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經(jīng)驗,車廂里折騰了很久,總算找對了方法,穿上衣服出來看時,天都已經(jīng)黑了。
馬車經(jīng)過一個驛站,今晚算是不用在荒郊野地落腳。樹小風(fēng)本想繼續(xù)修煉燃命訣,沒想到這丫頭好像食髓知味了,硬是拉著他不撒手。
他不由得苦笑一陣。于是接下來十幾天都在這種日子里度過。
最后反而是樹小風(fēng)先受不了了,跟她約法三章,三天才能來一次。不然自己的修煉就耽誤了。他的修煉速度本來就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達到筑基境。好像聽逍遙狂說過,妖怪的天賦與人類不一樣,服用不了增進修為的丹藥,筑基丹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月聽到對方這提醒,也反應(yīng)過來了,師父交代過這一路上不要忘記修煉,利用儲物袋中的靈石,爭取盡速達到煉氣大圓滿境界,師父好像還說留著幾百顆筑基丹給她。
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各自修煉三天,然后做一次那件事。再繼續(xù)修煉。
第一次看到樹小風(fēng)蛻命的時候,慕容月嚇得臉色慘白,差點都要哭出來,不知道為什么樹小風(fēng)突然冷不丁地就死在馬車里。樹小風(fēng)復(fù)活過來時有些頭疼,十分后悔沒提前跟她說,哄了對方好一陣才沒讓對方哭出來。
等對方冷靜下來后,樹小風(fēng)摟著慕容月的胳膊,一起悠悠回憶起往事。兩人一路走來,也算悲喜交加,從一開始的互相瞧不起,到后來的誤解,再到現(xiàn)在能走到這一步,也算殊途同歸了。
這三個月就在這平淡而有趣的日子當(dāng)中度過,兩人終于來到中州。
樹小風(fēng)累計死命二十多次,也只達到了煉氣大圓滿境界,老是觸碰不到筑基境的門徑。反倒是慕容月,依靠吸收靈石,居然達到煉氣七層的水平。這讓樹小風(fēng)有過一陣嫉妒,這丫頭搞不好以后修為得超過他。
“這就是中州?”樹小風(fēng)扶著慕容月的手下車后,看著面前一堵大墻直發(fā)愣。
這堵灰色墻壁,起碼高三十余米,左右兩邊更是寬得看不到邊際,站在墻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半個世界都被擋住了一樣。
墻下有個門,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守衛(wèi),外頭排著一條長龍般的隊伍,樹小風(fēng)法眼往他們身上瞅了瞅,有些能看出修為,有些則看不出來。這就是說,這些人里面居然還有筑基境以上的修真者。
怪了,樹小風(fēng)好像不知聽誰說起過,筑基境修為的人,就可以御劍飛行了,為什么還要在地上老老實實排隊?
想什么來什么,腦海中剛閃過這個疑惑,只聽空中傳來“嗖”的一個聲音,樹小風(fēng)抬眼望去,天上果真有個修真者,腳上踩著一柄大劍,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就要往城墻上飛過去。
突然只聽“彭”的一聲,那修真者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大劍直接撞得彎曲變形,人也慘叫著從三十米高摔到地上,鼻青臉腫。
“嗎的,又來個不懂規(guī)矩的混賬。城內(nèi)不準飛行,后邊排隊去!”只聽那守衛(wèi)很厭煩地看了那修真者一眼,眼神就回轉(zhuǎn)過來,似乎這種事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了。
“怎么人類都喜歡造圍墻?”樹小風(fēng)心里嘀咕了一句。
“會長,您看我是在這邊等您呢,還是先回去?”車夫?qū)湫★L(fēng)問道。
樹小風(fēng)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待多久,便道了聲“你先回去吧,回頭我再雇一輛馬車就是”,然后慢悠悠地往前走了。
一路上慕容月緊緊地挽著他的手,樹小風(fēng)掙都掙不開,心里直嘀咕,本來想找好多個小姐姐談戀愛的,現(xiàn)在看來,自己這輩子怕是要栽在這丫頭手里了。
兩人在后頭排隊,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才輪到他們,樹小風(fēng)排得都有點不耐煩了,也不知道這中州有什么好,如此吸引他們。
“身份?”輪到樹小風(fēng)時,那守衛(wèi)手中拿著一塊玉牒,頭也不抬地問道。
“康州城同舟會會長,樹小風(fēng)?!睒湫★L(fēng)頗為自豪道,覺得這名號說出來其實挺牛氣,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慕容月,“這是會長夫人,慕容月?!弊屇饺菰乱魂嚭﹄?,這還沒正式過門呢。
“同舟會?沒聽說過?!笔匦l(wèi)打量著兩人,“凡間幫派?”
