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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在宋時

第3章潼關兄弟相遇

艱難在宋時 迎風隨飄舞 2260 2021-02-04 11:02:38

  日落西斜,一隊五十人的騎兵護著駕馬車進入潼關,馬車普普通通,護衛(wèi)的騎兵人人裹著布衣披件外套,衣縫間隱約可見冰涼板甲,腰間古樸鞘中是元軍制式的內刃橫刀,騎兵隊長用他獨眼掃視著驛站中的工作人員,眼角刀疤可令孩童止啼,凡是被他看到無不感覺脖子涼颼颼的,識趣避開。

  若有識貨的在,一眼就能看出這個隊伍的不凡,除了騎兵隊,還因為單是拉車的馬匹就比車還要貴重,那是匹健壯的裝配重騎兵的戰(zhàn)馬,販到宋國價比千金。車夫本事精湛,馭術使馬車四平八穩(wěn)停在驛站,不產絲毫顛簸。

  放下墊腳階凳,馬車里三名年輕人跳出,然后紛紛上手,抓手抓腿,三人合力抬出頭肥頭大耳的胖子爺,七手八腳扶下車來。

  胖子看上去和藹可親,圓圓臉上仿佛寫滿仁愛慈悲,驛館人員驚呆了,背后議論紛紛。

  “那位主就是當今的皇長子殿下?”

  “應該是了,看面相便知及時雨渾號名不虛傳!”

  “真是個好人啊,一看就是個好皇帝,天子派皇長子來咱潼關,不會是微服私訪查殺貪官的吧?!?p>  “去去去,汝說聽多了,趕快準備飯食,給殿下端過去?!?p>  …………

  一個瘦高個年輕人攙著周豐沐,扶進里屋依在榻上,習以為常捶打堪比自身腰還粗的腿,邊捶嘴不停。

  “殿下,某看潼關治理尚可,關城上占著士卒頗有警覺,咱們才到望樓視野里就被發(fā)現,守備不弱。關門前沒有苛責殘暴的稅吏,進關不用交錢,出入商旅行人挺多,馬車、推車載貨亦有,熙熙攘攘,由此可見此關守將平時不曾盤剝百姓,否則哪里來的人氣?!?p>  周豐沐擺擺手道:“話不錯,但明亮啊,潼關地處要沖,乃遏斷東西干系之地,其中厲害可謂之重。周吏相和樊樞相所選拔鎮(zhèn)此地必是英才,既是英才又豈能管理不好關隘呢?”

  “再者汝可觀察過來往商隊以及貨物?西向商旅多販油鹽醬醋、糧米、布匹諸多供百姓生存物資,且商旅數量多。而東向商旅非但稀少,反而所販或毛皮或玉石等物。朝廷欲在西北廣設重兵以御邊患,母親又有解決邊患的心思,可見西北產出的糧食多供應軍隊且不足。唉,吾已經想到西北民生多艱,只現下能苦一苦百姓了,忍一忍了,待關中、河套兩地步入正軌,待西北水渠恢復了,西北百姓可輕松一二?!?p>  名叫明亮的人全名吳明亮,烈士家屬出身,考入州學入仕為吏,與周豐沐相識,后被籠絡到麾下。余下兩人也是這種經歷。

  吳明亮聽君一席話,甚感自己能力不足起身受教,同時為周豐沐擔憂起來,如果就像周豐沐說的一樣,那遠離關中平原的原州彭陽縣又是個什么鬼樣子?空無一人的縣城?嗷嗷待哺的饑民?落草為寇的強人?雜草叢生的田地?不禁想問殿下您和陛下有仇嗎?左右都是鍛煉,做出華州的縣令總好過原州吧,做黃淮地方的縣令總好過做西北地方的縣令吧。

  內心正為周豐沐叫屈,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另外兩個同僚和獨眼隊長進來,周豐沐拉著他們問詢看法見解,正聊著,晚飯端來了。

