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龜年下意識地看向了花惜顏,后者回了一個標準的微笑:“嗯,好久不見?!?p> “你為何這般驚訝?”
楊鈺環(huán)勾了下手,姜兒立刻上前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袖、事畢后恭敬地退后候著:“是不是奇怪我為何變成這樣了?”
“不是,”花惜顏搖了搖頭,直接了當?shù)卣f,“我猜到會這樣,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你猜到我會成為皇妃?”楊鈺環(huán)的眼里的驚異轉(zhuǎn)瞬即逝,“我不相信。”
“不是,”花惜顏再次搖了搖頭,“我是說、我猜到你會變,但沒想到變得這么快?!?p> “哈哈哈……”楊鈺環(huán)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阿顏,我何時變了呢?”
“也是,或許你本來就是這樣……”之前的樣子不過是偽裝出來的。
花惜顏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改口道:“畢竟你我本也算不上熟識?!?p> “也是,你我最多也只能算舊識。”
楊鈺環(huán)眨了下雙眼算是贊同;
她攏了一下肩頭半遮半掩的披帛,轉(zhuǎn)身往轎子旁走:“聽說瑾兒托人給你帶了禮物。”
花惜顏反問:“So?”
“餿是何意?”楊鈺環(huán)回眸,不解道,“那是采萍姐姐的佩玉,如何會餿呢?”
花惜顏驀地看向了李龜年,全程沉默地他吐了下舌頭,隨手將錦囊塞進了袖子里:“……”
“你若是不喜歡,我倒是不介意替你保管些時日?!?p> 楊鈺環(huán)走到了轎前,側(cè)身看著她笑了。
“雖說你我曾是妯娌,但今時已不同往日了,日后你還是跟著瑾兒論、稱我一聲阿娘吧?!?p> “本宮也不會再以平輩之稱喚你,”姜兒掀開簾子,她微微彎身坐了進去,“日后見了本宮,莫要忘了行禮?!?p> -
石堡城一年有二百日都是晴天。
是日、皓日當空,萬里無云。
李瑾正斜靠在胡床上讀孫子兵法,見花爍進來,抬了下眼便收回了目光。
“少裝看不見我,”花爍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旁邊,一把奪過卷成了卷兒的兵書,“你將那東西給丫頭了?”
“給了,”李瑾坐起身,面無表情道,“如何?”
“你若沒對丫頭存那種心思,”花爍將書泄憤似的摔在案上,“為何要給?”
“你怎知我不曾存那種心思?”
李瑾的話讓他一滯,連連擺手:“不可能,你素來孤傲,會喜歡丫頭那么聒噪的?”
“所謂‘蘿卜白菜,各有所愛’?!?p> 李瑾引用了李龜年常說的一句話:“顏兒蕙質(zhì)蘭心,又伶俐機敏,我如何喜歡不得?”
“她那么蠢的人,也稱得上‘蕙質(zhì)蘭心’、‘伶俐機敏’?”花爍眸子流轉(zhuǎn),“不過是話多罷了。”
除夕夜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長安,所有人都知道花惜顏恢復了神智;
若不想那丫頭卷入皇室紛爭,只能抓著話癆的由頭說事。
“莫不是你只能遵從父命娶妻,故而嫉妒我倆真心相愛?”
“話說得真好聽……”花爍眼角抽了抽,“你就不是遵從父命?”
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么?
“起碼我和顏兒是真心相愛的。”
李瑾的話成功惹毛了花爍:“我和蒹葭雖不曾謀面,但也算得上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