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香霧嗓子發(fā)干，聲音干啞卻一如既往的軟。
“只是，沒必要?！毕沆F扶著腦袋，倒在沙發(fā)上，沙發(fā)良好的彈性，讓香霧整個身子彈了彈，最后歸于平靜。
藍色衛(wèi)衣衣袖遮住半只手，只露出一截纖細的手指，在沙發(fā)上點了點，語氣間盡是不在乎，“對我這么好？你有所圖謀?！?p> 前半句是問句，只是說出來的太果斷，聽不出幾分疑問，后半句則是坐實的陳述，她知道他有所圖謀。
黎清輝坐在沙發(fā)一旁，身子靠在沙發(fā)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是那雙眼睛里并沒有任何的思考。
“對，我在圖你。”
男人笑了笑，語氣極其愉悅，低沉帶磁性的嗓音傳到香霧耳朵里，香霧點沙發(fā)的手瞬間頓住，大腦當機一秒。
看著黎清輝笑得溫柔，嘴角稍彎，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睛里有光，亮的香霧眼睛有點疼。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像是隨時都會蹦出來，直直盯著黎清輝的眼睛看了半晌，不自在的別過頭。
“你喜歡我？是真的？”聲音傲嬌，還夾雜著一絲期待。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心已經(jīng)在悄悄接受眼前這個人，不想要再孤獨下去，想要有個人，一直愛自己。
香霧在心里給自己找好臺階，心想要是他不喜歡她，也沒關系，她就裝作只是隨口一問。
或許她只是喜歡上了他身上淡淡的檸檬味，或者只是太喜歡他的那雙手，或者是對她那一次次的溫柔……
誰能說得清，這世間情愛，向來不是自己做主，是心跳想要出賣你。
“真的。最真了。”黎清輝喉結上下滾動，神色詫異，許是不明白香霧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是順著她的問題回答。
“所以，你是打算接受我的告白嗎？”男人的聲音里帶著緊張，眼神興奮卻又隱隱約約害怕，在期待著香霧的回答，修長的手指攥緊了衣角，布料被揉出褶皺，指尖微微發(fā)白。
香霧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有一些沒一下的扯著褲子，搖了搖頭，“不?！?p> 唇色發(fā)白，聲音沉沉，“我不會跟你在一起。我不喜歡你?！?p> 香霧抬頭看他。
“你……”黎清輝翹著腿，攥著衣角的手握成拳頭，目光有些失落，像碎掉的星星，從高空墜落，星星點點的光落在香霧的眼睛里。
依舊的低沉的聲音，啞著嗓子笑了一聲，只是笑聲里帶著一絲疲憊，“知道了?！?p> 男人像一只受傷的獸，渾身上下都是令人壓抑的悲傷，香霧以為，他不會很難過的。
“我……”還沒等香霧說完，黎清輝出了聲。
“我能在這兒睡嗎？沙發(fā)就好?！蹦腥说穆曇魩е鴳┣?，揉了揉頭發(fā)，一直盯著她。
香霧糾結了一秒，指了指靠里面的房間，“你要是想休息，去那個房間?！?p> 說完了，又感覺不太對，畢竟沒人會在大半夜留一個不熟的人在家過夜，但是心里卻有些不忍，看著黎清輝眼底的紅血絲，她承認，她是心疼的。
“你睡眠不好吧？沙發(fā)上睡不好的，去房間吧?！?p> 香霧穿上拖鞋，“你放心，床單被罩都是新的?！蹦米吡瞬鑾咨系哪前牒信Ｄ?，走到房間門口，指了一下對門，“這兒。早點休息，晚安?！?p> 黎清輝沒出聲，頭低著一直看著地下的毛毯，香霧看了他一眼，把房門關上。
良久。
“香霧，晚安?！蔽⑽⒁宦?，轉眼消逝在空曠的客廳，“能夢到我嗎？可以吧?！?p> 黎清輝揉了揉太陽穴，眼睛痛的快要睜不開。
看著房門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窩在沙發(fā)上。那個房間，有她的味道嗎？
