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老星地下深處,金黃色的巖漿像煮沸的水一般,翻滾不休,恐怖的熱量把空間都炙烤得扭曲起來。
在這巖漿世界的中心地帶,一條巖漿形成的噴泉柱升起半米高,把一株擁有七瓣翠綠欲滴心形葉子的靈藥托起,這靈藥高不過半尺,根系卻十分發(fā)達(dá),大蓬長長的根須沿著巖漿柱探入底下沸騰的巖漿中。
隨著主宰太掖與利長老下來的陳野看到這一幕,驚訝道:“它發(fā)芽了?”
“不錯,上次你們來過之后,它就重新煥發(fā)出生機(jī)。”利長老道。
陳野嘖嘖稱奇,取出他從白帝傳承里兌換的尋夢草種子交給太掖,利蒙也交出了陳野合成的六色礦晶。
太掖接過兩樣?xùn)|西,修長的手隔空對著前方沸騰的巖漿攪動起來,一大片巖漿受到莫名的力量牽引,開始像漩渦一般旋轉(zhuǎn)起來。
陳野屏住呼吸,他根本感覺不到太掖在使用氣場,可那些巖漿卻仿佛被一個大手在其中攪動一般,轉(zhuǎn)速在加快。沒一會兒,這一大片的巖漿完全變成了一個金色的龐大漩渦。再看太掖,臉上云淡風(fēng)輕,沒有一絲吃力的意思。
差不多的時候,太掖先把六色礦晶彈進(jìn)了漩渦中心,這一下整個漩渦像是打翻了染缸,頓時變得五光十色起來。漩渦附近的熱量在不停增強(qiáng),就連陳野身上的氣場都有些扛不住,不得不后退出一段距離。
太掖這才把尋夢草種子擲出,懸停于漩渦中心的上方,直到看到尋夢草種子跳動節(jié)奏加快。他轉(zhuǎn)過身道:“可以了,我們出去吧?!?p> 出到沙洲殿堂外,太掖跟利長老說了一聲后便動身去帝星了,陳野奇道:“利長老,為什么在下面時沒能感應(yīng)到主宰在使用氣場?”
利長老笑著道:“那是自然。虛境之后氣場就會融入血脈之中,準(zhǔn)確來說,虛境并不是使用氣場,他們的力量來自與天地之間的力量源泉?!?p> 見他一臉茫然,利長老又道:“其實氣場只是一種低等的力量,天地之間其實遍布著更為高等的力量,只是這種力量只有虛境強(qiáng)者方便發(fā)現(xiàn)并調(diào)用。”
陳野恍然大悟,難怪虛境強(qiáng)者給他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仿佛他們是更高層次的物種一般,原來是使用的力量有著質(zhì)的區(qū)別。就如同冰出于水,而寒于水,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夜色濃厚靜謐,回到住處的陳野發(fā)現(xiàn)洪語在等他,小白則安靜地趴在破爛的木屋前。
“洪大哥,你等很久了?”
洪語見到他回來臉上露出笑容,上去親切拍著他肩膀道:“好一會了。好小子,我還以為你掛掉了,你不知道我多難過?!?p> “哈哈,運氣好活下來了。”陳野笑著道,心里頗為感動,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就是好。
“你這屋子怎么回事?”洪語看著慘不忍睹的木屋奇道。
陳野指著小白道:“它的鍋,不過沒事,我明天自己重新弄一間大的?!?p> 洪語點了點頭,道:“我聽說司馬是暗域領(lǐng)主的兒子?這也太狗血了吧?!?p> “誰也想不到,世間竟有這么巧的事?!标愐吧钣型械馈?p> 兩人閑聊了一會回來路上的經(jīng)歷,見夜色漸深,洪語便告辭離去,臨走前還說明天過來幫忙蓋房子。陳野推遲不過,只得答應(yīng)下來。
*****
虛宇帝國,帝城,皇宮。
一個個熊熊燃燒著的火盤宛如星羅棋布與龐大的宮殿建筑群間,火光把漫天星光都驅(qū)逐。一道飄逸的身影自天上貫下,落在中央宮殿的琉璃瓦屋頂之上,看著連綿起伏的宮殿出神。
少傾,穿著金色龍袍的虛宇帝王天命也出現(xiàn)在屋頂上,看著來人的背影,那頭白色的長發(fā)在夜色里頗為刺眼。虛宇帝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充斥著冰冷之色,似乎對于來人并無好感。
“你突破了上境?你來干什么?”虛宇帝王先是有些驚訝于來人的境界,轉(zhuǎn)瞬卻又充滿了不耐。
“我們兄弟也有五百年不見了,甚至我也已經(jīng)五千年沒回皇宮了,皇兄這般冷漠,實在令愚弟心寒?!?p> 白發(fā)男子嘴里說著,轉(zhuǎn)過身看向虛宇帝王,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落寞。赫然是太掖。
虛宇帝王面無表情道:“當(dāng)初是你選擇背離皇族,從那時起你已經(jīng)被踢出帝王一族,你也沒有資格再回這里?!?p> “道不同不相為謀,愚弟只是希望皇兄可以把天下蒼生放在心上,而非任那些貪官污吏把他們踩在腳下肆意踐踏。他們也是人,不是豬狗?!?p> 天命面露譏誚之色,冷笑一聲道:“看來這幾千年你還是沒長進(jìn),螻蟻始終是螻蟻,這天下強(qiáng)者為尊,弱肉強(qiáng)食,從來沒有什么公平,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你以為同情那些螻蟻會讓你變得高尚,不,那只會讓你看起來很愚蠢?!?p> 太掖不為所動,平靜道:“皇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怎么就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天家血脈延綿數(shù)十萬年,可見誰有那個能耐來顛覆?”天命雙手負(fù)于身后傲然道。
“皇兄錯了,以前那些強(qiáng)者只是看不上這一畝三分田罷了?!碧创髶u其頭。
天命的臉再次冷了下來,道:“如果吾沒猜錯,你是想告訴吾你要對那恐獸獸母出手?!?p> “請皇兄恩準(zhǔn),遲則生變。我這擊殺那獸母,讓其不再為禍其他星球即可。當(dāng)然,我不會讓其他人知道是我出手。”
“不行。”天命直接拒絕。
太掖愕然道:“為何?”
