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一吻生情,我很少著墨于人物形象的描寫。但此次,我覺得我必須寫一寫,也不知道好不好……
“既然如此牙尖嘴利……雜種,接下吾櫻天狗一族的死技吧!此乃櫻花與罪業(yè)的烙印,憑此為證,吾天狗一族,將與汝不死不休,生生世世!!”
在櫻亟最后的眥嘯中,它面前的血液魔法陣化為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shì),狠狠沒入夜映墨的眉心……
“主公!”
“映墨!”
腦外腦內(nèi),伊與平的驚呼同時(shí)響起。
平隨有意阻擋,甚至將上半身完全側(cè)在夜映墨身前,把虎齒豎立,門板大的反面正攔在青年面前。
伊也布置了許多,祂將殘存的神力在夜映墨腦海間織作羅網(wǎng)、形成一層九朵銀白鳶尾花重疊在一起的防衛(wèi)罩。
但饒是如此,依舊被櫻紅的流光突破了重重防御,直直撞入青年空門大開的眉心。
“嗤——”
甚至來不及眨眼,
夜映墨只覺得一抹溫?zé)嵩谀X間轉(zhuǎn)瞬即逝。
“嘩——”
剎那之間,一抹夜幕在他身后悄然顯現(xiàn)。
接踵而來的,還有一名身著黑色大氅、面目模糊的神明。
“夜,無央——”
祂誦讀著現(xiàn)世不曾存在的語言,在眾人愣神之際,化為迷影層疊的虛像,瞬然來到夜映墨頭頂,悠悠張開了五指。
一點(diǎn)點(diǎn)絕對(duì)的黑暗,開始在青年額頭蔓延……
“主公!”
平驚叫一聲,滿臉擔(dān)憂,舉起手中的虎齒,奮盡全力,朝著面前突兀出現(xiàn)的神秘身影,就要重重?cái)叵隆?p> 烏色的刀鋒,撕裂了此間的空氣。
帶著呼嘯的風(fēng),一抹美麗的弧線尚未畫到一半,一陣極富磁性的聲音,在他心間驀然響起。
“平,不可!”
怔了證,下一刻,他才記起來——這是伊的聲音——那位尊為“萬神之導(dǎo)師”、“世界之初的文字”的偉大存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必定不會(huì)無的放矢!
秉著對(duì)于祂的信任,也察覺到黑影身上沒有半分?jǐn)骋?。慢慢的,平放低了手中的大刀,將空出的手拍在胸前,面帶歉意,朝面前的無名神影鞠了一躬。
“這——”
原本幾近奄奄一息、渾身浴血無法動(dòng)彈的櫻亟看見這一幕,頓時(shí)目眥欲裂。不顧神識(shí)的模糊,它拼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了某些極為不可思議的景象。
“不夠,不夠!”
在平警惕而疑惑的目光中,黑衣神明將手掌慢慢收回,無聲無息地重新走回夜映墨的背后。
祂離開了。
露出夜映墨一張無神而茫然的俏臉。
“這……”
看著自家主公目瞪口呆、渾身僵硬的模樣,平微微蹙起了濃眉。
“映墨無礙,汝無需擔(dān)憂!”
在他滿懷不解時(shí),諸神導(dǎo)師慈藹的聲音適時(shí)響起。
就在伊的話音,尚未完全從平的腦海消失時(shí)。夜映墨背后的虛影,悄然發(fā)生了變化——一角藍(lán)白色的長袍,突破了虛空的屏障。
一位來自無盡冰原的女神,面無表情地睜開了雙眼。
黑衣神明微微頷首,以示敬禮。隨后,祂無聲站回青年背后的夜幕,瞬間失卻了蹤影。
“吾即冰雪,在最寒冷之際!萬物入冬,天寒地凍!”
同樣吟詠著世間無法聽懂的銘文,這位司掌冰雪與冬季的女神,緩緩抬起手中的神杖——神杖頂端,一顆晶瑩如星辰的寶石閃閃發(fā)亮。
一束若隱若現(xiàn)的熒光從寶石中激射而出,悄然沒入夜映墨的額頭。
頓然,一抹藍(lán)白與一抹櫻紅同時(shí)浮現(xiàn)在青年的眉心上,彼此掙扎,彼此排斥,彼此吞噬。
“我可欺詐天際,亦可朦朧神魔!”
