口又問道:
“姑奶奶,其實我就是想來問問你關于這玉雕球的來歷。
這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你知道多少關于它的來歷?”
凡天貴看著玉雕球還是不死心,想著臨走之前還是要問清楚才不白來這閣樓一趟。
然而姑奶奶聽后,卻忽然在后面焦慮不安地喊道:
“不要過來!你別讓它在這里迎照月光!”
“你說什么?”
凡天貴猛然一驚,姑奶奶的話還沒怎么聽清楚,他只是隨手迎著一束月光拿出了自己的玉雕球端詳。
玉雕球此時正好處于透過琉璃瓦的月光當中仿佛一顆夜明珠,迎合著月光的洗禮!
“咯吱……咯吱……”
仿佛什么事物一點點在碎裂,貌似花苞綻放,金蟬脫殼的感覺,是一種脫變的聲音。
這聲音的來源,就是凡天貴手中的玉雕球。
首先是這玉雕球外邊緣那一線金絲慢慢消失裂開,隨后玉雕球的上半部分竟然自動開始變形。
一層一層的雕刻宛若白蓮花瓣盛開的架勢,隨即又一層層包壓了下去。
最終,玉雕球頂端霍開一道圓形的空洞,內(nèi)里露出金色的柳葉來。
金柳葉隨即片片浮起,陸續(xù)出現(xiàn)在凡天貴面前。
“這是……”
此番變化讓凡天貴目瞪口呆,同時他也只是怔怔地望著玉雕球不知所措。
忽然,玉雕球其中的一片金柳葉仿佛受到了感應一樣。
這時那片新的金柳葉,比起李小葉的那一片顯得寬厚一些柔韌一些。
金柳葉忽的浮起,隨后快速在空中滑動了兩圈。
在凡天貴還未仔細看清楚金柳葉的模樣時,后者忽然化作一道金光往凡天貴的眉心打了進去。
“搞什么?。俊?p> 凡天貴最后只來得及這樣問了一句就沒后話了。
隨著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他的眉心與腦海中,他整個人也宛如失去了意識一般轟然倒下。
晃蕩一聲,只見凡天貴倒地昏迷了。
而他手中的玉雕球也在此刻滾落下來,在陰影里自動變化,縮回原先的玉球狀態(tài)。
聽到凡天貴這倒地之聲,姑奶奶的馬后炮才幽幽傳來。
“早說叫你別迎照月光……”
說完這句,姑奶奶瘦弱的身影才從閣樓后方慢慢走出。
此時的姑奶奶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瘦小虛弱幾分,隨著她慢慢走出來,四周的花草紛紛受到某種指引一般,朝著她綻放花蕾。
“給我起來!”
姑奶奶像是泄憤一樣對著凡天貴踢了兩腳。
然而凡天貴一點反應都沒有。
“該不會是想讓我把你弄回自己的屋子去吧?”
姑奶奶憤憤地站在凡天貴旁邊,那臉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家。
永遠十八歲的青春少女?
沒錯,她就是十八歲。
“非要在這個時候,卸力散功的時候跑過來找麻煩。
你小子真會挑時間?。 ?p> 姑奶奶此時不復當初蒼老憔悴的臉龐,整個人宛如脫胎換骨變回了十八歲的少女。
雖然陰影下看不清楚姑奶奶的五官是否精致?
可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個嬌嫩傲氣的姑娘家。
姑奶奶一頭黑發(fā)披下來,當然,這黑發(fā)也只是偽裝的道具而已。
慢慢的,這黑發(fā)居然開始逐漸變換顏色,不一會兒它居然變成了粉紅色。
“徹底變回妖體了?”
姑奶奶睜著大大的眼睛打量著自己,同時那一抹瞳孔的顏色也變成了赤紅。
“這可就麻煩了?!?p> 姑奶奶犯難地看著凡天貴。
變回妖體的她,其實非常嬌弱手無縛雞之力,要她扛起凡天貴這樣一個大老爺們兒,實在是有些困難。
當然,就算是原先蒼老虛弱的姑奶奶估計也辦不到吧?
“要是沒有卸力散功還可以借植物把他送回去,現(xiàn)在怎么辦呀?”
凡賽花看著凡天貴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一樣。
然而看著始終昏迷不醒的凡天貴,她也只能無奈嘆氣,隨即鼓起腮幫子一把提起凡天貴的后腿腳跟。
身材嬌小的姑娘,此時正拉著七尺男兒的大腿,一點一點吃力地把他挪出小閣樓。
這項工作對于一個姑娘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這不好一會兒才把他拖到樓梯口。
“累死老娘了!”
姑奶奶擦擦汗,隨即又踢了凡天貴一腳。
然而她的一腳實在是沒有什么殺傷力,踢上去像是給凡天貴撓癢癢差不多。
“等等,差點忘了那個東西!瞧我這笨腦筋?”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丟開了凡天貴的大腿。
姑奶奶隨即跑到凡天貴昏倒的位置仔細摸索了一番,終于在地上找到了那個不起眼的宿緣玉雕球。
“這東西,還是得給他收好了,否則……”
看著宿緣玉雕球,凡賽花的眼瞳深處居然出現(xiàn)了一絲顫栗和敬畏。
她仔細拿袖口擦了擦這宿緣玉雕球上的塵土。
隨后,把玉雕球緊緊握在手中。
再回到凡天貴身邊,姑奶奶用盡力氣把他拖到樓梯下的過道。
凡天貴安放在樓梯過道上躺著,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的凡賽花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東西還給你,以后別隨便來找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雖然知道凡天貴聽不到,還是忍不住這樣警告了一句。
今天凡天貴弄這一出,實在是讓她累得夠嗆!
她把玉雕球小心地塞回凡天貴衣袖里,還不放心地摸了摸玉雕球的位置,保證穩(wěn)妥了才喘口氣。
做完這一切,她拍拍手站起來準備離開。
然而回頭瞟了一眼躺地上的凡天貴,小嘴撅起來罵道:
“傻小子就給我睡這里吧!誰讓你沒事跑來找麻煩?”
可她又有點不忍地補充道:
“我可真的沒力氣把你送回自己那個屋子里……”
說完她嘆氣一聲,好像有些無奈,接著又進閣樓拿了一條毯子。
輕輕蓋在凡天貴身上,終于,姑奶奶打了一個哈欠,把閣樓的門重新關上睡覺去了。
只留凡天貴自己躺在樓梯過道,四肢八仰地躺著,胸口處蓋著一條小花毛毯。
他好像徹底失去了意識,對于自己身上發(fā)生的這一切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表情安詳,好像陷入了深度的睡眠狀態(tài)。
可誰又知道此時的凡天貴,正在經(jīng)歷一場詭異而悠長的夢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