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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蘭尼亞傳奇

第85章 紛爭

貝蘭尼亞傳奇 山嶺間的歌 5657 2020-02-14 15:05:46

    馬車在曠野中疾馳,孤拔山在身后漸漸隱去。眼前,一望無垠的平原連綿起伏,一直沒入月色照耀不到的遠方。坐在顛簸的馬車里,年輕指揮官心潮澎湃,思緒起伏。

  他是緊張的,卻不由得懷著一絲興奮。能暫時的擺脫布爾莎關(guān)于婚姻的糾纏,固然讓他松了一口氣。而更重要的是,機會就在眼前,他將成為英雄。他終于有機會兌現(xiàn)國王的承諾,面對外族的侵略,他將要扮演起英雄的角色,去拯救這里的人民。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獲得了塞勒斯的承若,而在布爾莎的身后,站著整個耶倫族,這些都將是他強大的后盾。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擁有著最大數(shù)量的盟友,而多恩人才是在孤軍作戰(zhàn)。不僅于此,普魯頓的手中還握著國王的佩劍,那是帝國的象征,圣城絕不會置他們與不顧。

  手握著帝國最精銳的重甲騎兵,以及在北境駐守經(jīng)年的強大的軍隊,擁有這片土地上堅定的盟友,背靠著強大的帝國,而且他還占據(jù)著道義的制高點,正在以統(tǒng)治者的名義驅(qū)逐侵略者!雖然自己只有三萬人,而敵人擁有五萬軍隊,可瑞吉根本不相信自己會失敗。

  只要能打贏這一戰(zhàn),他就能在帝國擁有與過去那些偉大將軍們同樣的名望。而他也將是整個彩虹平原的英雄,不論是彩虹堡,還是耶倫族,都將成為他堅實的后盾,幫他走向更高昂煊赫的地位。

  年輕的指揮官神色振奮,心情激蕩。他正想象著,自己率領(lǐng)帝國最精銳的重甲騎兵,向敵人發(fā)起了一輪又一輪的沖鋒,而那些矮小的多恩人根本不能阻擋自己。他喜歡這種感覺,帶著的重甲騎兵,向著敵人的陣線猛沖過去,就像熱刀插進黃油那樣,將對方的防御摧毀。至于布陣指揮那些,就交給普魯頓好了。

  說實話,他還是挺欽佩這個能將防御做得滴水不漏的老家伙的??上В烙ご蚴菦]有功勞可言的,那么就讓這個老家伙做他擅長的好了。畢竟是自己帶著隊伍將他從多恩人的圍困中營救出來的,他理應(yīng)還自己這份人情。年輕的指揮官始終相信,只有進攻,只有發(fā)起沖鋒,才能最終擊敗敵人。而等到到那個時候,所有的功勞都將是他的。

  馬車繼續(xù)在漆黑的原野上疾馳,月光黯淡,那顆披著金色光芒的妖冶女神,已然悄立在了東方,這是黎明前最晦暗的時候。當(dāng)瑞吉心中的那份激昂與興奮漸漸平息,而一種熟悉的感覺卻悄然彌漫上來,那是隱藏在他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

  從小到大,瑞吉曾獲得過許多次重大的機會。而幾乎每次機會的降臨,都會隨著某個重要人物的去世,而最終被他給搞砸。

  十歲那年,他就獲得了一個機會,進入大圖書館,與王子們一同學(xué)習(xí)。而沒過多久,他的母親卻因為馬匹受驚,馬車翻車,不幸去世。雖然他得到了母親的一部分遺產(chǎn),卻在悲憤中自甘墮落,跟著王子紈绔們整日花天酒地,喝酒賭博,無心學(xué)業(yè)。最終因為逃課太多,被大圖書館驅(qū)逐。

