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海蘭崖上,云開靜坐于輪椅上,緊閉雙目沐浴著柔和晨光。
十五面磨盤大小銅鏡把晨光反射,云開沒有灼熱感,反而舒服無比。
雙腳殘廢、丹田變異之后,云開低調(diào)穩(wěn)健。
如若不是每日那隊外門弟子路過叫囂,他與云小樂在凌空派真沒有什么存在感。
每日卯時準時出現(xiàn)海蘭崖,自然不是那隊外門弟子所說的裝逼,或是享受風景。
除了下雨或是陰霾天氣,八年來每日都會在這里沐浴一個時辰晨光。
如果只是為了裝逼,這逼裝得也有點大發(fā),那些外門弟子說的話可都不是一般難聽。
父母失蹤之后,云開原本一人獨居海蘭居。
那時云開整個人處于頹廢之中,脾氣臭得一塌糊涂,不愿意外人介入他的世界里。
凌云子安排一名侍女小荷照顧其生活起居,令云開極為反感。
為了趕走小荷,云開對她又是打又是罵。
這種非人生活換誰也受不了,小侍女也有尊嚴的好不好。
小荷天天吵鬧著要走,最后還以自殺要挾。
凌云子迫于無奈,把侍女換成了一名迷迷糊糊的小男孩。
云小樂是云開獨居海蘭居第二年年關到來,他剛出現(xiàn)在海蘭居院子時,著實把云開嚇了一跳,一個六歲小孩竟然長了五尺個頭,體重兩百多斤,就算不是怪物也是絕對地變異。
不是那張迷糊臉和圓滾滾身體看起來很好欺負,云開絕對會把他掃地出門。
凌云子怕云開不肯把他留下,編造一個極其悲慘身世,一歲父親死,兩歲母親死,三歲在街邊流浪被人販賣來賣去,五歲才被凌云子從死人堆里撿回凌空派。
云小樂悲慘身世觸動云開的軟肋,默許他留下。
云小樂沒有什么脾氣,無論云開怎么欺負他,都迷迷糊糊以對,從來沒想過反抗,因為這里管他飽飯,這就是他堅定不移地信念。
后來云開才從云小樂口中知曉,根本沒有狗屁悲慘身世,那都是凌云子為了說服他把云小樂留下胡編的故事。
云小樂六歲就長了五尺高兩百多斤,足見其飯量有多大,原本還算富裕家底都快已經(jīng)他一個人掏空,家里還有一大堆人要吃飯。
為了不至于全家人都餓死,父母只得狠心把他送到凌空派當雜役。
也幸好云開得知真相時,已是云小樂到海蘭居第二年,兩人相處有了一定感情,云開才沒把云小樂轟走。
云開也想不到一時心軟留下云小樂,竟然為了帶來好運氣,成為他的幸運星。
云小樂到海蘭居當晚,云開就發(fā)現(xiàn)變異丹田里竟然還隱藏著一顆半透明淺紅色小球,而且這個小球可以用魂力驅(qū)使幻化成各種形狀,這是萬能球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云開認知。
此時,萬能球像個調(diào)皮熊孩子,不斷地把晨光從云開身體外吸進來,貪婪地吮吸著。
每隔半柱香,萬能球就會散發(fā)出淺紅色靈力。
靈力通過經(jīng)脈傳遞到云開全身各處,使全身舒爽都有感,如若不是怕有損形象,云開真想發(fā)出快感呻吟。
單是如此,云開也不可能每日早上都爬起來沐浴晨光,萬能球散發(fā)靈力在逐漸改變他體質(zhì),不再是病怏怏白皙臉。
更讓云開預想不到的是,丹藥無法治療的雙腳,在那些靈力滋潤下,自上而下有了感應,在逐步治愈。
治療進度非常緩慢,一年只能恢復一點點。
云開堅持著,因為這就是希望,是遠方斷天崖父母對他的保佑。
八年,雖然只恢復殘廢雙腳一成都不到,云開依舊執(zhí)念地堅持,這是對父母的期盼。
海蘭崖下狹道,云開估算時間,未出現(xiàn)那隊外門弟子身影,心想今日總算可以平靜地在這里享受一個人的晨光。
誰知剛過去沒多久,便有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個平靜。
“玉婷師妹,你看到那邊山崖沒有?那便是凌空一景?!?p> 頂著一張酒色過度松散臉,凌空派少掌門凌少波,殷勤地陪著一位相貌清秀少女向海蘭崖走來。
掌門大弟子莫過節(jié)知趣地落后三步,笑盈盈地跟在后面,或許莫過節(jié)不照銅鏡,他那笑容著實嚇人。
少女是華陽派掌門華東陽之女華玉婷,單從相貌上看與凌艷華不相上下,卻比凌艷華多出一分成熟氣息,身材嬌好,一身華陽派親傳弟子服飾更是增添幾分英氣。
華玉婷擁有四品靈脈,在華陽城已是最高靈脈,相貌出眾,與同是四品靈脈風行派掌門風霸天之女風玉鳳,一起被譽為“華陽雙玉”。
華陽雙玉今年都是十七妙齡,齊名卻相互較勁,總想在各個方面都壓對方一頭。
兩人修煉起來也都很是拼命,如今修為也都是七級靈徒,都想搶在對方之前晉升八級靈徒。
昨日下午,華陽派掌門華東陽就以兩派交流之名,帶領女兒華玉婷及親傳弟子陳列等人到達凌空山。