他不知道，反正這兒有。
沙發(fā)很小，勉勉強強能夠容納蜷著身子的黎清輝，男人很高，蜷著身子，也有一大半的身子在外邊，只是他好像很喜歡。
頭枕在彎曲的臂膀上，閉上眼睛，平時清醒著時狹長的鳳眼有些不近人情，而睡著的他，褪去一身冷漠，有的只是柔和的臉廓和呼吸漸勻的氣息。
黎清輝身上蓋著香霧剛才披過的毛毯，用鼻子使勁嗅了嗅，隱隱約約能聞到一絲屬于香霧的，清甜又冷冽的味道。
甜的么？
好像有些苦呢。
黎清輝聞著毛毯上屬于香霧的味道，貪婪的想要吸走所有，渾沌的大腦逐漸放松，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好久沒有這么安心的睡過覺了。
睡著之前，黎清輝偏頭看了一眼香霧的房門，想著，其實就像現(xiàn)在這樣，只要再她身旁，感受著她的悲歡喜樂，呼吸著她身上令他安心的氣息，其實……也不錯。
房間里的香霧就著牛奶吃了藥，丙戊酸鈉的味道席卷整個口腔，惡心的讓她發(fā)吐。
就連途進的喉嚨也難受的想要干嘔。
香霧站在窗邊，把紗窗打開，頭往下看了一眼，下面除了一盞昏暗的路燈，其他的地方的黑乎乎的一片。
著實令人有些害怕。
香霧關上窗戶，把窗簾合上，就著從窗簾里透出的那一絲微弱的光上了床。
被子里面冰涼，香霧整個人縮起來，用手把被子壓好，打開手機放著歌，戴上耳機，音量有些大，香霧伸手把聲音關小了些。
上下打架的眼皮快要睜不開，在被子里酒味格外明顯，有些刺鼻，香霧閉著眼睛皺了皺眉，想要起床洗個澡換件衣服，只是困意太濃，只是把被子稍稍掀開一道縫，手就垂下，沒了動作。
客廳里面男人突然睜眼，銳利的目光在黑暗里格外顯眼。眼睛直直盯著香霧的房間門。
良久。
男人起身，腳步輕緩，生怕吵醒里面睡覺的香霧。走到門口猶豫了半晌，手還是放上把手，緩慢旋動，往前一推，門露出一道空隙。
黎清輝走了進來，房間有些黑，但是也還是能看清香霧在哪，被子上下起伏，香霧睡得很香。
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黎清輝把門關上，門鎖與墻框相撞，動作輕柔，只輕微發(fā)出一聲響。
黎清輝走到香霧床邊，拉開被子，女孩蜷著身子，手臂環(huán)抱著腿，頭埋下。
書上說，這樣子睡覺的人都缺乏安全感。
男人眼神一沉，把被子給香霧蓋好，俯身，一只腿撐著，一只腿跪在床上，隔得近，女孩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窩，有些發(fā)癢，黎清輝不自覺把頭低的更下，一個吻，像羽毛般輕輕落在香霧的嘴唇。
意想之中的甜。
黎清輝把頭湊著香霧的頸脖，鼻尖觸碰到女孩滑嫩的皮膚，黎清輝目光往下，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女孩漂亮的鎖骨，白皙的皮膚。
這樣子的香霧，像讓人上癮的毒藥，又像一朵玫瑰，帶刺又格外誘人。
明明已經(jīng)恢復清冷的眼睛，慢慢變紅，喉結上下滾動，黎清輝使勁吸了一口香霧身上的味道，伸出舌頭舔了舔香霧的鎖骨，從頭到尾。
黎清輝意識有些快要繃不住，連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只是腳步依舊輕柔，出了門，癱坐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有些后怕，如果他剛才沒有克制住自己，那么，香霧現(xiàn)在已經(jīng)受到他的傷害。
他不能夠去想象香霧滿臉淚痕，眼神里充滿恐懼害怕和恨意，也不能去想象傷害了她，她離他遠的不得了，甚至再也見不到她的時候。
他不能的。
不能沒有她的。
他什么都能，就是不能沒有她。
占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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