  十六歲那年,他的教父找到了曾經(jīng)的下屬,給他弄到了一個國王衛(wèi)隊的騎士名額。只要他老老實實的在國王眼皮底下按時出操,認真執(zhí)勤,說不定就能得到國王的賞識。即便不能,只要他熬上幾年,也能混到一個副隊長。到那時,他也能憑借這份資歷,獲得推薦,在帝國擔(dān)任要職。

  然而沒過幾個月,他的教父竟死于肺癆,而他也就此失去了在衛(wèi)隊中的根基。緊接著,他就察覺到隊內(nèi)若明若暗地排擠與冷落。倔強叛逆的瑞吉拒絕放低姿態(tài),討好別人。最終在一次隊內(nèi)訓(xùn)練中,有人偷偷換掉了他訓(xùn)練用的佩劍,而全不知情的他,拿著那把開刃的長劍向著隊長發(fā)動了進攻,差點砍斷了隊長的一只手臂。

  接著就是領(lǐng)主之戰(zhàn)。原本跟著柴伍德,一切順利,可偏偏自己就被自己的父親帶走了。然后父親戰(zhàn)死,自己也因為違抗軍令,只是憑借著柴伍德的說情,才被免于責(zé)罰。而他那已經(jīng)出嫁的姐姐卻幾乎拿走了屬于他的一切。

  就在不久之前,在那個被光芒遮蔽的山洞里,他也是因為害怕,因為恐懼,才那么的奮不顧身。但現(xiàn)在,又是一個重大的機會,就這么擺在了他的面前……

  馬車在幽暗的夜色中上疾馳。空曠的原野里,零星的樹木孤傲的挺立著黑黢黢身形。夜梟藏身在枝杈的陰影中,叫聲凄厲。仿佛是魔鬼的使者,正在給夜間游蕩的鬼魂指路。

  但這條路是通往駐地的。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奔馳,當(dāng)夕陽西沉的時候,瑞吉終于安全的到達了駐地。

  傍晚,南方大地上,初夏陽光的熱浪還未散去。但在帝國遠征軍的大營中,卻彌漫著一片蕭殺的寒意。軍營大帳上,那個代表著普魯頓的徽章旗幟被降了下來。

  昨天夜里,這位遠征軍的最高司令官,在突圍的混亂中,身中暗箭,不幸去世。多恩人按照帝國的禮遇,將這位將軍的遺體送了過來,就在瑞吉到達前不久。

  “呵呵,一群野蠻人,竟然殺了帝國的總司令!我們的指揮官!不知道圣城得知這個消息,會是多么‘震驚’!”那位年輕而英俊的騎士名叫羅伯特。他就站在大帳的中央,聲音不大,目光冰冷。在他的身后,站立著同樣鮮衣怒甲的年輕貴族。

  在這群年輕騎士的對面,軍中的低級尉官門列隊整齊。這些敦實的戰(zhàn)士這么靜默的站立著,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尊尊青銅澆筑的雕塑。他們身上的戰(zhàn)甲斑駁灰暗,鐵甲的皺褶里,因為沉積了太多的血漬而顯得深暗黝黑。在他們身前,端坐著一位敦實中年的漢子,他的臉上,鐫刻著被北境冰霜雕琢的痕跡。

  他叫貝隆,曾是一名獵戶。二十多歲時,蠻族洗劫了他們的村莊,而他也被蠻族人擄去當(dāng)做奴隸。因為經(jīng)常在山中狩獵,貝隆的身手更加敏捷,趁著蠻族人不注意,頂著漫天的大雪,他逃進了深山。

  沒有人能在那樣漫天的大雪中獨自在野外生存,貝隆也不例外。如果不是被巡山的普魯頓發(fā)現(xiàn),等到開春,他也許就只能剩下一副深埋在野草下的骸骨。

  從那以后,他就一直待在了普魯頓的身旁,盡心盡力十幾年。有人說他忠誠,可他卻并不這樣想。因為在他記憶的深處,在那冰封雪埋的深山里,饑餓、寒冷,以及渡鴉的呱噪聲,和它們那雙黑里泛紅的眼睛,從來就不曾離去。

