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必錯付無心人
牧雪嶺獨自一人走在荒涼的夜色中,眼角似乎還浸著未干的淚珠,一陣微涼的夜風吹來,牧雪嶺像是沒有感覺到寒涼一般,雙目無神地在四下無人的樹林間邁著步子。
這么多年來,她與整個江湖為敵,只為了和赫連景呈站在一起,可是后來呢?
她的滿心真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牧雪嶺心口依然隱隱作痛,只是痛得久了,牧雪嶺便也就習慣了,她不甘心的是,為什么明明深愛過的兩個人到頭來卻要互相折磨……
也許就好比這殘缺的月色一般,她的人生似乎在遇見赫連景呈那一刻起,便注定不會圓滿了。
正這么想著,忽然牧雪嶺腳下一空,她整個身子似乎被什么東西牽制住了一般,朝著某個方向重重地摔下去……
好一番天旋地轉之后,牧雪嶺感覺自己的四肢像是被擰斷了一樣,疼得她幾乎要暈厥下去……
牧雪嶺強忍著挫骨的疼痛站起身來,卻發(fā)現自己不知身處何處,而在她身前卻赫然立著一家名為“忘憂”的酒館。
牧雪嶺在淄域城生活五年之久,從不記得這里何曾有過這樣一家酒館。
她仔細地打量著酒館四周,又掐了掐自己吃痛的胳膊,方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忘憂酒館規(guī)模不大,僅有的一扇窄窄的木門,兩側高高地掛著兩個緋紅色的燈籠,它們隨著風搖曳著身姿,似乎在向牧雪嶺招手。
直覺告訴她,這忘憂酒館似乎并不是平常人家所設的那種酒館,因為牧雪嶺感覺到在它四周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種不為人知的神秘感。
“忘憂酒館?”
牧雪嶺輕聲將酒館的名字念著,緊接著牧雪嶺失落地嗤笑起來。
“情深緣淺,何以忘憂?”
忽然,這原本緊閉的木門像是被人操控著一般,朝著牧雪嶺敞開而來。
牧雪嶺一開始的確被忽然打開的木門驚到了,但是她更好奇木門里面究竟是什么。
于是,牧雪嶺索性帶著好奇心朝著敞開的木門走了過去,只是她前腳剛踏進酒館里面,還未等她將酒館里面的情況看個大概,木門忽然“嘭”的一聲關上了。
“是誰在此裝神弄鬼?”牧雪嶺握緊手中的劍警惕地望著四周。
酒館里面空蕩蕩的,規(guī)規(guī)矩矩陳列的桌椅整整齊齊地擺在那里一動不動。
“有緣人,很高興見到你!”
過了好一會,一道魅人心魄的女子聲音慢悠悠地從空中傳來。
牧雪嶺聞聲回身張望,正好見到一位周身白衣的女子正在柜前托著腮細細地打量著她,在她身側還有一只雪白的兔子活蹦亂跳地竄來竄去。
“你是誰?”牧雪嶺瞇著眼睛打量她。
“我是這忘憂酒館的掌柜?!?p> “掌柜?”
牧雪嶺心生疑問,這位白衣女子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為何要守在這空無一人的酒館里做掌柜?
“你是哪個門派派過來的?”
牧雪嶺瞧著她一身裝扮氣質脫俗,便猜想她定是之前與自己結過仇的門派來找自己的麻煩的。
“姑娘多慮了,我并非這江湖中人,也絕對不會傷害你?!?p> 白衣掌柜朝她莞爾一笑,素手摸了摸身旁的兔子光滑的皮毛。
“那你是……”
“我既不多問姑娘的出處,還請姑娘也不要追問我的身世才是?!?p> 白衣掌柜打斷了牧雪嶺即將要問出來的話。
……
“好吧……”
牧雪嶺思索片刻,將手中長劍收回劍鞘,“方才是你引我進來的?”
“不錯?!?p> 白衣女子干脆地回答。
“引我前來,所為何事?”
牧雪嶺經過一整天的折騰,再加上方才從樹林中掉了下來,此時她有些疲憊,于是便隨意地找了一把長凳坐了下來。
白衣女子也不著急回答她,她將懷中的兔子放在陳舊的木柜上,緩緩地回身取出來一壇塵封許久的老酒,動作嫻熟地倒了整整一碗,端到了牧雪嶺身前。
“自然是受人之托,助你早日脫離苦海?!?p> 白衣掌柜語氣不急不緩,示意她將碗中酒喝下去。
“這是什么酒?”
牧雪嶺只是輕輕地用手將酒香扇過鼻下聞了聞,在問清楚這是何物之前,她斷不會隨意地喝了它。
“此乃我這里獨有的一種藥酒,我給它取名為‘安康’,方才引你前來害你受傷,這碗‘安康’算是我給你的賠罪禮?!卑滓抡乒衲托牡刂v到。
牧雪嶺方才光是聞著這一碗“安康”,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索性就信了白衣掌柜的話,將整整一碗酒悉數喝了下去。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牧雪嶺便覺得體內暖洋洋的,剛才還痛感強烈的四肢此時輕快了很多,整個身子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重了。
“你這酒倒是神奇!”牧雪嶺驚嘆一聲。
不過,越是神奇,牧雪嶺就越是對這家酒館充滿了好奇。
“方才聽掌柜說,你是受人之托來助我脫離苦海?”
“不錯?!?p> “那我能不能知曉你是受何人之托,又助我脫離什么苦海?”
“前來拜托我?guī)椭愕娜四耸钱敵跛湍阌餍膭χ?,這苦海自然就是你掙脫不開的情海?!闭乒駥⑶闆r如實告知牧雪嶺。
牧雪嶺的手不自覺地拿起了手中長劍,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陸林風,他來過?他現在在哪里?”
白衣掌柜看著面色略微焦急的牧雪嶺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很好,至于他在哪我就不便告知了。”
“他竟知道我當今的處境,難道他一直都在淄域城?”牧雪嶺兩只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探索,希望從白衣掌柜的表情中讀到些什么。
白衣掌柜面色平和地撫摸著竄到她懷里的兔子,瞳孔中像無風拂過的湖面一般沒有任何波瀾。
等牧雪嶺眼中的期待消解大半后她才悠悠開口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此言何意?”牧雪嶺聽不懂白衣掌柜話里的意思。
“既然你已決心離他而去,不如就將他忘得徹底一些,我可以幫你?!?p> “忘了他?”牧雪嶺雙眉輕輕蹙起,小聲呢喃道。
牧雪嶺此前還從未想過要將赫連景呈忘記……
“我只是好心地提議,究竟要不要放下他,還得由你自己來決定?!?p> 難道這才是忘憂酒館的真正含義?
這里真的可以令人忘記一切煩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