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貴妃娘娘,這是尊加法之后的釵子,尊讓我告訴您,除了沐浴休憩,其他時間萬萬不可將此釵取下?!?p> “多謝尊者大人,也謝謝桃姑娘,請?zhí)夜媚镛D(zhuǎn)告尊者大人,我一定會聽尊者大人的吩咐?!?p> 【二】
“本月20日,我國民眾在日本發(fā)現(xiàn)一只疑似中國古代貴妃釵,在花費200萬人民幣后,終于將其拍回中國。這件文物……”
我看了一眼電視,那只釵子很好看,而且……
“果果,那釵子真好看!”蘭汀最愛這些古風(fēng)的裝飾,此刻正拉著辛果討論那只文物釵子。
“那是一只貴妃釵,當(dāng)然好看?!蔽艺f了一句,便拿出筆計本來玩。
蘭汀湊了過來對我說:“若若,我也想要這么一只釵子,你說我?guī)虾每磫???p> 我翻了個白眼:“好看?!?p> 蘭汀不滿地說:“你怎么這么敷衍啊,快好好說?!?p> 我用極其認(rèn)真的口氣說:“好看,所以你萬一有了這只釵子,能不能不要再打我鐲子的主意?!?p> 這只鐲子便是蘇慕軒,而因為蘇慕軒的進入,鐲子越來越有靈性,紫汪汪的,十分好看,所以蘭汀便惦記上了我的鐲子。
蘭汀笑嘻嘻地說了聲“嗯”便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我和辛果才發(fā)現(xiàn)她是多么的愛這只釵子。
“你居然花了8萬塊讓人復(fù)制那只釵子?”辛果一臉不可置信。
我無語的看著蘭汀,嘴角抽搐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家有錢,但也不是這么玩兒的吧?”
蘭汀一臉嚴(yán)肅:“這可不是玩兒,喜歡的東西就要得到?!?p> 我打了個哈欠,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要是能做出來就怪了。”我翻了個白眼。
【三】
“蘭小姐,實在對不起啊,這金釵我們沒法復(fù)制出來啊。手工師傅只能刻出花枝來,釵尾掐不出來,一刻,上面的梵文就會刻壞,要不……我給您把錢退了吧……”
聽著蘭汀手機里的聲音,我偷偷笑了笑,當(dāng)然是刻不出來的。
我笑嘻嘻的嘲笑了蘭汀一聲,就回房并鎖了門。
不就是只釵子,我再做一只便是了。
打開保險箱,拿出一塊金條,我自嘲的笑了笑:
“這多少年過來,什么都沒留下,倒是留了不少這黃白之物?!?p> 確實,因為過去的身份,我確實不缺錢的,若是把所有的金銀財寶都換成財產(chǎn)的話,大概會引起世界動蕩吧……
我捏了捏手里的金條,雙手同時泛起白色的光。金條很快液化成型。
“只剩最后一步了?!?p> 我手中的力量集中成細線,在釵尾形成了一道道神秘的梵文。
這梵文是神紋,具體作用是用來存儲魂魄的。凡人是刻不出來的,因為只有神的力量才可以刻出這樣的、富有神秘力量的神紋。不過……我的力量可不是什么神力。
我看了看手中已經(jīng)成形的金釵,隨手放到抽屜里。
路過鏡子的時候,我看到我的臉色略微蒼白。
“真是……與本體離開的太久了……居然連控制這一點點力量都累成這樣……不能等了……”
【四】
第二天早上,我拿著金釵去了蘭汀的房間。
蘭汀十分驚喜,她問我:“若若,你怎么會有這個金釵啊?我找的手工師傅都做不出來?!?p> 我擺了擺手說:“一個很有熱情的新人做的,堅持不懈才能成功不是嗎?”
