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深邃,為長夜蒼茫莫測,白子耀眼,若恒星亙古不變。
你以為我在成為死靈法師的那一刻終于擁抱了自己的歸屬嗎?不……這也許恰恰是我本身最大的悲哀吧。
“老兄,想好這盤棋要怎么下了嗎?”
……
生物神殿內空蕩的大廳里回響起樂福爺爺清淡無力的語調。
這里有各色各樣的石雕裝飾,非常的復古……苦力怕臉花紋般的磨制沙石磚,豎紋的花崗巖臺階,以及平滑閃長巖石板家具。墻壁中間夾雜著一層海晶石磚與藍染色玻璃。
他面露憔悴的擺弄著面前的一盤棋子,如同風燭殘年的沙堡即將迎來早已被神明既定好的命運一般,好一位殘暴血腥的雕刻家。
“我不過是把怪物們曾經從我們身上搶走的東西如今用自己的雙手奪回來了而已……”
對呀,多少年來,那些被怪物們吃掉或是殺掉的親人們,那些從出生起就只能在黑暗中懼怕一張張怪物們猙獰臉龐的扭曲噩夢。他們曾經的恐懼,曾經的流離失所怎能是如今太平年間大家所經歷體會的到呢?
劍圣迷惘而執(zhí)著的眼神伴隨著手指揮舞在棋盤上,感受到的竟也是愈來愈無力的掙扎感。如同一只渴望藍天卻背負絕望重石的歸鳥。
裝扮華麗且近乎全裸的侍女們輔佐在二人身旁,恭敬溫雅的為他們倒上清澈透明的美酒……只惜時代已不再強盛,瑪爾茲索性無心品嘗。
她們統(tǒng)一盤著秀麗綿長的頭發(fā),金粒鍛造的精致項鏈和手環(huán)腳環(huán),以及高纖維羊毛內衣。
紅潤的嘴唇與潔白如玉的標準美麗臉型會讓你從氣質上感受到貴婦人般的高貴冷艷和母親似的溫柔體貼。
甜美的微笑使每一個孩子們都渴望得到她們的溫暖擁抱……
“劍士和怪物們,終究還是水火難容嗎?……唉。”
隨后他側臉看向夕陽,嘆息間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邊境』,這個不該存在的存在,打破一切“定律”的黑暗之源。在它的面前,自然秩序早已無所適從。恐怕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吧……
“我曾經在永仁鎮(zhèn)中央的報告大會上讀到過『曙光市』一案……眨眼間覆蓋全市的心靈入侵究竟是怎么回事?”
幻真真與凡得心靈深處非常明白此次任務的重要性:檢測待考察的環(huán)境并試圖突破未知地形,開啟邊境之門。
沒錯,與其說是冒險地形,不如說是談論一場與環(huán)境生態(tài)有關的學術研論報告。
在這個如今危及每個人安危的混亂之力面前,尋找秩序的律法……
他們的敵人就是:『邊境生態(tài)』
弗蘭克此時屹立于MC世界大地圖東南角邊界的奇藝村落內——白羽村。
他蹲下來將一塊塊紅石粉灑進自己的釀造臺內延長藥水的持久性,一邊俯視懸崖下的景色。
思念讓他總是無法停止手中的工作,他一定要一直工作下去……一刻也不想停下來,不想迷失在露西彈嫩的紅唇與細腰里。隨后再深思間感悟自己已經與戀人離別的事實,那樣會太空虛而寂寞的難以平靜排解。
弗蘭克的眼光不知道該落向哪里……看向自己的那瓶精美包裝的治療藥水瓶嗎?里面晶亮而絢麗的斑斕與透明映照外界所有美麗景象的環(huán)境無異。
都是悲哀。
漸漸的憂傷感在緩緩的向他靠攏,一點點包裹住他脆弱的心靈……是啊,她不在了。至少現在,她……她不在我身邊啊。
你是冰雪的王爵,你是末世的蒼雪。
的確,此刻我看不到你的一切,觸摸不到肌膚之余,也同樣嗅不到你的芳香……我便是空虛。
那我干脆挖去自己的雙眼,詛咒自己的肉身算了……破碎的陌生感讓弗蘭克想,不……恨不得回歸死亡的寂靜中來。
只因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
然而死亡不是終結。
死亡猶是開始之時。
若終究無法邂逅靈魂,那樣又有什么存在的意義?短暫的失神間終抵不過永恒的別離……既然如此,那又為何不在一切的開始起就抓握永恒呢?
迷離的破敗將我融入魂不守舍的無盡悲哀中……然而萬劫不復的深淵有何嘗能是救贖!