  那份瀕死的恐懼深深的鐫刻在了他靈魂的深處。從那之后,他便渴望一種安全、秩序而有保障的生活。他異常嚴格的執(zhí)行著普魯頓的禁令,認真的巡守點名,保證每一個人都在他們該在的位置,沒人掉隊,不被遺棄。即便深夜,他也會巡查每一個崗哨,只為了不再因為敵人的突襲,而從深夜中驚醒。他嚴苛到近乎變態(tài)的訓(xùn)練每一個士兵,保證他們在列隊面對敵人騎兵沖鋒時,能堅守住自己的陣線。他巡守每一個營地,檢查每一把兵器、每一個箭頭、每一顆糧食,保證隨時隨地,都能獲得足夠的保障供給。

  在北境的軍營中,士兵們提起他,無不咬牙切齒??梢坏┏稣餮策?,如果不能跟著普魯頓,每個人都會希望跟著貝隆在一起。

  而現(xiàn)在,普魯頓已經(jīng)不在了。

  “敵人在哪里?有多少兵力?騎兵、步兵、弓箭兵,各有多少?是誰在指揮?”貝隆看了一眼空曠的主將座椅,然后斜看著副手座上的瑞吉。

  瑞吉微微皺眉,畢竟自己是這里的最高指揮官,而不是一個接受質(zhì)詢的“下屬”。而且他不也喜歡貝隆,這家伙就像是一塊北境大山上冰冷而堅硬的黑色玄武巖。

  看著座下那鑄鐵般敦實的身影,瑞吉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仔細地挑選著言辭,“所以呢?您的建議?在沒能回答這些問題之前,難道我們就這么一直待這里?”

  “哈,貝隆害怕了!所以您也在害怕?尊敬的指揮官大人。”那個名叫羅伯特的年輕騎士雙手抱胸,死死瞪著瑞吉,目光銳利。

  瑞吉知道這個家伙的心思。作為一個風(fēng)光無限的索雷爾家族的成員,他一直就在若明若暗的挑戰(zhàn)自己的權(quán)威。畢竟他們家族的后代里,有人將會成為未來的國王。而作為當(dāng)今太子的表兄,一個揮金如土的富家公子,不會缺乏追隨者。更何況這個位公子哥還曾以見習(xí)軍官的身份,在普魯頓的手下,見證過執(zhí)政的宰相大人平定戰(zhàn)亂的的整個過程。在一些年輕騎士們的眼中,不論是資歷、能力、還是后臺,他似乎都比瑞吉更有資格成為這支軍隊的副統(tǒng)領(lǐng)。

  瑞吉深吸了一口氣,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又來了,總是這樣,就像是明媚的陽光總會留下濃黑的陰影一樣,每當(dāng)機會出現(xiàn)的時候,也總會有一些險惡恐怖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每當(dāng)你滿懷希望,抬頭奔向天堂那光輝燦爛的入口,腳下的地獄也已悄然齜裂開深淵的大嘴,準備著隨時將你吞噬。

  但瑞吉并不知道羅伯特.索雷爾心中的憤怒。這位年輕的貴族騎士也已經(jīng)得到了來自圣城的消息,知道了國王的舉動。在這場精心安排的“清洗”行動中,自己的家族幾乎被連根拔起。他們都被“騙”了!在羅伯特看來,不僅是普魯頓,就連瑞吉都是國王的幫兇。而他卻是唯一能拯救自己家族的希望。

  “欺騙是不可饒恕的!”

