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力量，陳景州并不認識。
但他說得沒錯，對李原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至少他能夠開始感知到一些力量。
無論是否屬于靈力，是否可以修行，總算是有些希望。
“之后作何打算？”陳景州道。
“尋找修行法門?！崩钤?，問道：“北方的一些修行門派，應該更加容易找到吧？”
“不用想著拜入宗門?！标惥爸輷u了搖頭，說道：“以我們這個年紀，沒有任何一個宗門會接受，除非自身已經(jīng)擁有著不低的修為?！?p> “而想讓他們幫你尋找修行法門，更是不太可能?！标惥爸堇^續(xù)說道：“就算是重仁愛的儒家，也不會愿意幫你?！?p> 李原沉默著，然后點了點頭。
修行界很精彩。
但精彩不代表著這個世界有多善良。
就像是在雪原，每一片雪花都很精彩，但整個世界是冰冷的。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目前根本無路可走。
“你可以自己先嘗試著多感受一下那種力量，然后慢慢熟悉?！标惥爸菹肓讼?，說道：“至于修行法門，我?guī)湍阋黄鹣胂朕k法?！?p> “不論如何，能夠感知到靈力，就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p> 李原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一點也沒有錯。
至少他開始感知到了一種力量，無論是熟悉還是陌生，都是希望。
比起山林里將近四十年的孤獨與乏味，即使是一丁點兒希望，也能夠讓他甘之如飴。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陳景州笑著道：“不然我家那位還有我可愛的女兒，該找我了?！?p> “畫帶走吧?！崩钤戳四欠嬕谎?，道。
陳景州腳步一頓，看了看那幅畫，又看了看李原，神色間有些猶豫。
遲疑了片刻，他輕嘆了口氣，還是忍住。
“剛剛接觸到這種力量，你還是好好感受一下畫里的氣息，對你應該很有幫助。”陳景州說道：“以后有時間，你再幫我畫幾幅?！?p> “帶走吧?！崩钤f道：“之后我再試試，用不著它，若說感受，之前還有半幅畫...”
“真的？”陳景州挑了挑眉，有些意動。
李原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候，陳景州也不再推托，忍不住心中的狂喜，趕緊上前收起那幅畫。
“若是想要看看，你可以來我家看?！标惥爸莺俸僖恍Γ骸拔蚁茸吡??！?p> 很快下了樓，走到院子里，陳景州揮了揮手，然后離開。
李原笑了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望向遠方的天際。
最后一絲紅霞沉了下去。
白雪映照，天空依舊明亮。
在閣樓上站了許久，李原神色略有些呆滯。
一陣寒風吹過，他猛然驚醒，隨后眉頭微皺。
自己剛才究竟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在寧國更早之前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徹底忘干凈了…
......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這時候，他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去想也沒有想清楚，于是心思再一次落在了畫里的那絲氣韻上。
或許這真的是他修行的一條路。
從來到大修行界一直到現(xiàn)在，他從未感知到過任何靈力，這畫中的力量還是第一次。
雖說縹緲，但總好過什么也沒有。
于是匆匆吃過晚飯，他回到書房，然后擺上筆墨紙硯，繼續(xù)感受那種氣息。
比之前要好上許多，只要落筆，一刻鐘之內(nèi)都能夠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然后再一次感知到畫中的那種獨特氣韻。
他試著想要去操縱這些獨特的氣韻，然后發(fā)現(xiàn)隨著筆墨流動，那些氣韻也的確會有著微妙的變化。
但總有些生澀的感覺。
這時候他才想起之前陳景州與他說過的另外一件關(guān)于修行的事情。
修行法門只是幫助修煉，積累自身力量，而運用靈力還需要一些別的法門。
忘了叫做什么名字，反正類似于法術(shù)。
修行法門修行靈力，而那些法門是專門運用靈力，不同法門能夠達到不同的效果，起不同的作用。
而他根本就沒有，甚至連畫中這種氣韻的修行法門也沒有。
并且他發(fā)現(xiàn)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似乎脫離了筆墨，他便無法再感知到那種氣韻！
就好像這絲氣韻只存在于筆墨或者畫中。
若真的要修行，這也是一個問題。
只是修行一事，不可急功近利。
他自然明白這一點，于是沒有去糾結(jié)這個問題，筆尖沾了點墨水，繼續(xù)作畫，感受著那絲微弱的力量。
緊接著，那股力量也越發(fā)清晰起來。
畫完一幅山水，他覺得稍有些疲憊，但不像之前那樣直接昏睡過去。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擱筆休息，然后拿起面前的這幅山水畫。
山峰雄壯厚重，一股龐大的力量感撲面而來，讓人心生渺小之意。
而山間流水則是淌著一種獨特的清冷氣息，怎么看去都是在真正流動。
若是沒有看見作畫的過程，恐怕第一眼看見這幅畫，總會被迷惑。
但李原卻很清楚，這是一幅畫。
筆墨繪制而成，只是在普通的筆墨與紙張之間，添進了幾分奇妙的氣韻。
“莫非真如陳景州所說，這是一種靈力？”李原輕輕放下畫紙，眉頭微皺：“只是這種靈力為何平時無法感知到，只能夠依附在筆墨之中...”
這時候，他的腦海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若真要修行，難道要靠著吞食筆墨來增強自身力量？
想象著那種畫面，李原忍俊不禁，隨后神色認真起來。
再次望向那幅畫的時候，隱約間他甚至聽見了些水聲...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李原一直都在研究畫中的那種力量。
的確如陳景州所說，那種力量很是柔和。
而這幾天的時間里，他似乎已經(jīng)漸漸熟悉了這種力量，拿起竹筆，便能夠感覺一絲氣韻依附筆尖。
至少比之前要簡單許多。
并且他的精力似乎也越來越好。
第一次完整畫下一幅畫的時候，他直接昏睡過去。
之后的幾次也有些疲憊。
只是現(xiàn)在畫完一幅畫，他的精神還是極好。
幾天后，陳景州急匆匆走進院子。
見到李原，他先是愣了好一會兒。
接下來的第一句話讓李原覺得莫名其妙。
“咦！你已經(jīng)找到修行法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