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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在宋時

第20章有大仁,必有大勇!

艱難在宋時 迎風隨飄舞 2650 2021-05-22 10:33:06

  “殿下,恕吾直言,這種情況下殿下帶藩國兵馬進京,恐惹流言蜚語?!?p>  堅固水泥官道,歸國路上,長長的行軍隊伍拖拉成一條長長的一字長蛇陣,青藏王國高原騎兵嚴整著軍紀,不疾不徐向東方進軍。

  崔靈蘭也是帶著人去的,不過她只帶了三百騎,不敢多帶。而三百騎與周凝蓉兩萬騎兵比起來小巫見大巫,時而觀望細長東去的〔雁群〕,柳葉彎眉直皺,很含蓄告訴周凝蓉,調(diào)動兩萬西征將士進京,是否過火了。

  周凝蓉則是輕嘆:“母親與兄長已經(jīng)刀兵相向了,孤若不帶上萬余兵眾,怎么能夠說和呢?”

  “只是孤弄不明白,兄長已經(jīng)是太子了,沒有人能撼動他的位置,他做這一切為了什么?”

  崔靈蘭沒有回答,另說道:“馬上就要到蕭關(guān)了,蕭關(guān)守將如果不讓咱們進關(guān),那該如何?”

  周凝蓉斬釘截鐵道:“那就是叛軍!孤該替母親、替兄長收拾掉這些為禍國家的雜碎!”

  崔靈蘭張了張嘴,一事無話。

  行至蕭關(guān),果然關(guān)門禁閉,周凝蓉躍馬出列要守將打開關(guān)門,守將拒否反提出如果周凝蓉要進關(guān),頂多只能帶五百名隨從,余者一律留在原地。

  周凝蓉說老娘是來平叛的,守將則不疾不徐回答:叛亂已經(jīng)平定,殿下您可以回去了。

  周凝蓉聽后自知消息落后了,接收最新消息方知自己還在蔥嶺大戰(zhàn)忽必烈時刻,母親便出精騎千里奔襲,已經(jīng)在鄴州附近大破周豐蕩二三十萬大軍,并克鄴州重鎮(zhèn),生擒了周豐蕩。周豐蕩成擒,太子眾黨羽河內(nèi)樊猛、偽征東將軍樊虎、偽征南將軍樊標、偽平東將軍樊雷等人遂為一盤散沙,在各種反擊、士兵逃離、部隊混亂種種因素下具降,幾樊周蕊徽看在樊家舊人面上,只留下性命罷了。

  有降者,自有負隅頑抗者。周豐蕩所遣武關(guān)將羅莊,收攏失散兵卒七百多人繼續(xù)守關(guān),被虞蓿領(lǐng)兵擊敗,逃亡關(guān)中欲匯合關(guān)中羊顧,途中經(jīng)藍田,為藍田縣武警兵攻擊,被斬。

  周豐蕩所遣關(guān)中羊顧,攻打華州時聞知鄴州喪敗,部隊嘩然星散。羊顧不敵關(guān)中兵馬,只好率余眾退守潼關(guān),欲結(jié)連河內(nèi)樊虎負隅頑抗。不料樊虎投降,追兵又至,羊顧棄潼關(guān)流蕩河南,為夏桐所破,被斬。

  …………

  周凝蓉二話不說,安排好兵將后帶兩百騎隨同崔靈蘭入關(guān),得知母親暫駐洛陽,遂過潼關(guān)、靈寶,馬不停蹄趕到洛陽,拜謁面君。

  再次見到母親,周凝蓉敏銳捕捉到母親身上敏感、憔悴、堅強這三個互相沖突的特征,確切的說有種迎面撲來的老態(tài)、一股遲暮的暮氣,沒有鞭笞天下的豪情萬丈,失去了所向無前的英豪銳氣。周凝蓉眼中現(xiàn)在的母親,就和人世間普普通通的母親一樣。

  周凝蓉出現(xiàn)在眼前,周蕊徽深感意外,還未來得及開口,周凝蓉已經(jīng)拱手說明:“母親,孩兒在蔥嶺大破忽必烈,崔姑姑更是陣斬忽必烈之子真金,本欲乘勝追擊,然知國內(nèi)生變,故星夜趕來。孩兒帶有青藏馬軍兩萬騎,現(xiàn)均停留蕭關(guān)外休整?!?p>  “……吾兒,朕已不知吾兒本心矣…………”

  周凝蓉微微發(fā)愣:“母親??”

  “算了,算了,朕不管了?!敝苋锘疹j廢道:“此間紅川、秀麗兩軍由吾兒統(tǒng)帥,交待兩件事,苗靳之聚眾萬余困守井陘不降,把他平了。其次,朕三日后回京,三天里去把汝兄長勸服了。他依然是太子,朕只有一個條件,放棄信仰,回歸正道。”

  “蓉兒……娘,求你了…………”

  “母親?!”

