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出乎意料的，少女語氣沒有一絲遲疑地回了他一個字。
許沉詫異地看了衛(wèi)汐一眼，隨即快速低下頭，嘴角揚起一個小小弧度。
只要她回去，他不會再允許她出來。
永遠不會。
許沉似乎怕自己卑鄙的心思泄露，側(cè)過頭看向地面縫隙里被陽光包裹的小草。
“你想重新活一次嗎？”
溫和的嗓音從身旁傳來，落入耳中。
許沉嘴角的弧度漸漸凝固，周身散發(fā)出濃郁的怨氣，語速平靜而緩慢地道：“以前活著的時候，那些人總是對我說，像你這樣的人啊，即便是死了，也只配下地獄，因為地獄就是專門接收你這種垃圾的。”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緩緩地笑了起來，笑容卻透著一絲悲涼：“直到我死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以前生活著的世界，才是地獄啊?！?p> 可笑而又可悲。
他不是不想活，死，也不是他自愿的。
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亡，他都沒得選。
以前沒得選，現(xiàn)在也一樣。
風(fēng)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就連頭頂?shù)臉淙~也沒有沙沙的聲響。
“老大，上車吧。”
直到徐澤的大嗓門和汽車行駛的聲音傳來，衛(wèi)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出神了。
耳機里的聲音早已停止，她摘下耳機放進風(fēng)衣口袋里，無論是那時刻帶著幾分笑意的精致臉龐還是那雙狹長而又深不可測的雙眸，都一如平常。
仿佛沒有誰能在她眼中驚起一絲波瀾。
衛(wèi)汐目光溫和地轉(zhuǎn)向身旁的人：“走吧?！?p> “嗯?！?p> 兩人上車后沒再說一句話。
衛(wèi)汐則是盯著前面副駕駛座上的阿義，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阿義被那眼神看的如芒在背，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下意識利用衣服蓋住了手機，笑容勉強地道：“會……會長，您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手機挺好看的，在哪兒買的？”
衛(wèi)汐瞥了一眼被衣服蓋住的手機，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阿義干笑了兩聲，沒說話。
許沉看了一眼明顯心里有鬼的阿義，抬手一伸，手機就到了手中。
他把手機扔到衛(wèi)汐懷里，蒼白清雋的臉上帶著幾分森寒的冷笑看著前面的阿義：“想知道在哪兒買的，拿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會長……”
手機被拿走，阿義明顯緊張起來，身側(cè)的手動了又動，視線下意識掃過駕駛座上的徐澤。
徐澤專心開車，見他這么緊張那個手機，笑著安慰道：“會長只是看看而已，你緊張什么？”
——嗡嗡！
手機傳來震動，漆黑的屏幕頓時亮了起來。
阿義心頭一跳，心里頓時升起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扭頭看向后座。
誰知對方看見屏幕上顯示的信息后，就把手機還給了他。
少女那溫和好聽的聲音別有深意地說：“恭喜你，要做爸爸了?！?p> 阿義：“？？？”
他接過手機，劃開一看，當看見妻子剛剛發(fā)來的消息時，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
后想到剛才衛(wèi)汐的舉動，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加重力道，眼底掠過一絲狐疑。
會長，會不會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