他是真的不明白皇兄是怎么想的,難道任由恐獸蠶食自己的江山?
“不行就是不行,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走吧?!碧烀恼Z氣沒有一絲轉(zhuǎn)圜的余地,轉(zhuǎn)身就欲離去,可太掖的一句話讓他猛地頓住了身形。
“皇兄可知道凌晨得到了落天劍?”
天命霍然回頭,“你說什么?”
“你聽得很清楚?!碧赐耆珱]有重復(fù)一遍的意思。
“你哪里得來的消息?”天命驚疑不定地盯著太掖,似乎在分辯他是否在說謊。落天劍對于皇族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啊,因為上古強(qiáng)者昆冥曾用它擊殺了當(dāng)時的虛宇帝王。盡管那位虛宇帝王暴戾嗜殺,但也不是外人說殺就殺的,只是那時皇族無人是昆冥對手,這才不得不按下了復(fù)仇的心思。
后來昆冥不知為何把落天劍折為兩段,投入虛空深處?;首逡恢痹趯ふ覅s沒有結(jié)果,想不到如今卻被凌晨得了去。
“就在你說的那些螻蟻的口中?;市执罂梢詥枂柫璩磕莾鹤颖阒馈N蚁氩挥梦艺f皇兄都知道那凌晨手里擁有落天劍的危害,我建議皇兄還是盡早找到他為妙,否則以其心性,皇族危矣。我可是聽說昆冥在上面留了一套突破到實境的秘法?!碧茨氐馈?p> “你確定?”天命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如果單是一把落天劍他其實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畢竟虛境就算相差一個小境界也是天淵之別,根本不是一把劍可以彌補的,可是加上突破至實境的秘法就完全不一樣了。到時如果成為實境的凌晨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拿什么對抗?
這個世界的實境強(qiáng)者在很久以前已經(jīng)全部被一股未知力量攝走,如今虛境上境便已經(jīng)算是天下至尊,若是出現(xiàn)一個實境,還有誰能攖其鋒?
太掖頷首,見皇兄皺眉不語,他低眉沉吟片刻后道:“落天劍本是實境強(qiáng)者所鑄,他想要重鑄獲得上面完整的秘法定然不易,所以他一定會找地方躲起來研究,浩瀚虛空,想要找到他實在太難?!?p> 天命正要說話,卻忽地臉色一動,轉(zhuǎn)頭看向某個宮殿。
太掖也跟著看去,只見朦朧的夜色中,一道窈窕的身影從那個宮殿輕飄飄地翻墻而出,看樣子是打算越過那數(shù)十道宮墻出皇宮。
“這是,小侄女?”太掖面色怪異,看向皇兄,發(fā)現(xiàn)其眼神無奈中帶著寵溺,這是他這個弟弟從來沒見過的表情。他一直以為皇兄是冷血動物,想不到這時竟露出一個父親才會有的表情。
天命沒有說話,似乎在猶豫是否要攔住她一般。
即使隔著十分遙遠(yuǎn)的距離,太掖還是看清了少女臉上的那股雀躍之情,似乎對于即將逃出牢籠的生活充滿了向往。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太掖感嘆一聲,他一生從未去愛過人,也沒有生兒育女的想法。
“這孩子皮得緊,上次偷跑出去差點被一頭刀螂星獸害了性命。吾不過殺了她一個不盡責(zé)的侍女罷了,她這半年都不愿跟吾說話?!碧烀Z氣難得的柔和,這個只手遮天的帝王,也有奈何不了的人。
太掖輕笑一聲:“皇兄啊皇兄,從你角度來看那侍女不過是螻蟻,但從她的角度來看卻是知己好友,你讓她如何自處?皇兄若是讓她在外生活一段時間,等這件事淡下去,也許她就愿意理你了。”
“吾何償不知,只是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危險,你讓吾如何放心得下。”
“雛鳥總要飛出去才能歷練翅膀,面對以后的風(fēng)雨?;市忠詾榘阉P(guān)在皇宮里是為她好,但有朝一日若是有大變故,那等于害了她?!?
千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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