輕聲歌頌著自己的偉績,身著灰衣的欺詐之神——洛基,在一片揚(yáng)塵中降臨現(xiàn)世。
不顧黑夜與寒意中兩位神明的疑惑目光。
祂輕輕搖著頭,朝天空遙遙一指。
“我見,我蒙蔽!”
祂的眼睛綻放金黃的華光,祂的耳朵噴涌赤紅的流彩,一只巨大而璀璨的豎瞳,猝然浮現(xiàn)在祂的腦后。
循著祂的指尖,金黃巨瞳朝天空激射出一束鶯黃色的光柱,在校廣場(chǎng)上空,撐起一片剔透的薄暮。
其余兩位神明這才發(fā)現(xiàn),洛基召喚的光幕之外,遙遠(yuǎn)得肉眼不可望及的天際,一縷縷猩紅的云霧無聲翻滾著,揮發(fā)出無量的、盎然的殺機(jī)。
“天外妖魔?”
呢喃一聲,埋藏在夜幕中的暗夜與星辰之神,也效仿著洛基,朝天空伸出自己的手指——“此夜,吾主宰之!”
神語浮散于晨風(fēng)。
莫名的偉力,牽動(dòng)著虛空中殘存的黑夜神格,撕破空氣的籠罩,倏然駕臨此界!
“夜,未央!”
用陰沉的嗓音,夜神向那片濃郁的【黑】,下達(dá)了自己的命令。
于是,黑暗翻滾,噴涌著飛向天空。
在金黃剔透的光幕下,它們糾纏、折疊、融合……最后,形成一片【黑暗的海洋】,現(xiàn)世所有的墨水加在一起,都不會(huì)比它更幽邃、更濃厚!
做完這一切,夜之神又悄無聲息的,重新將身形藏入夜幕。
“冰,無法抵御!”
祂纖瘦的背板尚未完全融入黑夜,就聽見夜映墨面前,那道頭帶兜帽、渾身披蓋在藍(lán)袍之下的女神虛影發(fā)出清冷的聲音。
“吾來也!”
一聲輕嘯,火鎧雷盔、騎乘著熾紅公羊的烈焰之神,驀然出現(xiàn)在洛基身旁。
左手持著煌煌燎燃的火紅巨劍,右手倒握著鑲滿寶鉆的黃金短斧,祂駕著身形龐大的公羊,悠然移動(dòng)到冰雪女神身側(cè)。
“O? Ra? Agnaye Nama?”
吐露著自火海中涅槃而出的真言,祂將短斧前伸,微微頂在夜映墨的額頭上。
“真火與吾,不可熄滅!”
“嘩——”
燎原的火星在斧刃之間爆發(fā),高溫灼熱著青年周圍的空氣,肉眼可見的,它們隱然扭曲了起來!
見狀,冰雪女神收起了自己的神杖,身影飄忽,化作一蓬神秀的雪花,轉(zhuǎn)眼間出現(xiàn)在青年背后。
三位神明終結(jié)了自己的力量,默然看著火神手中的黃金短斧。
“吾力已盡——”
少傾,火神收起斧頭,朝三位神明搖著頭,輕聲告罪。
三神倒也不慌,默默靜立在一旁,仿佛仍在等待著其他尚未出現(xiàn)的【伙伴】。
果不其然。
“山林無盡,生機(jī)不焚——”
盎然的綠意在夜映墨身側(cè)蓬勃而起,長著巨大鹿角的珀列維特,揚(yáng)起四蹄,踏出了虛空。
另一邊,
“吾乃死亡,不盡的荒漠,即是吾之象征!”
死寂的黃沙在空中飄揚(yáng),濃郁的殺意風(fēng)吹不散。
帶著獨(dú)有的響鼻聲,四只龐碩的犀蹄踏裂了虛空。
手持巨斧的賽特,駕臨這片現(xiàn)世——它主宰著西南的死亡,一望無際的荒漠,即是祂最終的居所!