  吳明亮看去眼角直叫,太寒酸了,菜也就三盤一盤河鮮兩盤菜葉子,熬一大盆菜菜綠綠的蛋花野菜湯,剩下的全是餅。

  周豐沐到根本不在乎,和和氣氣招呼聲自己動手盛,親盛一碗湯,拿過六個餅,道了句我就能吃這么多,剩下的都是你們的。

  問驛站人員得知手中的餅是潼關名小吃〔菜夾饃〕后,大口品嘗,直呼叫好,少頃四個饃下肚。

  周豐沐問潼關的居民人人都吃得起菜夾饃嗎,工作人員照實回答,周豐沐乘機憂國憂民、愛民如子、禮賢下士一把,刷了波聲望。

  剛好喝完湯,瞥見有人進來,定睛一看周豐沐大喜過望,來人穿戴制式盔甲,手按橫刀,熟悉的臉上滿是風餐露宿的剛毅之色。

  “仲弟?!”

  “大兄?!”

  兄弟兩個好久不見,都欣喜若狂,兄友弟恭聚在一起噓寒問暖,把各自手下拋在一邊好不尷尬。

  苗靳之冷冷掃了眼〔弱不禁風〕的吳明亮,不屑一笑。

  吳明亮也不甘示弱拋給蔑視眼神,就差彼此豎中指了。

  周元景隨后進屋,敏銳看到上演的兄弟情和兄弟各自手下間劍拔弩張,瞳仁一縮。

  “咳~~汝兄弟二人今晚可以同榻觸膝長談,別把吃飯耽誤了?!?p>  兄弟倆分開:“二伯伯什么時候來的?”

  “才到?!敝茉罢业貎鹤拢奥犝f殿下來了,所以來看看。”

  東扯西扯幾句,周元景道:“吾當時正處理西北戰(zhàn)事,和慕容將軍一道清剿地斤澤蒙韃游騎,錯過陛下登基大典,深感遺憾?!?p>  周豐蕩不斷頷首接話道:“是啊是啊,吾當時正與吐蕃人廝殺,可惜了。大兄在現場,和小弟說說唄?!?p>  周豐沐講了講,隨后問及自己的疑問:“聽說仲弟是深入腹地,進入青海迎戰(zhàn)阿柴諸部聯(lián)軍,不知道吐蕃人的戰(zhàn)力如何?仲弟斬獲幾何?”

  周豐蕩道:“說來慚愧,那一戰(zhàn)勉強平局收場,算不得嬴。吐蕃人戰(zhàn)力就那樣,打不過還放狗咬,是狗急跳墻了。如果是在其他戰(zhàn)場吾無可畏懼,但在青海那邊……除了地理、補給,吾到那邊跟中了邪一樣,只感覺胸口堵得慌,喘不上氣,體力不如平時。越往南走,情況越厲害,吾打到了積石山,攻打山上吐蕃人的營寨,將士們仿佛大病初愈氣喘吁吁,攻擊不克,平白折損士卒,只得退卻?!?p>  說罷,恨恨道:“要想滅了吐蕃人,士卒得先適應吐蕃人的氣候才行,否則得吃大虧!”

  趁周豐沐點頭之際,周元景悄然接過話頭:“陛下這次把吾三人召回京,另兩位已經到了吧,大兄他就在山北,想必正苦等某家吧?!?p>  周豐沐點頭:“大伯伯是到了?!?p>  周元景若有所思點頭,然后囑咐道:“侄兒,汝去彭陽縣任職,雖離漢中甚遠,但還是要長點心,吾不是懷疑劉整,只是他劉整三易其主、四姓家奴,屬實沒有幾分信任。”

  “還有西北糧食是緊要的,汝任彭陽最好多積攢糧米,以備不時之需。彭陽縣……很鍛煉人?!?p>  聽到周元景后半句話,周豐沐心莫名一突,但仍是面不改色答道:“侄兒謹記伯伯教誨,愿伯伯此回京師加官進爵、封妻蔭子?!?p>  周元景什么表情都沒有,坦然受之。周豐沐只當他傻,閉口不言此事。周豐蕩心中小九九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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