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年后（7）
寅時六刻，老管家神色匆匆的來到了主屋，打擾了正在準備吃早飯的普六茹堅和獨孤伽羅一家，普六茹堅剛剛帶著小楊勇和小楊爽練武結(jié)束準備吃完早飯上班去，但是老管家給他匯報的情況太嚴重了，他吩咐隨從去皇宮給他告假一天。
老管家走進主屋就對著普六茹堅跪下。
“阿郎，老朽對不起你，府內(nèi)下人新老交替招募了一批下人和丫鬟，其中混入了一大批細作，這是老朽工作的疏忽，老朽對不起你和娘子這么多年的信任。”
老管家跪著一邊說一邊哭泣，還不時地舉手擦拭眼角的淚水。
“洪叔，你是我們府里的鎮(zhèn)府神柱，先前從軍跟隨阿父多年，后在府內(nèi)任總管，都是盡心盡責，多年來勞苦功高，我楊氏一族能有今日的興旺發(fā)達有你的一份功勞，再說作為小字輩的我怎么能承受你的跪拜?。∧憧炜炱饋?。”
普六茹堅一邊說著還一邊去扶老管家起來，普六茹堅對老管家說得是情真意切，這些都是他的心聲。
在普六茹堅的攙扶下老管家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著站起來還在擦著眼淚的老管家，獨孤伽羅也走上前去安慰道。
“洪叔，我和郎君以后還有很多事要仰仗你老人家的，些許小事不必難過，也不必記懷?！?p> 聽到獨孤伽羅安慰的話語老管家這才收聲，停止哭泣，把早已準備好的名單遞了出來。
“阿郎，我昨日下午在后院發(fā)現(xiàn)張三形跡可疑，于是晚間叫上黃虎幾人在府內(nèi)對張三實施抓捕，我在張三口中得知他們在府內(nèi)還有多名同伙，然后我就決定在府內(nèi)實施嚴謹?shù)膶徲嵶ゲ斗桨福蛉胀黹g至今日早間我細細排查發(fā)現(xiàn)有不少新人是細作，這是被抓捕的人和他們背后的勢力的名單?！?p> 普六茹堅拿起老管家遞過來的名單翻看起來，一邊看一邊和老管家說話。
“哦，可有確切的證據(jù)，人員可否控制起來?！?p> “有，在他們房里搜出不少書信，還有被抓人的指證。”
聽到老管家的稟報和名單上長串的名字普六茹堅知道事態(tài)嚴重，看到名單上老管家最后把他們所屬的勢力做的歸納，楊堅沉默了起來。
“洪叔，這些人都是七個月之內(nèi)新招募的是吧！”
“是的，阿郎?！?p> “那還好，時間不長府內(nèi)這段時間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我就想不明白，我這隨國公府已經(jīng)沒落了這些世家門閥來湊什么熱鬧??！”
普六茹堅看著名單上所屬的勢力，李閥、元閥、于閥、候莫陳等都指派了細作，有的就一兩個，多的三五個，更可氣的是暗夜的細作，竟然有十數(shù)人之多。
“阿郎，對于這些細作怎么處置？”
被老管家這一問普六茹堅沉思了一陣，最后經(jīng)過考慮后說道。
“對于那些門閥世家的細作我決定先對他們警告一番，然后放掉他們，畢竟大家都是關(guān)隴集團的一份子，再說安插細作這種事情也是大家都常做的?！?p> 說道這里普六茹堅停頓了，老管家也明白他這是在為難，暗夜這次安插了這么多人到府內(nèi)，這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大家能夠承受的底線，這明顯在針對隨國公府，這是要置阿郎于死地?。?p> “對于暗夜的十數(shù)人，殺！一個不留！”
普六茹堅咬著牙面色森然的對老管家說道。
“阿郎這樣會不會…?！?p> 老管家擔憂的提醒普六茹堅，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獨孤伽羅給打斷了。
“殺！殺的好！郎君殺的好，老管家你別擔心，這宇文護是看我們楊氏和獨孤氏好欺負，我們就要殺給他看看?！?p> 獨孤伽羅這是怒吼出來的，這段話說的是殺氣凜然，騰騰的殺氣都影響到被獨孤伽羅抱在懷里一直注意著偷聽他們談話的楊廣，殺氣這種東西對于楊廣這種曾經(jīng)參加過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的老兵來說是在明白不過了的。
