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食堂阿姨’是學生

　　“復讀可以，但學校得由我挑！”

　　在一旁的秦父看了自己媳婦一眼，很是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老婆，你難道忘了就算是選復讀也是要參加考試的嗎？”

　　言外之意就是，入學考試考不進，復讀也是無望的。這年頭，誰還沒個門檻了，而且這信誓旦旦的樣子像極了自己女兒是學霸學校任你挑的樣子，譜子擺那么大就不怕被打臉嘛！

　　“什么考試？”問這句話的是秦裳。

　　秦父難得好心的摸了摸自家女兒的頭，“那是你懶才不知道，你要是考不過學校自定的分數(shù)線，人家還是不要你做它的復讀生的?！?p>　　秦裳有點方，“即使是回母校讀也是這樣？”

　　秦父還沒來得及回答，秦母已經(jīng)搶先回了話，“甭管公校母校都一樣，而且你那母校就不用想了，除了市高和實驗，其他我都不同意?！?p>　　父女倆臉上都是‘你瘋了嗎’的表情，這兩所學校一個是市里順數(shù)的一二名，讓秦裳一個后進生去考，親媽你認真的嗎？

　　當秦裳從實驗高中的考務室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暈圈了，她此時無比想把原身拖出來暴打一頓，你說她一個懶鬼為什么非得選文不選理！

　　背書它不香嘛，為什么要選燒腦的理科！秦裳好像抱抱自己，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文科生她真的好怕！

　　內(nèi)心慌得一批的秦裳，現(xiàn)實演繹走三步嘆一嘆，說實話，剛剛的題目，理綜她沒幾個是懂的。

　　但沒想到，在家里躺尸了半天，就收到了實驗的入學通知，看到明晃晃的‘通過’兩個大字，她覺得自己簡直不要運氣過于爆棚！

　　這餡餅，她喜歡呀！

　　不過，當她看到必須得攜檔案以及大學的退學批準文件才能入學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又得思考人生了。

　　她的退學申請還沒開始提交，整個手續(xù)辦完怎么也得一周后。

　　而且今天還是周五，現(xiàn)在也趕不及遞交材料，怎么也得等到下周一。而實驗的高三開學剛好是下周一。

　　秦裳收到實驗的入學通知，秦父秦母比她還要高興，但高興過后他們又開始擔憂了，自己女兒本來就比比人懶，腦子也不聰明，現(xiàn)在高三馬上就開學了，自己女兒還要晚開學，他們覺得怎么都不妥。

　　思慮過多的秦父秦母覺得不能讓女兒干耗在家，兩人聚堆一起出主意，當秦裳被他們連蒙帶騙帶到實驗的食堂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早已不能用皸裂來表達。

　　秦父秦母為了讓她盡早適應實驗的學校生活，干脆讓她去實驗的食堂做幫工，一直做到能進教室成為正式的復讀生。

　　“我才十八！”秦裳弱弱的抗議道。

　　“十八正好呀，不是童工，合法的！”秦母壓根沒打算放過她。

　　“媽呀，你女兒那么懶，做不來的！”秦裳驚叫著試圖拉回自己跑偏了十萬八千里的老媽。

　　“那你的退學申請我就不簽字了……”

　　秦裳：……

　　就這樣，秦裳終于和實驗的所有高三生同批開學了，只不過，他們在教室，而她，在食堂。

　　第一次，秦裳覺得年滿十八真的好慘。

　　在食堂工作的第一天，秦裳成功的被所有后廚的師傅嫌棄了個遍，洗菜慢切菜慢端盤子也慢，和秦裳做搭配都會成為拖累，于是她成功被擠出了后廚。

　　看著主管那道恨鐵不成鋼的視線，秦裳終于不好意思的問道，“主管大人，還有我能做的工作嗎？我保證一定努力做好，你別開除我，我要是不做完一周，我就沒書讀了……”

　　主管：……

　　最后，秦裳被帶到了分菜區(qū)。這個點正好是學生臨近中午放學的時候，最后一節(jié)有的班級會早下課幾分鐘，已經(jīng)有一小部分學生開始排隊打飯。

　　隨便找了一個窗口，主管給秦裳遞了個鐵勺，交代了一下每份菜的量和價格，就站在了旁邊看著，讓秦裳自己體會實踐。

　　秦裳聽得很認真，不就是分菜算錢，這個還是難不到她的，畢竟她可是做過快遞收發(fā)的人，眼力還是很可以的。

　　而且，自古以來，‘食堂阿姨’什么的向來是掌管學生胃口的人，想想就覺得好激動。

　　好激動的秦裳抬頭看了看食堂大廳，她的窗口已經(jīng)排了幾個男孩子，在主管的示意下，她把那道玻璃窗打開，接過了第一個餐盒。

　　安耐住激動的心，她笑得格外的開心，“同學，要吃什么菜呀？”

　　排在第一個的甘鏡愣了一下，在她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時候，才伸手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糖醋魚和香菇雞。

　　青菜都是固定的，秦裳舀了一勺青菜，便把鐵勺探向香菇雞，兩道菜離她都有點遠，她墊著腳抻直了胳膊往前探，差不多快到的時候，甘鏡突然出聲，“不要那兩個了，換成糖醋排骨和洋蔥炒肉吧……”

　　秦裳抬眼望了望那個正彎著身子和自己對話的男同學，見他往另外一個方向指了指，那兩道菜正好就在自己面前，她笑得更歡了，“好的?！?p>　　她舀了一勺的洋蔥炒肉正想往餐盤上放，提勺子的手被主管一把抓住，“等一下……”說著，握著她的手往兩邊交替的抖了抖，鐵勺里的肉下去了一大半。

　　秦裳被主管的操作驚呆了，瞪著眼睛看了全程，當主管放開了她的手示意她往餐盤放的時候，她有些心虛瞄了一眼窗口的男生，正好看到他嘴角抽搐的樣子。

　　咽了咽口水，在主管虎視眈眈的眼神下，她顫抖著手把菜壓到了餐盒。果不其然，得來了主管滿意的點頭。

　　當她把手探向糖醋排骨的時候，下意識的再次探頭看了看那名男生，這會他正斜靠著窗口的臺子，專注的看著自己。

　　秦裳避開了男生視線，抖著手舀了一勺，在她往餐盤上壓之前，主管的大手再次抓住了她，“等等……”接著便把勺子斜了斜，糖醋排骨下去了好幾塊。

　　“這種純?nèi)獾牟似?，都得按塊給，五塊，不要給多了……”

　　當秦裳放到了餐盤，主管才滿意的走向了其他的窗口。秦裳看了看餐盒上少得可憐的肉，再看了看還倚著窗臺的男生，兩廂對視下，秦裳覺得自己看到了他眼中帶著不滿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