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陳氏畫坊早已名聲在外,畫作不錯的人不論是為了名譽還是金錢,都愿意把畫作不遠千里拿到陳氏畫坊讓陳質幫著售賣。
萬一哪位權貴看上,給予高度評價,便可獲名獲利,不必再過苦哈哈苦日子。
層次較低貴人買不起桃花庵主畫作,買一些價位較低也是不錯。
他們追求的就是陳氏畫坊出品這個名號,張掛廳堂之上可顯身份。
陳氏畫坊前面是兩開門面,上有兩層樓,后一個寬敞庭院,如此大的畫坊雇傭六名伙計幫忙打理。
八年后的今日,陳質已很少出面接待客人。只有點兒兩種人例外:一是華陽城出名的畫作人,一是華陽城里身份達到一定高度的買畫人。
有一人陳質每次必親自接待,此人便是迷糊蟲云小樂,這可是招財童子,含糊不得。
此時,陳質剛把華陽城來求畫朱老太爺送到門口,正要回身轉入。
覺得有人盯著自己,便抬頭多看了一眼。
便看到云小樂那七尺高圓滾滾身體,不由一愣。
這小子昨日早上才來賣過畫,按說不會那么快又來。
待看到云小樂推著的輪椅,以及輪椅上安坐的云開,恍然大悟。
沒有立即上前招呼云開,反而回到店里把客人都遣散,關閉畫坊留下兩名心腹伙計,其余伙計都遣散回家,無理由給他們放假。
一切完成后,陳質讓一名伙計開側門,悄悄地把云開和云小樂請到畫坊后院,并讓伙計在外面把守。
陳質恭敬地把云開讓到庭院石桌正位,云小樂站在云開身后。
陳質立于旁邊,親自為云開奉上畫坊里最好茶水云隱茶,這可是華陽城各大家主或是身份更高之人到來才能享受的好茶。
“陳質仰慕開少已久,今日終于把您盼來了?”
陳質右手略微回扣左手兩母指朝上,給云開行了一個大禮。
能夠完成從落魄書生到聞名華陽城畫坊掌柜地逆襲,這一切都是云開所賜,他這個禮行得很真誠。
八年前,云小樂帶著一幅名為《春》的畫作出現(xiàn),陳質對桃花庵主已有敬畏之心。
云小樂當時只有六歲,說話總是含糊不清,陳質根本無從下手。
經多方打聽,得知云小樂竟然是臭名遠播凌空廢物云開仆人。再次證實沒錯之后,陳質不得不對云開改觀。
當時云開只有十歲就能畫出如此佳作,假以時日,云開在畫作成就定然不凡。
在別人眼中的凌空廢物云開,在陳質這里卻是個寶,恨不得把云開當祖宗供著。
不為外人口舌所動,安然立命之人,才能畫出意境深遠之作。
陳質觀察云開,面相清秀,神采奕奕,眼神明銳,毫無頹靡之感,更無落魄之相,哪有半分廢物之相,他日必為龍鳳。
“這茶水所用云隱茶葉確實不錯,可惜用水方面倒是差了些。如若能配以凌空派后山海蘭崖下溪水來煮,口感應該會好些?!?p> 云開品了一口茶水,有心生云霧之感,雖是第一次喝這種茶,從書籍中有了解過,斷定這必是云隱茶無誤。
美中不足的是,用水不好,讓云霧茶略帶青澀之味。
云隱茶產自青山山脈云隱嶺,是純天然云隱茶樹所產。
而云隱嶺位于青山山脈一千多里,一路上各種兇獸橫行,更有云隱獸盤踞其中,采摘極為不易。
云隱茶一兩就可以賣到三百兩白銀,非富貴之人舍不得品茗。
陳氏畫坊茶葉不俗,專門為那些登門求畫貴人所備,華陽城各大家主或是身份更高之人親自到來,陳質才舍得把云隱茶拿出來。
陳質的心中,云開就屬于最貴之人。
“開少不愧雅致之人,一語道破其中玄機。昨日華陽派掌門華東陽帶領門下弟子來與凌空派交流,禁了入溪之路。
今日畫坊里缺少好溪水,只能屈曲您,還希望您原諒?!?p> 云開不是江湖中人,陳氏畫坊也不是江湖大佬會來的地方,平時準備茶水多是接待華陽城來的貴客,陳質也很注重茶葉和用水的講究。
云開突然到訪,不趕巧,恰逢無好水可用。
“陳掌柜不必拘禮,坐下便是。剛才進來所見,陳掌柜不愧是成功的商人,畫坊打理得井然有序,文雅而不失風范。”
凌少波和莫過節(jié)在海蘭居搗亂,云開才迫于下山來走走。
來時想到某些事,才下決定來陳氏畫坊走一趟,倉促間陳質有所不周,情有可原。
云開不是故意來找陳質的麻煩,自然也不在意茶水的好壞。
陳質又把姿態(tài)放得那么低,務求雙方關系更融洽才好。
“開少這話可折煞陳質了,如若不是您慷慨,陳質也不可能有今日好日子。”
陳質這是真心話,當初作為落魄書生求生計開設陳氏畫坊,沒有拿得出手畫作,也沒有經營頭腦,連門面銀兩都要支付不起。