華陽城門派林立,分為以羅天門為主的羅天陣營,以翻云門為主的翻云陣營,還有就是以東南區(qū)域最大門派猛虎門為主的中立門派。
中立門派各自發(fā)展互不相干,是羅天陣營和翻云陣營相互較勁或打擊的對象。
華陽派和凌空派都是華陽城西南區(qū)域中立門派,掌門華東陽和凌云子是莫逆之交,兩派時常往來交流。
今日一大早,凌少波為了討好華玉婷,就拉著她出來觀賞凌空派各處景觀。
華玉婷隨父親華東陽來過凌空派幾次,與凌艷華情同姐妹,凌空山景觀自然都知曉。
凌少波殷勤討好,華玉婷盛情難卻不好拔凌少波面子,勉強答應跟他出來游看。
“景致倒是不錯,那應該是貴派云開師兄在修煉,我們不應該去打擾?!?p> 海蘭崖上云開寂靜身影與朝陽映襯,確實是一道不錯景致。
華玉婷沿著凌少波的指向看去,七級靈徒修為眼力足以看清山崖上云開雙目緊閉,神情自若,像是在冥想。
雖知云開不能修煉,四周卻擺放十五面磨盤大小銅鏡,必定有其用意,說不好是以他獨特方式在修煉。
靈修修煉之時,最忌諱別人打擾,華玉婷才有這樣的建議。
關于云開,華玉婷所聽不少,雙腳殘廢、丹田變異不能修煉,著實是可憐之人。
“修煉?玉婷師妹想錯了,山上那人確實是我凌空大名鼎鼎凌空廢物云開。他丹田變異根本不能修煉,終日就知道呆在那里想著飛升,還整出那么大陣丈,你說可笑不可笑?哈哈……”
凌少波從小就針對云開,除了大師兄莫過節(jié)地教唆之外,也有凌少波自身原因。
無論是性格還是靈脈,凌少波打小就處處被云開壓一頭,早已萌生恨意。
接受莫過節(jié)建議,設計把云開騙到海蘭崖并把他推下山崖,導致云開雙腳殘廢丹田變異,還暗中唆使莫過節(jié)以各種理由不斷地找云開麻煩。
把云開狠狠地踩在腳下,才能發(fā)泄他心中那口惡氣,凌少波口中從不缺乏對云開貶損之詞。
“少波師兄有些過了,云開師兄畢竟是凌空派弟子,不應該如此數(shù)落同門。”
對于凌少波把云開痛苦當成是笑料地行為,華玉婷實在接受不了,“據(jù)我所知,云開父母本是凌空派長老,因救掌門凌伯伯才雙雙失蹤。
少波師兄身為凌伯父之子,應該關照云開師兄而不是說他壞話。”
凌少波肆意在豬朋狗友圈里宣揚,凌空廢物云開之名早已在華陽城傳開。
華玉婷以前出外走動,知道云開凌空廢物之名會有那么多人知曉,正是凌空派少掌門凌少波有意為之。
身為少掌門不維護同門,反倒引此為樂,拿別人痛苦來開玩笑,本就對凌少波那張酒肉臉不爽的華玉婷,對他多了一分憎惡。
華玉婷與云開并不相識,不存在什么好惡;對于凌少波地糾纏,是真實不喜歡。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兩派掌門面子,她是不愿意與凌少波這個酒色之徒走在一起。
聽到凌少波如此貶低父親救命恩人之遺孤,華玉婷已有不快,忍不住出口責難。
“玉婷師妹何必為廢物之人動怒……”
凌少波想不到華玉婷竟然是正義感十足,打了他個措手不及,臉上略有難色。
凡人在靈修眼中,與螻蟻并沒有多大區(qū)別,云開不僅不能修煉還雙腳殘廢,不是更應該被人看不起的嗎?
這位高高在上華陽派掌門之女,怎么會為云開說話呢?
華玉婷不按套路出牌?。?p> “對!對!對!玉婷師妹說得對,同門師兄弟之間就應該相互關愛。玉婷師妹,我們不云打擾云開師弟修煉,少掌門說的新奇事物就在山上,馬上就到。”
莫過節(jié)適時跳出來為凌少波打圓場,暗罵凌少波這個酒肉二貨不懂得變通。
華玉婷堂堂掌門之女,身份何其高貴,又豈能用對付芙蓉樓那些胭脂水粉手段去迎合。
莫過節(jié)暗中給凌少波使眼色,凌少波與莫過節(jié)多年私混在一起,莫過節(jié)眼色代表什么意思,凌少波再清楚不過。
凌少波終于領悟到自己錯在哪里,立即賠禮道歉,試圖挽回在華玉婷心目損壞形象。
暗中向莫過節(jié)點了點頭,算是贊許幫他解圍。
“少波師兄,上面是云開師兄住所,我們未經(jīng)他同意就私自上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云開既然在山崖上,那么凌少波所指那處竹房屋必是云開居所,華玉婷有聽凌艷華提過。
凌少波得意道:“玉婷師妹這話說的,這海蘭居本就是我凌空派所屬,身為少掌門去看看是給他云開天大面子。”
見凌少波又開始胡扯損形象,莫過節(jié)不得不再次暗示他,凌少波隨即改口道:“何況我與云開師弟關系很好,他是不會介意的?!?p> 莫過節(jié)心中暗罵凌少波就是豬嘍,不擺少掌門架子會死??!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嘍一樣的隊友!
他真的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