“我以后工作了一定要戴著它!”蘭汀鄭重地把金釵放進盒子里。
“……這大街上的人還不得都看你啊?”我嘴角抽了一下。
“管他呢,我喜歡就好。”蘭汀笑嘻嘻的。
……
【五】
站在省博物館里,我抬手撫上了裝那支金釵的玻璃箱,微微嘆了一口氣:
“你終究舍不得他……也罷,承了你的情,便要護你一世周全?!?p> 我撫在玻璃箱上的手泛起了只有我能看到的冷清的、白色的光,接著,金釵上泛起一道粉色的光斑就被我吸到了手里。
我又看了一眼那金釵,隨即轉(zhuǎn)身走了。
我記得,那是大唐時代吧……
我在一家首飾店挑選花花鈿用的金粉,掌柜向我要一百兩銀子,當(dāng)時16歲的玉奴氣呼呼地沖了過來。
“你這黑心掌柜,這金粉在‘如意坊’才要二十八兩銀子,你這頂了天也就是三十兩吧?你居然收人一百兩?你這樣做生意,遲早要關(guān)門!”
掌柜一看周圍的客人都看來,就連忙向我道歉,收我二十輛銀子算是了事。
我知曉她,她卻不知曉我,16歲的少女笑得異常燦爛,我向她道了謝,邀她去吃百草堂的糕點,她像個小饞貓,挽著我的手臂一起走出去。
經(jīng)過一道小巷子,突然竄出來一群黑衣大漢,帶頭那個惡聲惡氣的說:“小娘皮,壞了掌柜的生意,還想安然的走出去?”
我眉頭一擰,正要出手,旁邊的玉奴卻咽了一口口水,神色緊張的推開了我,對我說:“姐姐,你趕緊走,玉奴攔著他們,姐姐去楊府找我爹爹?!盵注:為了更好的情節(jié)發(fā)展,本文歷史與現(xiàn)實不同,楊玉環(huán)-10歲父親去世。]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玉奴的頭發(fā),說:“玉奴,你乖乖站著不要動,我來解決?!?p> “你,站著別動,其他的人,就留在這里吧?!北緛硐胝f死的,但是看到旁邊的玉奴,我便收回了這個字。
被我指著的大漢哈哈大笑:“小娘皮慣會空說,還留在這里?你想讓我們怎么留啊……”
他話音剛落,其余的大漢已經(jīng)全部倒下了。
“留著你是為了讓你傳話,不是為了讓你說廢話?;厝ジ嬖V你們掌柜,如果他明天正午之前不到護國府親自請罪,那就等著明天正午被拖到菜市口砍頭吧?!?p> 說完,我冷冷一笑,便拉著玉奴走開了。
坐在百草堂的椅子上,我用余光看了眼玉奴,她并沒有對我產(chǎn)生畏懼,反而是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我。
“羨慕什么?”我問她。
玉奴說:“我也想習(xí)武,可爹爹不許我練武,他說女孩子最好不要碰這些,顯得粗魯?!?p> 我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問她:“玉奴可曾見過壽王李瑁?”
玉奴臉紅了一下,說:“我與壽王曾有過一面之緣?!?p> “玉奴可想做他的王妃?”我摸了摸腰間圓潤的玉佩。
“玉奴……玉奴不敢想……”玉奴有些害羞。
“只說想與不想?!蔽宜砷_了一直握著的玉佩。
“若說想……那城中女子皆想,玉奴……玉奴自然……”說到一半,她便因害羞而閉口不言了。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果然天定的結(jié)局一定會來,不遇到也罷,遇到了,雖然不能改變什么,但能幫就幫一下吧……
“你先回府吧,對你爹爹說尊者大人會給你王妃之位,之后這一段日子,你想做些什么便放手去做吧?!?p> 玉奴聽這話吃了一驚:“姐姐是尊者大人?”說著又要向我行禮。
我抬手按住了她的肩:“我很喜歡你的性格,從此你便不用向我行禮?!?p> 【六】
“壽王也該到了選妃的年紀(jì)了吧?”我摳了摳指甲上的丹蔻,扭頭對一旁批公文的唐玄宗說。
玄宗停了一下筆,旋即又開始寫,回答道:“也是該到了,尊者大人有什么人選嗎?”
