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鬧市,車水馬龍,入眼繁華。
零息再次抵達那胭脂紅粉地——不羨仙!
因不久前剛來過,那老鴇記得零息,知道這是個有錢的主,雖然上次零息走后,那兩位花魁大美人就來找她抱怨,她聽后也覺得零息的行為很奇葩,來不羨仙,花最多的銀子包下頭號花魁來聽曲,還真是第一次見。
但只要銀票到位,你管人干什么?
老鴇看到零息來到不羨仙門口,手中粉扇半遮面,扭著身段迎上前去:“哎呦,爺,您又來了?鶯鶯燕燕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早上那位高僧呢?”零息沒有理會老鴇,徑直朝不羨仙內(nèi)走去,身后幾名帶刀侍衛(wèi)緊緊跟隨,什么鶯鶯燕燕的,找到滅離伐才是正事。
“您說那位高僧啊!哎呦,那高僧在此處吃了些酒肉之后便離開了?!崩哮d聞言連忙跟上解釋。
“走了?你怎么不攔著!”零息聽到滅離伐走了,抬眸看向老鴇,眼神有些冰冷。
“這……我們做生意的,不好留住客人,更何況……那位高僧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老鴇被零息盯的有些害怕,連連解釋。
“什么時候走的?”零息沒空聽老鴇解釋,徑直詢問。
“就在您早上走后不久,前后相差一個時辰左右?!崩哮d不敢隱瞞,盡數(shù)道出,片刻后,老鴇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一拍額頭:“哦,對!我想起來了,那位高僧走時留下了一句話?!?p> “什么話,快說!”零息急的要將老鴇揪起來,大禪寺佛陀四處游方講學,能遇到一次已經(jīng)是極其不易,要想再遇到,可謂是大海撈針,難上加難。
“高僧說:緣分到時,自會相見,莫忘前言。”老鴇照著滅離伐的話,原封不動的復(fù)述了一遍。
零息聽后,略加思考,隨后手中折扇一拍手心,輕輕一笑:“這和尚,倒是個爽性子!”
在零息懷疑那和尚的身份真假,準備回去調(diào)查時,那和尚竟已經(jīng)送了他一份機緣,這般天性率真,著實讓人慚愧。
零息在得知如何能尋到滅離伐蹤跡后,總算放下心來,過幾日彩將軍的紅場法事,有著落了。
想到這里,并未想要在不羨仙多做停留,也并不著急去尋找滅離伐。
正欲離開時,卻聽到一名男子大喝。
“你這娘們是個啞巴????爺問你話呢!說話!”說著,便抬手欲打。
零息看到這場景,微微皺眉,用手中折扇敲了一下身旁的小六子,小六子心領(lǐng)神會,當即上前握住那名男子即將落下的手。
“你誰??!我告訴你!少管老子閑事!”那名男子看到自己手被抓住,當即便要掙脫,但無論他怎么用力,都無法從小六子手中掙出來。
“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绷阆⒆旖枪雌鹨荒ㄐσ?,一步步走近那名男子。
“這是你的人?你讓他把老子放開!你知道我是誰嗎?敢惹我,我弄死你我!”那名男子見到零息過來,態(tài)度反而更加強硬。
“哦?那我還真想知道,你是誰???”零息邊說邊走到那名歌姬面前,將坐在地上的歌姬扶起來,那名歌姬帶著紫色面紗,看不清楚面容,眼神中沒有一般女子被欺負后的楚楚可憐,反而帶著一股瘆人的殺意,死死盯著那名男子。
“說出來嚇死你!我爹乃是當朝從三品包衣驍騎參領(lǐng)李萬杰!而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李二狗!你敢碰我一下試試!”自稱李二狗的男子依舊不改狂妄態(tài)度,口氣咄咄逼人。
“噗嗤?!甭犕昴凶诱f的話,零息一不小心笑出聲來,竟發(fā)出了女子的笑聲,所幸周圍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并沒有人注意到,連忙正了正腔嗓:“小六子,以你的官職,斷他條胳膊沒問題吧?”
“公子放心,就是當場斬殺,也無妨!”被喚做小六子的帶刀侍衛(wèi)猛地松開李二狗的手,那李二狗一個沒站穩(wěn),摔在地上。
隨后小六子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彎下腰在李二狗眼前一晃:“吾乃御前正三品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圣上特許,可先斬后奏!”
倒在地上的李二狗看到那塊金牌,只覺眼前一花,便一頭暈了過去。
小六子看到后,不屑的踢了他一腳,手中帶鞘刀拍了拍他的臉:“我呸!什么玩意,欺負人姑娘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慫啊!”
“公子,這人暈過去了,胳膊還砍嗎?”小六子轉(zhuǎn)頭看向零息,征求他的意見。
還未待零息出聲回應(yīng),一旁帶著紫色面紗的啞歌姬抽出小六子手中的刀,雙手緊握,朝那暈倒在地上的李二狗砍去。
手起刀落,一陣血花飛濺。
不偏不倚,直直砍在左膀上,刀鋒入骨三分。
所幸是位弱女子,不然這胳膊,非斷不可。
但即使如此,也得養(yǎng)上個兩三載。
啞歌姬被血漬濺了一身,雙手抓著刀,渾身顫抖,呆愣在原地。
“姑娘,刀給我!”小六子從啞歌姬手中奪過刀,拭去刀上血跡,看著地上的李二狗搖了搖頭:“就當你自作自受吧!來人,把他送回去,順便把這里收勢干凈?!?p> “是!”兩名侍衛(wèi)上前架起李二狗,將他送回到他那位從三品包衣驍騎參領(lǐng)老爹那里。
其余幾名侍衛(wèi)將地上血漬收拾了一番。
零息看到這場面,也是呆愣了許久,隨后看向那名啞歌姬,無奈的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佛說的,善惡終有報吧!”
“哎呀!啞巴!你發(fā)什么瘋??!你看看你看看!血!不行不行!你不能再呆在這了,你走,你趕快走!”老鴇從一旁沖上前來,想要動手,被零息攔住,只能在一旁罵罵咧咧。
啞歌姬看了看自己沾滿血跡的手,轉(zhuǎn)身去收拾行李,她知道,這不羨仙,她是呆不下去了,能不進官府,就已是萬幸。
只是不知今后再遇到像那李二狗般的潑皮無賴,又應(yīng)當如何?世間惡,終究是除不盡的!
零息望著啞歌姬離開的瘦弱背影
黯然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