我恨你,我詛咒我自己。
我愛你,你因我而孤寂。
愿我終生迷茫在這無盡深邃的花海,用一切去眺望幸福的彼岸。我會一直留守在此,安然如故……
即便,如今已然是判若兩人。
絕望之海若有抵岸之際,秋盡落葉便歸無復還刻。
飛燕若有歸來日,
蒼天落雨無蹤痕。
“白羽村可真是一個美好的村落,我想這樣的美麗景觀興許不是我們此次任務的目的地,不然如此古怪的地形與建筑風格恐怕會讓你們寸步難行的吧……”
凡得面露微笑的開始伸出手指向對面的山坡間:
自然的生態(tài)群系在如今搭配的如此平衡,山谷間巨大的“摩天輪”正在慢慢的運轉著……它推動平靜和藹的湖面,在附近的田地上播撒濕潤。
人民們在石壁上安家,沒錯……山間的巖石層類別多樣,不過還是早已被智慧的住民們挖空,里面是圈型結構的家居設計。
每家每戶都是類似于山野間的門洞與書屋,樹葉是遮蓋當地天然洗浴溫泉的“百葉窗”,屋子的外圍有玻璃門維護,每個人都是那樣的人自由與和諧。
“那個是什么?”幻真真突然面露微笑的看著山腳下,那里有一群黑漆漆的末影人在勞作……它們像是在高舉著什么東西一樣。
果然是富貴家子弟的第一次遠行,凡得趕忙解釋道:
那是當地的文化習俗——葬禮。
白羽村講究自然美與人心美,因此他們會認為死亡并不是一場可怕的終結,而是自由的新生。所以……他們聘請幾位末影人在當地配合安葬棺槨,并且遵循死者的遺愿載歌載舞。
眾所周知末影人都是黑色的,因此得名——黑人抬棺。
幻真真聽完冒險家的講解,放松開心的笑了,笑時猶帶嶺梅香。
而弗蘭克發(fā)現附魔師幻真真的工具:每一顆塞進附魔臺的青金石礦上都印有皇室的刻印,外圍一圈更是包裹著皇家的玉帛。
一股厭惡感便油然而生了……
“我看看啊,摔落保護、火焰保護、爆炸防護……還有耐久Ⅵ。你是故意這樣的嗎?!”
弗蘭克走向幻真真,拿起剛從他手里接過來的裝備問道。
“不不不……是因為我媽媽經常告訴我,要保護好自己,這點無論何時都銘記在心?!被谜嬲婢瞎c頭,尊敬的態(tài)度卻讓弗蘭克又添了一分心頭之恨。
“我可是巫師!一位人人懼怕的強大巫師!”
幻真真接下來卻上前抱住還在大吼的弗蘭克,撫摸著他的脊背:
“沒關系,大家都一樣。而且……我知道光之神教歧視巫師們的原因哦?!?p> 三人沉默間,幻真真繼續(xù)說道:
“藥水的魔法特性修改了自然生物們的生命力,即便服用金蘋果也可以讓生物們的能力遠超正常值。有些時候,對于善良純真?zhèn)兊脑幟夭录?,才是最大的邪教?!?p> 說的沒錯,藥水的確可以輕而易舉的給予生物原本無法獲取的力量:速度迅捷,力量增大……以及毒藥。
“每個孩子們生來都平等的需要愛,這便是唯一真理?!?p> 不只是口吐芬芳,眼含明珠,豐富智慧的靈魂發(fā)言也能讓我們感悟黃金般的價值。
老實說,幻真真的語氣并不溫柔,也許是在動搖的內心間掙扎了罷,畢竟我們沒有改變他人想法的能力,自己的永遠是自己的。但他包含力量的咬字發(fā)音讓弗蘭克平靜了下來……
是啊,人們在出生后臨世如此,誕生前又何嘗能離開關照呢?生命的不易,在前進的路上最終擁抱自己的一切……回顧之際也同樣會有類似的感嘆吧。
弗蘭克老實的穿戴上盔甲,他們三人開始任務的進發(fā)了。
面前首先是一片斷崖裂谷,高度大概在百米左右,山崖下是片不大的合金歡樹林……其余都是崎嶇不平的山巖,幾顆黃綠色的草地上長滿歪脖子橘灰的合金歡木。真是給人平靜奇藝的觀感……
“看我的!”總是樂觀積極的冒險家凡得率先打頭陣,他先是來到懸崖峭壁邊沿勘測地形,隨后在最適合落水的槽型巖石處安置了一鐵桶的水……他以華麗的姿勢順水流而下,半空中旋轉兩周半,隨后完美著陸,并且半空中鋪設了木質樓梯,示意讓自己的隊員們跟上。
弗蘭克先是環(huán)顧了一下末端的地形,看到一片平臺空曠的草坪后將其定為了著陸點,然接拿出了自己塵封已久的滑翔翼鞘翅,一個華麗的俯沖完美著陸……不僅如此在雙腳落地間微蹲緩沖,華麗起身,完全無視了凡得的下降樓梯。
“來!該你啦!”冒險家緩解尷尬似的沖懸崖上方的幻真真招呼:
“快從這里下來吧!”
岸上的附魔師先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然后看向身邊附近的草叢深處走去……
“他在干嘛?!”弗蘭克趕忙驚訝的問凡得。
“這小子啊,看看吧……”凡得同樣好奇的揉搓著下巴看向上邊。
不久過后……
“嗚呼~!”
幻真真居然用單手抓著一只雞,另一只手臂握緊韁繩死死的拴著它的脖子。四肢張開……自由開心的下落著。
小雞也非常聽話的在下落間撲棱著小翅膀以便緩沖墜落壓力……它全身覆蓋的都是潔白無瑕之美麗羽毛。
“不危險嗎?”弗蘭克驚訝的問。
“我從小就愛與動物們玩耍,沒有什么危險的?!?p> 他落地后解開韁繩,取下上面的粘液球雙手拖起剛才的小家伙放生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無視我的所作所為,不過非常好……不懂得循規(guī)蹈矩的人才會開拓創(chuàng)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