我停了手上的動作:“玄宗又叫尊大人了,尊是看著玄宗長大的,玄宗卻還是對尊有一份畏懼之心?!?p> 玄宗聽了這話,也停了手上批著的公文:“尊對于隆基來說,像一個無所不能的長輩,尊將隆基一步步培養(yǎng)成一個優(yōu)秀的皇帝,這是隆基最為恭敬尊的地方?!闭f著說著,玄宗笑了,他過來坐在我旁邊,又繼續(xù)說:“隆基知道尊的本領(lǐng)遠不止于此,若是尊想對大唐做些什么,那是揮手的事,何必這么費心。尊不必在意?!?p> 我笑了笑,看了眼讓玄宗頭疼的奏折,接著將頭上的珍珠花釵取下來遞給了玄宗。
“關(guān)于如何處理蠻夷之地,便這樣做吧,蠻子都是些力氣大,心狂傲的野人,尊相信玄宗可以理解尊的意思,還有,壽王曾中意過一個一面之緣的女子,促成吧,日后有些事情也需要她。”
說完,我起身走了出去,身后的小德子跟了上來,對大殿外喊到:
“尊者大人起駕~”
殿內(nèi)還在參悟的玄宗突然靈光一現(xiàn):“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尊真是朕的智囊??!”
【七】
“如此……楊家玉環(huán)便為壽王妃吧。”玄宗看了一遍殿下太監(jiān)總管遞上來的牌子,點了楊玉環(huán)為妃。
還在發(fā)愣的楊玉環(huán)被別人推了一把,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跪在金鑾殿外謝旨。
不久之后,待嫁的楊玉環(huán)吃驚地看著我,我遞上一個盒子,對她說:
“玉奴,心愿達成可還滿意?”
玉奴打開盒子,看到了一只白玉花簪,對我說:“這對玉奴來說,太像一場夢了,爹爹沒有管玉奴習(xí)武,玉奴也將會嫁給壽王……這一切……”
“此后,便不是夢了。如果沒有什么意外,尊會一直護著你?!?p> 看著這個充滿幸福感的女子,我不由得說了這么一句。
玉奴又與我談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來,她小心翼翼地問我:“玉奴聽聞尊者大人在大唐初建時便存在,更是在玄宗小的時候就輔佐玄宗,只是……尊者大人還是雙十年華的模樣……”
我揉了揉玉奴的腦袋,說:“玉奴,等到了時機,尊會告訴你一些事情,但不是現(xiàn)在?!?p> 【八】
之后我與玉奴一直往來,直到壽王去世,玉奴大哭了一場。
我知道,玉奴愛壽王,此時她確實是真真兒地傷到了骨子。
我看著一身素衣的玉奴,嘆了口氣,說:“你的命還沒有止步,你的未來遠不止于此,盡量忘記李瑁,尊會讓你活得更好?!?p> 【九】
開元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七,武惠妃去世。
因為武惠妃的去世,玄宗很傷心,便來護國府與我大醉一場,我嘆了一口氣,我雖不想這么做,但放手讓天道來,他們會受傷,而篡改天道安排的命運會讓一些東西消失在歷史中,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就隨意抹殺一些東西,甚至是一些人的存在。
“高力士?!蔽医辛艘宦暋?p> 高力士從門外進來,恭敬地說:“尊者大人有何吩咐?”