  不等周凝蓉多說什么,被趕出了房間。周凝蓉只好找隨駕女將們問發(fā)生了什么,然而奇怪的是女將們難抑興奮卻閉口不言,最后伍芷蘭把周凝蓉帶到個角落,在確定無人尾隨、無人偷聽后,如實相告。

  “太子殿下的事情姐妹們諱莫如深,因為這件事情太……非我等臣子所能摻和,姐姐可以這么想,陛下與殿下間不是流血的沖突,是思想上的沖突?!?p>  “思想上的沖突??”周凝蓉不懂。

  “事情起先是個叫鄭海的泉州人狀告知州侵吞屯所兵戶田土,后來引發(fā)出大食教在國內(nèi)蔓延的事情,執(zhí)金吾奉命全國清查,查出南洋幾成賊巢,查出殿下其中的勾當。陛下抄了殿下的家,把書籍繪畫全毀掉,并要殿下回京。隨后殿下便起兵了…………”

  伍芷蘭簡練介紹完,繼續(xù)往下說:“鄴州事后,陛下要殿下放棄大食教信仰,殿下不肯,還說〔憑什么不是母親放棄全真教呢〕這種話,陛下自然大怒不已。后來殿下一句話,是把陛下徹底激怒,當場掌摑了殿下?!?p>  “什么話。”

  “殿下說要他在位之時,誓要將大食教大加推廣,為國朝第一也是唯一的宗教,還要把旗幟改成星和月。”

  “陛下非但掌摑,還怒氣沖沖道出句——老娘還沒死呢,大元天下由不得汝這丘八做主?!?p>  周凝蓉詫異:“母親說兄長是丘八?!!”

  伍芷蘭點頭:“千真萬確!因為殿下的事情,陛下人變了很多,很多事物不做處理。而且……而且近些時日,越來越思念沐殿下了…………”

  周凝蓉倒吸一口涼氣:“孤離開才多久?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太子殿下在哪里?帶孤去見他!”

  “太子殿下不在城里?!蔽檐铺m道,“陛下把人囚禁在白馬寺中。”

  “那就去白馬寺!”

  …………

  重建的白馬寺后院,一座矮小的屋舍,下地道,推開牢門,周凝蓉重新見到她的二哥,但二哥已經(jīng)不是那個雄姿英發(fā)的沙場名將。佝僂脊背,臉頰上紅印,以及下頜結(jié)痂的傷口,看上去令人心疼。周凝蓉眼圈立馬泛紅。

  “仲兄,小妹來看兄長了?!?p>  周豐蕩不為所動。

  “兄長,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做!因一胡教,兄長要把性命搭進去嗎?要把上萬條人命搭進去嗎!”

  周豐蕩緩緩靠過來:“小妹……好久不見,是母親讓來的?”

  “轉(zhuǎn)告母親吧,孤絕不放棄信仰,他日的中華,將是飄揚星與月的中華,孤沒有錯!”

  周凝蓉聽到后邊的話,心如死灰跌坐在牢門前,淚珠從她光潔臉蛋滑落。隔著一扇窄窄的牢門,周凝蓉死死攥著周豐蕩布滿老繭的手掌,鼻梁發(fā)酸,不停的抽泣。

  “小妹,汝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大兄在,是絕不會允許仲兄你做這種事的!”

  “大兄…………”周豐蕩晦暗瞳孔上浮現(xiàn)一道和煦慈愛的胖胖身影。

  “大兄是個好兄長。”周豐蕩道,“于君有忠,于下有義,于民有仁,于母有孝,于弟有悌,于友有信,呵……就是太軟弱了,他是不能阻止孤的!”

  “那是仲兄根本不了解大兄!”周凝蓉泣聲道,“就像之前母親,還有俺,都一樣不了解!”

  “大兄是及時雨,大兄愛民,大兄始終盡了孝悌,大兄倡導仁愛,大兄能讓視武力為尊的蒙古人俯首帖耳,能讓蒙古人不劫掠,能讓胡虜與漢民和睦共處……仲兄,而今再看,大兄做過的事情,咱們誰能做到?!”

  默默擦干眼淚,周凝蓉奮力起身,重新站起來!

  “俺勉強理解大兄了,為什么不能施仁義?為什么不能有仁心?大兄是有一顆仁心,但大兄也有一顆超越了咱們的勇猛之心!得有多么強悍的勇心,才能讓胡人也跟著一起仁德?。 ?p>  “有大仁,必有大勇!”

  周凝蓉鄭重道:“俺要向大兄學習!以大兄為楷模!俺一定要讓仲兄放棄那個胡教!也一定要把仲兄救出來!穩(wěn)固仲兄太子大位!”

  “仲兄,請等小妹捷報!”

  周凝蓉大步離去,只剩下發(fā)愣的周豐蕩枯坐在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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