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凄不已的林悅走到書桌跟前,拿起一本父親給她買的書,一頁一頁的翻看。
她想不到自己對于書中的文字,還能看的進。那書上的每一個字,看起來比平時清晰了很多很多。
她一面思索著清晰的文字,一面清醒的痛苦。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該多好!她就可以全神貫注的看自己喜歡的書,而不用一面看書,一面痛苦的希翼著這都不是真的。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林悅放下手中的書問:“誰?”
“小姐是我?!崩顝牡溃骸袄湎壬厝チ耍麍?zhí)意要把三百萬兩的銀票留下?!?p> 林悅向前走了兩步給李從開門,但還是住了腳?,F(xiàn)在的她更愿意一個呆著,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最親的人。
隔著門她對李從道:“李叔,既然他執(zhí)意留下,那就留下吧。眼下我們正需要錢,說不定明天又會有很多人來討定金呢?!?p> 李從道:“是,小姐?!?p> 林悅聽了又拐回去,拿起剛剛放下的書。李從的聲音這時又突然想起,她嚇的一下掉了手中的書。
李從道:“小姐,您沒事吧。”
林悅聽了吐了口氣道:“我沒事,差點被你嚇出事來。”后半句的聲音微不可聞,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李從道:“小姐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先走了。”
林悅道:“好,李叔,有事我叫你。”話說完聽到李從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她才坐下又翻起書來,可這時候卻半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滿書的字她看著更像是一大片茶園,里面種著各種各樣的茶,散發(fā)著攝人心脾的茶香。
她拼命搖頭,想用力晃掉那片茶園,想重新回到書上,可任她再怎么晃也是晃不掉。
那片茶園像是自己釘在了腦子里,刻在了眼睛里。
她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看到院子里桃樹上都結(jié)滿了大大的花骨朵,有些花骨朵像是等不及了,已經(jīng)開了,露出粉嫩的花瓣。
林悅吸了吸鼻子,隱隱的花香帶著春天的味道撲到鼻端。
一顆心在此時突然闊朗了許多。
父親種茶賣茶已經(jīng)三十幾年。他仿佛是為茶而生的人,不得不承認雖然父親經(jīng)年在商場滾打,但身上一直或多或少的有著被茶浸潤了的仙香。
而她從出生就被茶包圍著,對茶的熱愛到了骨子里。
至今她還記得在四五歲時父親教給他的采茶歌:
朗朗清空,氤氳春香。
時在明前,采茶露前。
露茶難制,于我不難。
茶不重要,香最重要。
香不重要,人最重要。
人不重要,心最重要。
采茶惜茶,制茶敬茶。
以心待茶,茶香自溢。
一芯一葉,一芯兩葉。
名有不同,香亦不同。
各有所好,各盡所選。
我笑我哭,與爾何干。
林悅默默的唱著,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眼淚也落了下來。
那時父親總是喜歡把自己舉的高高的,邊舉邊道:“閨女,長大了給爹做茶喝?!?p> 當時林悅只顧開心,總是忘了給父親說聲是……她喃喃自道:“爹,明天我給你做明前茶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