  因為身在南疆,即便得知親人的消息,卻也無能為力!那些焦躁、怨怒、憤恨的情緒折磨這這個一直如天之驕子般的年輕人。生活就在這一刻,突然撕開了它溫柔的假面,露出原本就鮮血淋漓的猙獰。

  但這位英俊的騎士并不感到恐懼,他只是感覺憤怒,一種被欺騙、被利用之后本能的憤怒。因為憤怒,羅伯特瞪著充血的眼睛,高聲叫嚷道:“我可不怕——!因為我是帝國的鋼鐵騎士!這個國家需要我們,去捍衛(wèi)我們自己的領(lǐng)土,保衛(wèi)我們的人民,抵御野蠻的侵略者!我們的敵人——,只是一群臨時拼湊起來的野蠻人!只敢在夜里使用卑鄙的偷襲。而我們有著最精銳的騎兵,騎著最強悍的戰(zhàn)馬,握著最精良的武器,沒有人能阻擋我們的進攻。我們是軍人!就應(yīng)該用勇氣去爭取屬于軍人的驕傲!——和榮譽!”

  這位年輕的貴族子弟橫著肩膀,轉(zhuǎn)身面對戰(zhàn)友,一把拔出了長劍,直指上天。他覷著眼睛,奮聲怒吼:“比戰(zhàn)死疆場更可怕的,是屈從于自己的恐懼,而茍且的活著。與其屈辱的茍活,我寧愿勇敢地戰(zhàn)死——!”

  熱血被點燃了。騎士們紛紛拔出長劍,用他們激烈的呼喝,回應(yīng)著羅伯特狂熱的宣言。

  回轉(zhuǎn)身,羅伯特再次看向瑞吉,眼神中滿是挑釁。這就是他要干的。他要奪得控制權(quán),實際掌控這只隊伍,把瑞吉變成一傀儡。他要在自己的主導(dǎo)下,打贏眼前這一仗,刻不容緩。只有這樣,他才有資格,憑借自己居功至偉的戰(zhàn)績,去拯救自己的家族。畢竟國王不能真的扼殺一只剛剛獲勝的軍隊的指揮官。

  可就在騎士們熱烈喧囂的時候,貝隆站了起來。

  “如果人死掉了,就放不出屁來了!”

  這位中年的漢子悶哼了一聲。在他的身后,那些鐵塔晃動了一下,幾聲更沉悶的笑聲之后,便歸于平靜。

  貝隆微微躬身,向著瑞吉致禮,卻一招手,取來了那把屬于國王,卻賜給了普魯頓的佩劍。

  他接過劍,向著瑞吉單膝跪下,將佩劍舉過頭頂?!拔覀冊嘎爮哪闹笓],并誓死效忠國王!國王萬歲!”

  作為一個職業(yè)軍人,貝隆知道怎樣做才是對的。

  接過長劍,瑞吉略松了一口氣,掌握著國王的佩劍,局面就不會失去控制。他用力舉起長劍,奮聲高呼:“天佑吾王,國王萬歲!”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哪怕是羅伯特,也必須表達自己對帝國的忠誠,對國王意志的臣服。

  放下佩劍,瑞吉轉(zhuǎn)身,穩(wěn)穩(wěn)的坐在大帳主位的座椅上,卻轉(zhuǎn)過頭向貝隆咨詢道:“敵人已經(jīng)來了,有五萬大軍,還殺了我們的指揮官!現(xiàn)在彩虹堡孤立無援,我們是唯一的希望,這一仗該怎么打?”

  瑞吉畢竟也曾獨擋一面。他雖然是在問話,可也定下了方向,表達了態(tài)度。這一仗不求和,不能撤,只能迎戰(zhàn)!但該怎么打,他卻先向著貝隆征求意見。

  可貝隆從來就不是一個高明的指揮官,他只是一個謹慎的侍從。在他心中,著兩萬多來自北境戰(zhàn)友,是普魯頓交給他的責(zé)任,他只想把隊伍帶好,把這些兄弟同袍安全的帶回去。

  “大人,我在想如果普魯頓大人還在的話,他會怎么做?”貝隆小心地組織著語言。

  瑞吉微微皺起眉頭,卻依然向貝隆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我跟了大人快十五年了,而大人從來謹慎?,F(xiàn)在我們有三萬人,敵人卻有五萬,如果就這么莽撞的硬碰硬,我們肯定吃虧。”

  “所以呢?”