我看了眼醉倒在桌上的玄宗,對高力士說:
“扶玄宗回宮,找個和武惠妃相似的人,送到玄宗宮里?!?p> “是,奴才遵命?!备吡κ空f完,叫了幾個小太監(jiān)扶著玄宗上了龍攆。
“皇上起駕,回宮~”
我站在窗邊,望著皎潔的月光,手里摩挲著一盒尚未開封的金粉,那是第一次與玉奴見面時的那盒金粉。
“玉奴,不管你是否愿意,這都是你的命,天道安排的命運,誰都不能阻攔。”
【十】
“玉奴可去了驪山?”我看著為我上丹蔻的婢女,對身后的高力士問到。
“回尊者大人,壽王妃已到驪山修行,皇上賜法號‘太真’?!?p> 我垂下了眸子,縱使有我的參與,這世間的命運軌跡也未改變一絲一毫,果然,力量不夠的我,就連天道也能制約我。
天寶四年,玄宗將早已接入宮中的玉奴封為了貴妃,一時間極盡寵愛。
“也快了……我得做點什么……”
“來人,拿一塊金子來?!?p> 看著手里的金塊,我想了一下,便開始動手。
金塊漸漸液化成金水,又被我控制成形,此時,我的手上泛著灰白色的光。
我皺了皺眉頭,心說:“能力已經(jīng)流失到這種程度了嗎?居然退化到灰白色了……”
心里想著,我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隨著光芒的流動,金釵釵尾上刻上了一圈圈神紋。
“大概能留你到下一次我出現(xiàn)吧……”我看了看手中成型的金釵,感嘆了一句。
“小桃,把這個給貴妃娘娘送去,讓她除了沐浴休憩之外,萬萬不可取下,這是我加了法的釵子,千萬要保護好?!?p> 我將我的貼身婢女小桃叫了過來,將手里的金釵遞給了她。
“是,尊者大人,小桃告退?!闭f完,小桃恭敬的退了下去。
“貴妃娘娘,這是尊加法之后的釵子,尊讓我告訴您,除了沐浴休憩,其他時間萬萬不可將此釵取下?!?p> “多謝尊者大人,也謝謝姑娘,請?zhí)夜媚镛D(zhuǎn)告尊者大人,我一定會聽尊者大人的吩咐?!?p> 【十一】
不久,安史之亂爆發(fā),玄宗來找我,我嘆了口氣,理了理發(fā)髻,對玄宗說:
“聽尊的,離開這里,尊不能插手你們的動亂,等時機到了再回來?!?p> 玄宗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我:“尊,朕可是皇上,這是朕的皇宮,朕怎么能棄之而逃?”
我冷了眉眼:“隆基,你太分不清了!是性命重要還是那所謂的尊嚴(yán)重要!”
玄宗一揮袖:“尊,且不說朕是皇上,就是身為一個男人,朕也不可能臨陣脫逃!”
我面色越發(fā)不愉:“來人,帶玄宗走!”
看著一臉忿色的玄宗,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隆基,尊是看著你長大的,尊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出事,而且,尊說過,安排好的命運,是無法反抗的,你留下來,只會增加你的危險?!?p> 雖然隆基不會受到傷害,但玉奴怕是會死亡……罷了,保了她魂魄,之后再幫她便是了。
……
【十二】
不久后,離開皇宮的我聽說楊貴妃自縊于佛堂前的梨樹下。
我嘆了口氣,使了法,去了玉奴自盡的梨樹下。
挖開墳堆,玉奴就這么躺在地下,容顏靜好,仿佛只是睡著了。
我伸手將玉奴抱出,看了一眼她頭上的釵子,便抱著她離去了。
此后一年,民間再不聽說有尊者大人的消息,仿佛尊者大人已是多年前的存在了。
只有獨自站在皇宮沉吟的唐玄宗還記得,曾有那么一位長輩,教他文武,授他王道,替他排憂,為他解難。
“尊,隆基想您了……不知您現(xiàn)在在何方……”您的琴……隆基好像找到了。
【十三】
而此時的我,正帶著玉奴的尸身趕往東瀛。
“晴明,尸身你可以煉化,成品也可以給你,但你的尾巴要給我一條?!?p> “尊者大人,不是晴明不答應(yīng),只是這尾巴實關(guān)乎我的修為啊,雖然……這容顏及骨頭確實為上乘。”
我冷笑一聲:
“或者……我自己動手?”
“不不不,尊者大人,還是讓晴明自己動手吧……”
哼,卑劣的民族,貪心不足又貪生怕死,懦弱!
“呵……這釵子你保存好了,我會回來尋它,若是尋不到……”我挑著眉毛看向了安倍晴明。
“尊者大人您放心,除非晴明無法抵擋,否則絕對會保護好這釵子的?!?p> 玉奴,若是再想回來,只有毀了你的尸身,鎖了你的魂魄,待時機合適,再尋你回來。
既然你那么舍不得隆基,那么……我會還你一個隆基。
【十四】
有美人兮,遲遲不忘,我待相思,癡癡還鄉(xiāng)歸矣歸矣,歸來去兮,九世輪回,歸矣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