眼看就要關張大吉,是云小樂帶來“桃花庵主”名為《春》畫作救了他。
正是憑借這副圖,陳質得到那位大人的賞識,介紹給其他大人。
陳質才有機會一步步接觸外面的世界,成長為一名善于經營的畫坊掌柜。
很多人慕名而來,有人勸陳質把畫坊開到華陽城,省得他們?yōu)榱速I畫而奔波,合了那些貴人的心意。
陳質內心根本沒有過這樣心思,并沒有因為有所成就而膨脹。
從苦寒中走過來的他沒有迷失,深知能夠從落魄書生成為華陽城遠近聞名的畫坊掌柜,他的根基在哪里。
離了“桃花庵主”的畫作,他陳質什么都不是。
于是,陳質儼然拒絕了那些大人物地建議,堅守著芙蓉鎮(zhèn)落子街陳氏畫坊。
“云開自是實話實說,沒有半句虛言?!?p> 回想剛見到面就遣散客人,伙計放假,讓伙計從側門把自己引到后院。
云開覺得陳質行事得體,又堅守當年承諾,不讓外人知曉云開就是聞名遐邇的桃花庵主。
陳質已不是當年不知變通落魄書生,自己的畫固然起到作用,多年摸爬滾打如果不懂變通附和他人,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無形中,云開對陳質好感上升不少。
如果來求畫的那些大人看到陳質此時的低姿態(tài),不可思議,這可不是他們印象中精于經營的陳質。
即便是華陽城城主府的人來到,陳質也不會這樣一味地奉承,只有站在同等地位,才能夠不被輕視不隨意,畫作的價格才能提得起來。
如果是一般畫坊老板,定然沒有陳質這樣底氣。
陳質背后,可是有著華陽城城主楊天賜都不愿意得罪大人物撐腰,想與陳質計較身份,得先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陳質一直都沒有把云開當成廢物,短暫的接觸,憑借他多年在大人、貴人交際得來的經驗,云開屬于穩(wěn)健之人,所以聰明的陳質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
“客氣的話,隨便說說也就那回事,陳掌柜不必自慚形穢。云開此來,是有事相求于陳掌柜,怕是要麻煩到陳掌柜?!?p> 看到云開出現(xiàn),陳質就遣散畫坊的客人,并放伙計們假,說明陳質做事是一個極有原則之人。
八年前云開托云小樂轉告過他的話,不是云開主動上門,絕對不允許私自到凌空派,也不允許向外人透露云開的信息。
陳質一直保持著恭敬的態(tài)度,一是云開對他幫助的認可,二是擺得正自己的位置,不驕不躁。
如若陳質表里如一,那么后面的事就會好辦些。
因為這正符合云開求穩(wěn)的風格。
“開少有事吩咐便是,陳質必全力以赴?!?p> 每次云小樂拿畫到畫坊,陳質都是給他一百兩白銀,騙騙云小樂還可以,以云開的才智又豈能瞞騙。
云開每幅畫作都是低價買來被高價賣出,低的都有兩千多兩,高的可以達到七千兩,八年前下來陳質是賺得盆滿缽滿。
云開就是他陳質的財神爺,有事豈能不全力以赴。
兩人之間雖然沒有明確,長久以來已形成一定默契,陳質少給白銀,云開也不介意。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云開不提代表他不知道,可陳質不能不在乎,如果這點都無法看清楚,也不會在那些達官貴人的圈子里成長到今日。
今日云開登門有求,也正是基于兩人多年來這種默契。
“三件事:一是打探華陽派近況,特別是掌門之女華玉婷所有事我都要知道;二是魂力修煉靈功;三是三品鍛體丹、養(yǎng)靈丹和拓脈丹各一百枚?!?p> 云開魂力修煉一直都是自行摸索,現(xiàn)在已經到瓶頸,半年沒有提升的跡象,凌空派里沒有魂力修煉和魂力方面介紹書籍,只能寄托于陳質,希望能有所收獲。
云小樂晉升六級靈徒后,一直都是對修行九部修煉。
云開不讓他那么快突破,是讓他夯實基礎,五年時間下來,已達到了云開的要求,下一步云開想幫云小樂突破通靈脈,晉升七級靈徒。
云小樂丹田存儲已達八尺,修行九部也完成了前八部,那是八級靈徒才能達到的要求,一、二品鍛體丹對云小樂修煉幫助不大。
用三品鍛體丹鞏固之后,可以利用三品養(yǎng)靈丹和拓脈丹突破晉升七級甚至八級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