“不是,修真門派?!睒湫★L(fēng)答道。
“修真門派?哪一國的?大楚總共就七個修真門派?!?p> “就是大楚國修真門派,同舟會?!睒湫★L(fēng)似乎很堅持這個說法。
守衛(wèi)搖了搖頭,暗道又來個自大狂,法力凝聚在手指上,在兩片玉牒上各自刻了“散修”兩個字,然后遞給樹小風(fēng)兩人,道:“入城費,兩個人四塊靈石。”
樹小風(fēng)大惑不解,不明白為什么還要過路費,不過心里想著反正是個小數(shù)目,自己儲物袋里有十多萬塊的樣子,也就不放在心上了,隨手掏出四塊靈石遞給對方,然后領(lǐng)著慕容月大踏步往前邁去。
不得不說這墻壁是真的厚,中間挖開的入口猶如隧道一般,雖然寬敞,卻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好在過道四處鑲嵌了很多發(fā)光的螢石,看起來才不那么暗。
過道里坐著很多衣衫襤褸,邋里邋遢的家伙,個個面露窘態(tài),頭發(fā)蓬松凌亂,除了手里沒拿個破碗,就跟乞丐一樣。
樹小風(fēng)法眼朝他們一掃,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是修真者,個個從煉氣三層到煉氣九層不等,有男有女,年紀也是從十幾歲到七八十歲都有。他們身上雖然聞不到什么怪味,但隱約好像能見到有蒼蠅在他們身上飛來飛去,讓人看了都覺得反胃。
慕容月見此情形,心中頓時浮起一絲害怕,挽著樹小風(fēng)的手更緊了些。樹小風(fēng)倒是看得直咋舌,這就是修真界?這些修真者怎么混得都這么慘?
看到樹小風(fēng)走來,那些“乞丐”忽然一雙雙眼睛齊齊一亮,爭先恐后地跑了過來,七嘴八舌道:“道友,初來中州嗎?需要向?qū)??只要十塊靈石,帶你轉(zhuǎn)遍中州外城!”
“別聽他的,我只要八塊靈石!”
“我七塊!”
然后這些“乞丐”就推推搡搡起來。
“向?qū)В俊睒湫★L(fēng)摸不著頭腦。
“嗨!看來兩位道友是頭一次來中州,有所不知啊。別看我們穿的這副模樣,我們可在中州混了幾十年了,整個中州內(nèi)城外城都熟得很,你們要不要雇一個?”當(dāng)中有個“乞丐”解釋了起來。
混了幾十年就這副模樣?樹小風(fēng)有些納悶,這中州看起來怎么比康州還窮的樣子,轉(zhuǎn)而對慕容月耳語道:“我看他們挺慘的,咱們同舟會現(xiàn)在缺有修真根骨的弟子,你看要不要把這些人收進來?”
“你是會長,你說了算?!蹦饺菰滦⌒囊硪淼馈?p> “咳咳!”于是樹小風(fēng)干咳兩聲,正了正身子道,“要做我向?qū)б残?,不過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加入我同舟會,你們可有誰愿意?”