  “但敵人只是一只臨時拼湊的部落聯(lián)軍,他們并不是一只職業(yè)的軍隊,只有勝利才能將他們凝結(jié)在一起。而一旦作戰(zhàn)時間過長,卻看不到結(jié)果,各個部族必定會懷疑那位聯(lián)合酋長大人的權(quán)威,進而削弱他掌控隊伍的能力。”畢竟貝隆抵御蠻族多年,所以他知道,這些蠻荒部落的作戰(zhàn)組織,多少也都類似。

  但瑞吉根本不愿接受這樣的建議。

  “果然還是這樣!”瑞吉心中冷哼,因為在內(nèi)心里,他更希望成為英雄,而不是一個坐享其成的懦夫。

  但貝隆卻接著說了下去:“我們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有著帝國的支持,我們是一只完整的軍隊,我們等的起,而他們卻不能!那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取得戰(zhàn)果,獲得利益,他們的各個部落才繼續(xù)跟著安瓦利什。吃得到草,馬群才會跟緊自己的頭領(lǐng)。五萬人,那是他們的全部!而安瓦利什也沒那么大的胃口,他吞不下整個彩虹平原!他一定會想辦法打下點什么,然后逼著圣城跟他和談。如果我們現(xiàn)在沖出去,就正合了他的心意了!大人,先得不敗,才有必勝??!”

  “彩虹堡怎么辦?”瑞吉接著問道。

  “孤拔山谷之中本就富饒,而且那里還有截不斷的水源,沒那么容易打下來。而且安瓦利什真敢一頭扎進孤拔山谷,我們在山外一堵,他們也就不用想出來了?!?p>  瑞吉深坐在主帥的座椅里,目光游移。他動搖了,貝隆分析得有道理!

  眼看著瑞吉神色飄忽,羅伯特再次跳了出來。他大叫道:“如果敵人不打彩虹堡呢?他們已經(jīng)殺死了我們的統(tǒng)帥,并且圍困著彩虹堡,難道還不夠么?!如果我們連一動都不敢動,和認輸又有什么區(qū)別?!要知道,他們都能夠圍困彩虹堡,并逼迫我們轉(zhuǎn)入防守,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他也應(yīng)該就可以向圣城派出使者,開出他想要的條件了吧?”

  轉(zhuǎn)過頭,羅伯特滿臉嘲諷的看著瑞吉說道:“當(dāng)然,副指揮官大人,既然普魯頓大人已經(jīng)犧牲了,不管怎么做,您都是沒有責(zé)任的,對么?”

  羅伯特毫無顧忌的刺激著瑞吉,他必須這么做,因為瑞吉可以等,但他卻沒有時間了。這位年輕的騎士緊接著轉(zhuǎn)頭瞪向貝隆,厲聲喝道:“你的主人死了,你為什么不給他報仇???!你到底有什么企圖?整個軍營,只有你可以隨意進出。之前兩位指揮官都不在這里,你干什么去了?你到底有什么陰謀?!”

  “放肆——!”

  貝隆猛的站了起來,他那緊握住刀柄的右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羅伯特絲毫不掩飾的輕哼了一聲,卻轉(zhuǎn)過臉直視瑞吉。他面無表情,聲色平淡:“大人,所有去到彩虹堡的人,可只有您平安回來了。我不知道您到底還在等待什么,難道等著安瓦利什把彩虹平原分一半給您,好讓您和尊敬的貝隆閣下在這里安享晚年么?!”

  “住嘴——!”瑞吉勃然大怒!這是污蔑,是最惡毒的毀謗和攻訐,卻令他百口莫辯。除非打贏這場戰(zhàn)爭,不然即便回到圣城,他也會被這樣的質(zhì)疑和毀謗淹沒。

  這位年輕的指揮官慢慢站了起,他滿眼兇悍地盯著羅伯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下達了命令:“傳令,全軍開拔,去孤拔山,救援彩虹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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