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在小家庭里,天生是個體弱多病的快樂孩子。他喜歡當個傾聽者,也同樣喜歡待在安靜的地方。從不參與麻煩事件的他,算是個令人省心孩子。
不過也是在疾病開始之前。
在那之后,一切都改變了。
想要下樓運動,頭痛讓他不舒服,腳步不穩(wěn)心里發(fā)慌。披著藍色外套的他,瘦弱的胳膊上,是個臉色煞白腳步無力的患者。低著頭坐在凳子上,準備穿鞋子,在灰暗的房間中垂著頭。失去了活力和欲望,聽說人老后,能快速戒掉許多欲望。當然對于他來說,是疾病的痛苦,使他不再掙扎。
垂著頭,臉是灰白色的他最終沒能離開房間。
靜靜地躺下了,他頭痛,給你兩百多的血壓,大概也會體現有相應的不適。
休息到夜晚也不見有所好轉,我監(jiān)測到數據,他的欲望大幅度降低。能夠吸引他的東西不多,平時愛看的動漫也擱置下,留給他的真的不多。
作為一個養(yǎng)女的我,能夠做到的,只有坐在門旁邊默默的守護他。
撐著頭,我也在煩惱著,他會不會在我面前突然倒下??傆X得,接受不了,平時能夠開朗談笑的他現在躺在了我面前。心里真的很難受,我們能夠做到的事,還沒有完全辦完。
想要當個打工仔,賺錢,之后讀書當個商人。做一番了不起的大事業(yè),像是躺在這里當個病患,并不是我所愿意見的。
陰冷的房間中,黑暗的光線下能夠說的話,沒有。
仰在門旁邊,我耐心地等待他要說第一句話的時刻。
醒來的早上,他撫著頭,頭也還在隱隱作痛。坐在門旁邊的我仰面依靠在門,張著嘴巴歪著腦袋睡著了。從旁邊的路過的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腳。
揉搓著眼睛,我醒過了,看見他起來了去洗臉池。
“你先起來了,昨天晚上讓我好擔心。”
得不到回應,他走進洗漱間,清洗了面部。相較于昨天,他現在頭不痛了,可是腎病五期依舊沒有改變。
剩下的時間里,他能夠做些什么,說實話真的不多。清冷的水又會給他刺痛吧,啊,悲哀,人生進行到百分之二十就要走下坡路。
前天,我跟著去見了醫(yī)生,在最近的兩個月內,他的肌酐突然往上飆。
浙江醫(yī)學博士,看過病例,對他說的話也不過兩句。
去看心理醫(yī)生撫慰一下心靈,面對疾病。做好透析的準備,到了現階段透析算是疾病的走勢。聽到醫(yī)生的話后,他沒有去做,因為還能堅持一段時間。透析后,就沒有回頭的路了。算是最終的治療手段。
也是呢,我在他旁邊也能聞見血腥味和聽見器官組織的顫抖聲音。
從醫(yī)院歸來的他,遇到了警察。警察跟他聊了聊,說了幾句,讓他以后堅強一點。有人給他打氣,是件不錯的事情。能夠說,作為他自身以外的人,能做到了也就這些了吧。
伸展著身體,我想,警察讓他樂觀點是沒錯??墒?,他們似乎并不是很了解腎病五期的概念。也對,懵懂、天真的我也分不清區(qū)別。知道我的生物器官探知到他的變化,才知道病的嚴重。
洗完臉后,他坐在地上依靠著墻壁,閉上了眼睛。
本不茍言笑的他,坐在地上更加顯得消沉,暗淡的房間里。充滿一股悶熱的空氣,其中都是些藥物的味道。
抱著腿,我也低下頭,等待著他說第一句話。
指縫里流走的時光,像是絲綢纏繞著他的手。無力觀察著,他不知道過去意味著什么。
靜靜坐在地上,沉默的兩個人,待在房間里一句話也不說氣氛怪怪的。
穿著外套的他是真的累了,早上起來,身上一股塵土味。閉上眼睛的他,扶著墻站了起來。從衣服里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他所做的一個夢。
“你有聽說過嗎?很早以前有個傳說,而那個繼承傳說的人就是我。有位頗有名氣的作家,被編輯要求寫一篇小說,小說的題材和故事內容都是編輯提供。作家只需要組合語言和故事內容就行。而他放棄了繼續(xù)寫下去,關于一對戀人的故事。剛開始他覺得寫得不錯,到后面就不行了。在編輯拿到稿子之前,他先燒掉了那份稿子。他不想寫下去的原因是,會拆散一對戀人?!?p> “編輯為什么會找那個作家寫小說?”
“出版社編了一個理由,說是地球毀滅,他們從很早就有預感。想要用小說來引導人們。那個作家也是被忽悠了。”
“有關于兩個人的戀愛故事引導人類?”
“是啊,我在做了這個夢后也覺得不可思議?!?p> 說著他拿出打火機,燒掉了白紙上所記錄的事情。
關于他的事,我感到很離奇,會有這樣的夢。說明他有相應的題材可以寫。能夠拯救世界,引導人們的小說,做到這件事可不容易。
“寫小說能力還不夠爐火純青的我,根本不能寫出這樣驚世駭俗的小說。算是件遺憾的事情。”
“好像你的精神恢復了點嘛。關于你的夢想,我會陪你實現的?!?p> “兒時,我有一個想法。就是能夠在一個小本子上寫滿字,記錄這種事情,在之后能夠供自己閱讀。在安靜閑適的夜晚在月光下,看自己所寫下的文字,總覺得是了不起的事情。”
“哦?”
“看來,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了。寫本自己喜歡的小冊子,花足夠多的精力,記錄些有意思的事情?!?p> “聽起來,好像有點趣味。我也在做啊,寫日記什么的?!?p> “很好啊,堅持下去吧。過去,聽說了刑警現在艱苦訓練下,心里有苦,都會寫日記的。”
桌子上的出院證,記錄著他的不良身體反應,上面清楚描述著病癥的表現以及治療方法。留給我們的快樂日子,好像會在某天突然停頓下來。當那天到來,我要怎么面對,仍舊是心底的問題。
期待他能夠交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