這兩口子殺氣好重哦！怪不得日后能成就帝業(yè)，這種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果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楊廣也明白普六茹堅這一殺有“敲山震虎之意”：我雖然才死了父親，甚至我的岳父獨孤信也是被你逼死的，但是我們這些后代還在，我父親和我岳父留下的根基還在，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我楊堅還是上過戰(zhàn)陣殺過人見過血的。
這一殺讓楊廣瞬間就佩服起自己的父親來，佩服他的果決干脆，佩服他的不屈服。
在普六茹堅和獨孤伽羅都同意殺了后，老管家也不好意思說什么！畢竟他們二人才是隨國公府的主人，并且他也不認為他們的決定有什么問題。
“阿郎、娘子，老朽現(xiàn)在就去處置這件事情了?！?p> “嗯，等等，洪叔這些下人不能用了，府內(nèi)一定會缺人手?！逼樟銏詫瞎芗艺f道。
“是的，阿郎，我都在愁這件事怎么辦吶！今日早上我強壓著讓那些崽子把府內(nèi)的活干起來?！闭f道這里老管家就發(fā)愁了，這缺人是沒辦法??！外招，又怕招一些居心叵測之徒，不外招又找不到人，愁??！
“這事不難，洪叔，缺的人就到東郊莊園去招募，東郊莊園的人都是跟隨我隨國公府多年的，知根知底，用起來方便。”
聽到普六茹堅的這個主意老管家恍然大悟，是??！東郊莊園有的是人，我愁什么?。?p> “對了，你剛才提到黃虎。”
普六茹堅說道黃虎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他是虎子吧！”
“是的，就是虎子。”
老管家聽到普六茹堅提到黃虎，知道虎子的機會來了，有點小激動的搶先答到。
“虎子，我是知道的，我小時候的玩伴，信得過，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該給他壓壓擔子了?！?p> “阿郎說的是，這崽子在我手下也做事多年了，有些本事，可以給他個活什干干?！?p> 老管家如是的對普六茹堅講道。
“那這樣，我看這件事情就給他干，還有如果干好了，東郊莊園的總管就是他了，原來的總管東叔年事已高該退下來享享清福了?！?p> 普六茹堅提到東郊莊園的東叔，老管家免不了一番回憶，東叔比他大十幾歲，是該退下來休息休息了。
“對于東叔退下來后，就按照之前的規(guī)矩辦，東叔也是你的老兄弟他比你還要早跟隨阿父，我們隨國公府可不能虧欠了他?！?p> 對于東叔的待遇老管家可不敢隨便指手畫腳的，只能遵照普六茹堅的要求。
“阿郎，那沒事我就先退下了，去處理這些事情。”
“嗯，去吧！洪叔辛苦你了?！?p> 普六茹堅最后還是忍不住對老管家說了句客氣話。
“阿郎，這些都是老朽該做的，老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應(yīng)該的。”
說完老管家就面對著普六茹堅和獨孤伽羅躬身退下了。
整個過程讓楊廣發(fā)現(xiàn)一件很震驚的事情，當普六茹堅說出要殺掉那十數(shù)人的暗夜細作時，屋內(nèi)侍奉吃飯的春姑、綦母哈尼還有冬梅幾人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哪怕是三個小家伙楊麗華、楊勇、楊爽都沒有任何的異樣，這得多強的心理素質(zhì)??！這可是活生生的十幾條人命??！說殺就殺，這可不是殺雞宰牛，是我們的同類，他們這是漠視生命嗎？還是對于殺人這種事情見得太多了，養(yǎng)成了自然而然覺得很平常嗎？不管怎么說殺人而且還是殺這么多人，對于已經(jīng)有幾十年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楊廣來說有點接受不了，再說戰(zhàn)場上那是真刀真槍你死我活的屠宰場，而這種一言而決十數(shù)人生死的決定哪怕是已經(jīng)活了幾十年的楊廣也從來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
經(jīng)歷過今日的事情讓楊廣明白了南北朝的殘酷性，也明白了這隨國公府他們一家哪怕是貴為國公的普六茹堅在這個混亂的年代每日過得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一門皆墨；更認識到了，在這個世界要生存就要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