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您怎么回來了?”花煜一驚,快步迎了過去,“今兒早不是說府里事務(wù)繁多,中午都不回來用膳了么?”
“這不是收著永王的名刺了么,”花獲把帖子抽出來放在桌上,冷著臉說,“說吧,那瘋丫頭去哪兒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花爍垂眸,偷瞄了一下花煜。
后者抬頭看著花獲,接著施了一禮:“回阿爺?shù)脑?,其實今兒個一早,顏兒就不在房里了?!?p> “哼,我就說么,每日清晨數(shù)她咋呼得緊,”花獲哼道,“今兒一早沒聽著她那奇怪的口號聲,我就覺得不對了。”
“就是近幾日府里事務(wù)忙,沒空和你們掰扯,你們真以為我好糊弄?”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铝顺鰜?,“行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都找過了嗎?”
“回阿爺?shù)脑挘亙撼Hサ牡胤降胤蕉颊伊?,”花煜答道,“但皆一無所獲……”
“全府上下也沒一個看見她出門的?”花獲眉頭一皺,溝壑般的抬頭紋露了出來,“她是插翅膀飛了不成?”
“阿爺,您且先消消氣,”花爍見老大哥照例被訓(xùn)成了豬頭,出面調(diào)停說,“大門12時辰都有人當(dāng)值,想是又從后門溜出去了?!?p> “說過多少次了,后門平日都得上著鎖,”花獲扯了下嘴角,“改日砌上算了,下人走正門旁的偏門便是?!?p> “唯,”花煜應(yīng)聲,“等下兒便吩咐鄭阿翁去辦?!?p> “嗯,”花獲點了點頭,看了花爍一眼,“說起來,你今日怎么在家?”
后者答:“回阿爺?shù)脑?,兒今日休沐?!?p> “那正好,留下來一起誆永王,”花獲說著,坐了下來,“等下永王來,咱們怎么說?”
“說她隨舅父回瑯琊祭祖了?”花爍提議道,“瑯琊遠(yuǎn)在河南①,一時來不及回來也情有可原?!?p> “不可,哪有外戚跟著回去祭祖的?”花獲搖了搖頭,思忖道,“你外翁爺②雖祖籍瑯琊,可早在神龍年間便舉家遷來了萬年縣,早已不回去祭祖了。”
“再者,一查你舅父尚且還當(dāng)值,這說辭不攻便自破了?!?p> “那……說顏兒出去了,咱們已派人去找了,不時便回來?”花煜不擅說謊,便把花爍剛剛的提議重復(fù)了一遍。
“還是說丫頭生病了吧,”花獲直接無視了他的話,摩挲著山羊胡說,“至于生了什么病……”
他沖一旁的侍者招了招手:“去把老六叫來,這個他比較熟。”
“唯!”侍者應(yīng)聲,去了朝陽院的右?guī)?,沒多會兒折回來回稟道,“回稟阿郎,公子不在房中?!?p> “合著這倆人一起出去了,”花獲了然,倆人昨天一起盤了鋪子,今早肯定是去準(zhǔn)備開業(yè)的東西了,“那我就放心了,燦兒看著,起碼丟不了?!?p> 花煜眸子一顫,平日里數(shù)花燦最沒存在感,一忙果然又忽略了他。
“好了,既然他不在家,那就推說丫頭感了風(fēng)寒吧?!被ǐ@想了下,“等下別說漏了,就說前些日子受了風(fēng),已經(jīng)病了三日了?!?p> “張疾醫(yī)開了藥,但今明兩日是咳得最厲害的時候,不宜見人?!?p> “兒明白?!被虾突q齊聲應(yīng)道。
鴟尾
①河南:唐朝時河南皆指河南道。河南道轄區(qū)約為今山東半島、魯南、魯西南以及少量的江蘇北,瑯琊是今山東臨沂,當(dāng)時隸屬于河南道。 ②外翁爺:唐朝時稱祖父為翁爺,外翁爺即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