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匪席把她放在沙發(fā)上,隨后蹲下身在她面前,抬手正準(zhǔn)備挽起她的褲腳,閔識卿微微移了一下腿,“不去了嗎?”
閔識卿裝作看不到他的動作,假裝好奇的問著。
“去,只是時間改了?!庇舴讼话寻阉七^去的腳握在了手里,繼續(xù)輕柔地挽著褲腳。
他細細看了她腿上的紗布,白皙細長的小腿被紗布裹著,哪怕隔著紗布,閔識卿依舊能感受到有些溫?zé)岬氖址笤谏厦妗?p> 她正要出聲制止,只見郁匪席低垂著頭,手輕輕握著她的小腿,“對不起,阿卿。”
對不起,遇見了你。
對不起……
郁匪席又在心里補充了兩句,他低著頭垂著眉,所以閔識卿沒看到他眼眸里一閃而過的落寞。
“郁匪席,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世界上人人都可以去殺人放火了,只要事后說一聲對不起那就OK了?”
“一句對不起,都不能讓我回到原點,回到我父母身邊,亦或者做著我最愛的事業(yè),所以‘對不起’這三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只會覺得可笑?!?p> 閔識卿漠然,眼神直直地盯著對面的人,看著那個毀了她卻又和她道歉的人,她心里只要憤怒,亦也悲涼。
原來,她所遭遇的一切,僅僅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打發(fā)的。
這真的太可笑了!
聞言,他神情暗淡,嘴角掛著一絲苦笑,良久站起身坐到她的身旁,“阿卿,如果有機會,你逃吧!亦或者有機會親手殺了我,你動手吧!”
本來有些憤懣,無奈的閔識卿這時聽了他說的話,一臉詫異。
他……
“阿卿……如果逃就別讓我找到你,如果要殺我就別手下留情,因為我不敢保證等我找到了你,我會做些什么?!?p> 轟隆,閔識卿恍如被雷劈了一樣,心里直發(fā)顫,頓時體會了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就到地獄的那種心境。
他這是有病嗎?
郁匪席一臉陰戾地看著身旁的人,盯著她煞白的小臉,阿卿,千萬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因為……
他心理有?。《也∪敫嚯?。
閔識卿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她也在想如果有機會,她是不是還會逃跑,還是會選擇留下,把那場‘愛’的戲繼續(xù)唱下去。
應(yīng)該是前者吧!
畢竟裝喜歡一個人真的很難,更何況對象還是拉她下地獄的男人,她對他永遠不可能愛,哪怕到最后不是她結(jié)果了他,剩下的也只會是埋怨與恨。
兩人不說話,偌大的別墅寂靜無聲,這時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閔識卿被拉了回來,杏眼瞥了眼手機。
國外的陌生號碼?會是誰呢……
郁匪席微微傾身,修長的手優(yōu)雅地拿起手機,原先是拿在左耳,頓時又換到右耳。
他的這一動作,讓閔識卿不僅有些懷疑,他是看到之前她偷瞄的小動作,這才故意把手機放在右耳接聽。
可轉(zhuǎn)念一想,可能不是重要的電話,這才沒這么多顧忌。
閔識卿腦袋一轉(zhuǎn),想到這便也正大光明地聽著,電話那頭是一口流利的英語,聲音帶著些磁性,竟有些好聽。
她讀書的時候英語不算差,高考考了140多吧,如果沒記錯的話,唯一不足的是口語有些地方口音,因為她是土生土長的云紡人,說話口音有些軟糯調(diào)。
等掛了電話,郁匪席也沒打算和她說電話的內(nèi)容,因為他知道她聽到了,也聽懂了。
“歐洲的酒店?不是說了會晚嗎?怎么酒店都訂好了?”閔識卿見他一副什么都不準(zhǔn)備和她說的樣子,心里翻了個白眼。
“也不早了,改簽也只改到了下午一點,所以提前訂酒店也不早?!庇舴讼荒樒降路鹩X得她問的這個問題是在浪費力氣。
本來還有些小慶幸的閔識卿這下蔫兒,活該!
“吃了早飯,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可能一會兒會有些吃不消。”郁匪席抱起她,一邊走向餐桌一邊說道。
閔識卿不言,以為他說的是坐飛機的事,也就沒問了,誰知道……
***
南嶼機場。
偌大喧鬧的機場大廳中,人來人往,廣播的聲音重復(fù)一遍又一遍。
閔識卿看著托著兩個行李的人,心里有些煩悶,這下是真的要離開一個月了,而且還是和一個殺過人的人一起,這任誰想心里都有些發(fā)憷。
只是她沒想到郁匪席會給她辦了一個假的身份,也是第一次讓她畫了濃妝,為了不讓她被認出來,郁匪席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即是化妝又是挑衣服的。
因為在醫(yī)院上班之后,就不怎么化妝,穿衣也是怎么輕松怎么來,所以時時都是清湯寡水的樣子,這樣一打扮倒看不出她是她了。
不說別人,就連她看到鏡子里化好妝的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她?雖然之前的她不愛打扮,好在本身條件好,所以追求的人也不少,只是沒這么精心打扮過,所以一下子就有些被驚訝到了。
怪不得郁匪席會說吃不消,就單單化妝她就坐了兩個多小時,屁股可謂是快要坐爛了,更別提選衣服的那些時間了。
“我先去辦托運,你在這等我!”郁匪席抱了抱她,語氣低沉舒緩地說了句。
閔識卿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在盤算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