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影聽到有人叫她才回過神來,她并沒有注意到何不言的話,只是看到教學樓前空曠的自行車停車場,才想起黎蘅她們早就回去了。
雖然是她說不用等的,可望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道路,真的很疲憊。
早上下了雨,她沒有穿輪滑鞋,走過去要好久,而且活動創(chuàng)意還沒想好,開會也不知道說什么,真是讓人頭疼。
她按了按額頭,隨口說了句:“何不言,你能載我一程嗎?”
千影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要是平常她定會耍賴地直接跳上他的車,但今天她覺得好累,說了這句話便繼續(xù)往前走。
她知道以何不言這樣獨來獨往的性格,肯定不會理她。
之前她就試過,扒他的車,想讓他順便載一程,結果他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騎走,而她的手還扒在車后座上,就這樣被拖著走了好幾米,她的小細胳膊都快被扯成拉面了,他才停下,還一臉無辜地說,你干嘛不松手。
可是今天的何不言有點奇怪,他并沒有直接走開,反而跟上她,走到她前面,攔住,看著她,嘴角扯了扯,表情有點古怪。
千影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走狗屎運了,這小孩難道看出她心情不好,大發(fā)善心允許她搭順風車?
她暫時把社團那堆破事拋之腦后,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這是借我室友的車,我的車鏈子斷了,還沒來得及修?!彼f,表情萬分誠懇。
“哦。”千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又不能不說話,于是說:“那可真令人難過。”
那語氣沉重的仿佛聽的到不是他的車鏈子斷了,而是他的腿斷了。
何不言無語地瞪著她,就知道這蠢貨不僅沒腦子,還沒眼睛,他把單車往外推一點,露出完整的車身,說道:“它沒后座。”
那是一輛死飛。
“沒有你還擺那么大架勢,有病?。 ?p> 知道真相的千影立刻飛了他一記大白眼,但又覺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搞笑,忍不住格格笑起來。
“走了,我還有事,不和你啰嗦了?!?p> 她揮揮手,越過他大步往前走,想起社團的事情,眉頭又皺成了個死結。
何不言也覺得自己有病,可又想不出是什么病,于是跨上單車,悶悶地走了。
“喂!”他騎了一會兒又停下來,單腳支著地,回頭沖她說:“如果你覺得不開心,不一定是你不夠努力,有可能是你不適合。”
他說完便弓身踩著單車,飛馳在銀杏大道上,卷起了一地的金黃,飄飄落葉在他身后翩然起舞,仿佛一只只金色的蝴蝶,追逐著少年的衣香。
千影愣住了,她完全忽視了他說的話,也沒有注意到他遠去的身影,只是突然驚奇地發(fā)現,原來已經是深秋了,銀杏葉都變黃了,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她已經忙到這種地步了嗎?
她皺著眉頭,踩在厚實的落葉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像午后的催眠曲,撫平了她焦躁的心。
可是,這么好的景致卻不能細細欣賞,還要匆匆去開會,連飯都顧不上吃,她每天忙忙碌碌的到底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