直視著一臉彷徨的青年,珀列維特手捂腹部,微微笑著,向他輕輕鞠了一躬。另一邊的賽特則滿臉不屑,朝他發(fā)出一個(gè)響亮的鼻音,聊表自己的憤懣。
招呼打了,兩位神明也沒有過多拖沓。
渾身新綠的珀列維特伸出一柄纏滿了藤蔓的木棍,而賽特卻抬起了自己的大斧。
眾目睽睽之下,珀列維特的木棍化作一棵枝葉扶疏的參天大樹;賽特手中的大斧,則變成一根【帶鉤的權(quán)杖】。
“吾乃力量之主!Ombos!”
“吾乃生命之源!Ondes!”
兩位神明同時(shí)宣讀出聲,綠葉與黃沙共同纏繞在青年身上。
“風(fēng)暴之最巔峰,吾宣告萬物的終結(jié)!”
“谷地之最底端,吾參讀萬物的起源!”
如同真偈的頌語中,夜映墨的眉心——那一團(tuán)紅白粉相間的光團(tuán)中,隱約滲入一抹翠綠、一抹黃褐。
須臾,
兩道身影收回自己的神具,策蹄離身。
“等待最后的啟明者吧……”
洛基放下高指的手指,將雙手背在身后,臉上滿是肅敬。
冰雪女神抬起隱藏在兜帽下的臉龐、夜神從暗幕中顯露出自己的身影、阿奢尼端坐在火羊身上,收起了短斧,捧出一本涂抹著紅蓮的【火神往世書】、珀列維特與賽特挺直了腰板,在眾神身側(cè)傲然而立……
沒有讓眾神等待太久,
一輪圓月,適時(shí)駕臨了這片世界。
“妾有意而君不知,望川舞袖長相思!”
在諸位神明的眼眸中,天空之上、夜幕之下,那輪渾圓的銀月逐漸放大。
一只銀色、生長著三只巨爪的烏鳥,撲扇著遮天蔽日的翅膀,飛出瑩潤的明月,穩(wěn)穩(wěn)地降落在夜映墨身前的大地上。
“嘎——”
烏鳥啼叫一聲,慢慢垂下自己高傲的頭顱。
眾神這才看清,銀烏寬敞的后背上,端坐著一名艷麗而嫻靜的女神。
身著銀白色的廣袖流仙裙,羅衫外披,長裙曳地,華袿飛髾,潔白的擺裙大氣飄逸,一根銀黃的寬帶束在腰間,顯盡這位女神的婀娜身姿。上層頭發(fā)盤成圓狀,插著一根筆直白玉簪子,下層的三千青絲,肆意散在背后,隨風(fēng)舞動(dòng)。
她的懷里,抱著一只稚幼的白兔,渾身皮毛如玉、潔白無瑕。
她的顯身,使驕陽無光、明月失色。
她站在那兒,就仿佛世界的中心,萬物不可媲美。所有的東西,所有的神明,在這一瞬間,宛若凝聚在虛空里,成了擺設(shè),微不可查。
“夫君……”
顰著一雙柳葉般的秀眉,她松開懷抱著玉兔的一只手。
伸出蔥玉般纖秀的五指,她輕輕拂在夜映墨臉上,一下又一下。
流光溢彩的美眸中,再無往日的嬌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散不盡的憂愁與憐惜……
“妾生君未生……”
“君生妾已魂……”
“主人啊,你的宿命,為何如此多舛?”
“世界因你而生滅,又再度因你而枯發(fā)……你可知道,妾身并不情愿你的偉大、你的職責(zé)?”
“萬物因你而得以救贖……”
“你呢?”
“天不存,地不養(yǎng)……”
“你走的,最終是一條自立而滅世,在業(yè)火中涅槃的長路啊……”
“宿命慢慢,眾生渺遠(yuǎn)。”
”愿你的初心,永恒不變……”
“等我……”
“夫君!”
輕輕的,嫦娥張開一雙嬌艷的朱唇,吻在青年的額頭上。
剎那間,
無論紅色、白色,亦或者粉色、綠色、黃色。
都在這一吻下,停止掙扎。
“化為櫻花吧……”
輕呢著,玉指拂過光潔的眉心……
剎那間,
月光如水,銀河倒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