“同舟會?”這些乞丐面面相覷,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然后有人問道,“可是修真門派?”
“正是?!睒湫★L(fēng)點了點頭。
“那你是同舟會的什么?內(nèi)門弟子?”他們又問。
“本座乃同舟會會長?!睒湫★L(fēng)自豪道。
“會長?”那些“乞丐”們有些狐疑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有一些修為較高的人看出了樹小風(fēng)的修為,不過才煉氣十層而已,便又問,“你們可有金丹期長老坐鎮(zhèn)?”
樹小風(fēng)聞言一愣,腦中只想起來個逍遙狂,但是他好像還不知道逍遙狂是什么修為,又轉(zhuǎn)頭對慕容月耳語:“你師父是什么境界?”
“化神境。比金丹期高出兩個境界。”慕容月十分小聲說道。
樹小風(fēng)是個老實人,于是朝他們搖了搖頭,道:“沒有金丹期長老。”
“嗨!”這些乞丐聞言頓時一個個擺起手來,作鳥獸散,讓樹小風(fēng)都有點始料未及。
這些人寧愿在這里當(dāng)乞丐也不愿意加入他們同舟會?
當(dāng)中有個臉上長了顆大痣的五旬老者更是直接一臉鄙夷,破口大罵:“連個金丹期長老都沒有,也敢稱修真門派?真是涮我們開心呢,又遇到個腦子裝糞,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p> 樹小風(fēng)聽到這話有些惱怒,但很快就壓了下來。如果是從前,以他的脾氣,早就一拳頭照這臉上長痣的老家伙打過去了,但經(jīng)歷過那些事后,有些不重要的小事他就不會輕易動粗了。
“趕緊走遠點,別耽誤我們攔生意!”那臉上長痣的老者卻還是沒住口的意思,“看我們穿得破破爛爛,真以為我們是要飯的?一個破散修,在凡界混得人模狗樣就自以為了不起,沒見過世面。”
“老袁,過來吧,犯不著發(fā)脾氣?!鳖D時有另一個“乞丐”過去勸道,“散修那么多,這種人咱們也不是頭一次遇到了?!?p> 樹小風(fēng)與慕容月兩人直發(fā)懵,被罵得摸不著頭腦。
這時候忽然有個蓬頭垢面的小女孩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看起來好像才十二歲的樣子,樹小風(fēng)看了眼對方的修為,才煉氣一層。
眾“乞丐”看待這小女孩的眼神,跟剛才看待樹小風(fēng)的眼神如出一轍,估計這小女孩在這群人里面也混得不好。
小女孩似乎十分內(nèi)向,一張小臉更是可憐巴巴,對著樹小風(fēng),怯生生道:“道友,要不收我吧。而且我只要兩塊靈石,就可以當(dāng)你們向?qū)?。?p> 慕容月看著這小女孩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愛心泛濫的感覺,拉著樹小風(fēng)的胳膊道:“要不就她吧?”
“嗯,行吧?!睒湫★L(fēng)淡淡道,然后從藏在腰間的儲物袋里摸出十塊靈石,“先給你十塊吧,做得好的話,我再給你加一些?!?p> 小女孩顯然喜出望外,接過十塊靈石揣在懷里,水汪汪的大眼睛浮出一絲笑意:“謝謝道友!兩位道友跟我來吧?!?p> 那些“乞丐”們這時候才有些愕然,那家伙怎么連儲物袋都有?那儲物袋可是價值八十塊靈石啊。
“看走眼了吧,老袁?!庇袀€“乞丐”對那臉上長痣的老者嘲笑道。
“哼,鬼知道那家伙從哪里偷來的?!苯小袄显钡募一镫m然有些驚疑,但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實在是中州人流量太大,很多沒踏足過修真界的散修,都真的把他們當(dāng)乞丐了,所以這些人才感覺十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