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九點,裘任收工回到酒店。
剛刷完房卡就聽到了敲門聲。
這個點這樣敲他房門的,不會是工作人員,裘任撫了撫額,有些頭疼。想就裝作不在,下一秒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打開房門,果然就是林沫。
林沫站在門口搖了搖手上的手機,臉上寫著:
你躲不掉的。
裘任沒說話,側(cè)身讓她進來。
林沫似乎也不想廢話,進來就問:
“你離組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對于林沫命令的口氣,裘任皺了皺眉,忍著惡心說出自己的計劃:
“明天我約了人去游樂園,打算試一試,成不成功這也是最后一次。林沫,別把人心想的太簡單。”
裘任的語氣似乎是在告訴她“我只打算幫你到這,可能不成功,而且我也勸你收手,做人別太齷齪?!边@樣的認知就像一個火星,成功點燃了林沫這根導(dǎo)火索。
精致的臉上,表情立即就猙獰了起來。
轉(zhuǎn)過身來一把揪住裘任的領(lǐng)口,仰臉看著他:
“裘任我告訴你,在誰也別在我面前裝清高,你要是真坦蕩,那又為什么要隱藏你有個酒鬼老爸?”
裘任別開頭,不去看她。
“怎么,心虛了?”
林沫冷笑一聲,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虛偽。”
放開了他。
她往后退了幾步,從身旁的包里拿出一個小包,
其實她今天來并不是來吵架的,而是來給他送一樣?xùn)|西。
白色的包裝,類似于沖劑的樣子,但是表面卻沒有任何字樣。
“什么東西?”
林沫沒說話,捏著這包東西,輕輕丟進了衣架上掛著的外套口袋里。
林沫轉(zhuǎn)過身,朝他眨眨眼:
“幫你成功的東西,記得明天放在夏淺溫的飲料里?!?p> 臨走之前,她輕輕靠近裘任的肩膀,面色冷漠中帶著不屑:
“這世界上,誰都能罵我,唯獨你不能,你別忘了,我是怎么變成這樣的。這是你欠我的。”
說完就拉開了房間門:
“東西別忘了用,等你的好消息?!?p> 幾乎是在林沫關(guān)上門的瞬間,裘任掏出了香煙和打火機。
他需要平靜。
在林沫說出,把這些東西放進夏淺溫的飲料時,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袋東西的作用。
他憤怒的不是這袋東西的作用,而是她林沫當他是什么?
人面獸心的工具人?任由擺布的傀儡?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他太急切,一根煙很快燃到了盡頭。他的憤怒也在這根煙里被燃燒殆盡。
他摁滅煙頭,起身推開了落地窗散散味道。
夜晚的寧靜總是給人思考和回憶的空間。
最初的憤怒過去,剩下的是無盡的自嘲。
林沫為什么會帶這樣的東西來給他,是因為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一個為了擺脫她什么都干的出來的人。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
從一開始他就是抱著欺騙的心態(tài)去接近了夏淺溫。
或許林沫說的沒錯,他就是個虛偽的人。
裘任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回到了從前,在還沒出事的那個晚上,他拼命的抱住老爸的酒瓶,想要阻止他喝酒。
但卻被打的遍體鱗傷,他抓起車鑰匙,拼命的跑啊跑啊。
他聲嘶力竭的吼著,會出人命的。
確實是被一把摁倒在地,狠狠扇了兩個耳光,并且奪走了手里鑰匙。
任他怎么努力,最終的悲劇還是會發(fā)生。
林沫的爸爸還是死了。
清晨的風(fēng)吹在他的臉上,帶來絲絲涼意。
他就這樣在陽臺睡了一晚,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就算是在夢里,也不放過我。
裘任洗了把臉,帶上帽子口罩,套上衣架上的外套。
上午十點,裘任和夏淺溫在約好的地方見了面。
既然是來游樂園,對于夏淺溫這樣的刺激運動愛好者來說,什么過山車,大擺錘自然是要輪番上一遍的。
所以她今天特地穿了一條雪紡的直筒褲,搭上小吊帶,腰是腰,腿是腿,雖然也帶著口罩,但一路走過來還是吸引了眾多目光,就連裘任也不免多打量了幾眼。
學(xué)著現(xiàn)在年輕人的口氣調(diào)侃:
“今天你是打算做游樂園里最靚的崽?”
“噗呲”
夏淺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網(wǎng)絡(luò)語逗笑。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
“不是,待會兒你就知道為什么了?!?p> 裘任笑了笑,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慶幸自己還沒有犯下大錯,及時收手。
他指了指她拎在手上的盒子。
“什么東西?”
夏淺溫也沒賣關(guān)子,把盒子塞進了他懷里。
“生日禮物,生日快樂裘老師!”
裘任接過盒子,里面是疊放在一起的幾張黑膠唱片。
夏淺溫解釋道:
“這是我很久之前在市場上淘到的幾張唱片,當時賣我的老板說是什么典藏。買回來還沒聽過,我知道你喜歡,沒找到盒子,就只好這樣了?!?p> 裘任看著盒子里的東西,一時沒說話。
夏淺溫吐了吐舌頭:
“東西已經(jīng)在你手上,我就當你是收了啊。新的一歲,要健康幸福,勇敢無畏?!?p> 裘任抬眼看她:
“嗯?勇敢無畏?”
“嗯!”
她點了點頭。
“嗯……因為最近裘老師接的角色都是同一類型的好男人,和剛開始什么角色都有的五花八門比起來,最近幾年的裘老師好像收斂了很多。其實你接什么角色我們都是喜歡的,做你自己就好啦。沒關(guān)系的,你身后還有千千萬萬像我一樣支持你的粉絲呢!”
裘任怎么也沒想到,夏淺溫會突然和他說這樣一番話。
拿著盒子,愣在原地。
恰好這時,夏淺溫的手機響了起來。
“夏夏,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
“……”
“趙煙大人……你又想搞什么?”
趙煙在電話那頭“咯咯”一笑:
“干嘛,怕我給你搗亂呀?哎?我看見你了?!?p> 這句話話音剛落,夏淺溫就聽見身后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夏夏!”
很明顯,裘任也聽到了,詢問的眼神向她看過來。
“呵……呵,裘老師,你不介意多個人陪你過生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