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從軍入伍，鐵馬金戈
幽州皇城，忙完冰飲之會，重要資料搬回去，業(yè)近入夜，諸人散回安排住所，仆役輕手輕腳收拾樓上的狼藉，周蕊徽微醉攙進(jìn)臥室，幾個女郎幫忙脫掉衣衫，豐韻白脂，薄被遮體。頭一沾軟枕，周蕊徽莫名清醒，翻來覆去不眠。
披衣坐在窗邊，仰望星空明月，明媚眼眸幽深如海，卻屢屢跳蕩著點點不安，這一枯坐，就是多半個時辰了。
夏夜應(yīng)有蟲鳴，然在八層高樓上，卻很難能聽見。
“樓閣高深，無人能與孤訴柔腸。”
拄面頰，她想李維嘉，想賈似道，很想說話。
只有輪廓的明月，隱約可見張熟悉的臉，周兆麟死了二十多年，有些面孔快忘了。
下樓，前后侍衛(wèi)簇?fù)泶蛑鵁?，周蕊徽披件薄紗漫無目地的閑逛，赤腳走在水塘邊，腳縫浸滿污泥，散步好一會兒，偶然發(fā)現(xiàn)水塘一側(cè)宅邸亮著燈，奇怪的走過去。
推開門，十八般兵器映入眼簾，不用想是周豐蕩的房間。
周豐蕩正抄持桿大槍袒胸露乳舞著，見著周蕊徽暴露地進(jìn)來，不由一愣，槍招一頓。
“見過母親。”
“這么晚，還不就寢，明天汝起的來？”周蕊徽訓(xùn)斥道，“洗把臉，擦擦身子，趕快入睡，不得熬夜?！?p> “是母親?！敝茇S蕩隨口應(yīng)了句，隨后道：“母親，是不是要出征了？”
“……是。”靜靜看他，想要看出些名堂來。
周豐蕩猶豫再三，鼓起勇氣，兩手抱拳激昂道：“母親，兒請求跟隨母親出征，在母親跟前盡孝！”
“汝想從軍？”
周蕊徽可怕的眼神幾乎要讓周豐蕩不敢對視，冷著臉，無風(fēng)夏夜讓周豐蕩沉重的喘不過氣。良久良久，久到周豐蕩自己不知何時滿頭的汗珠，才聽到天籟之音為之一松。
“戰(zhàn)爭是死人的，汝既然請令，孤不能拒絕，明日汝去通州軍營報到，從一卒做起，若違軍法，斬首莫要自怨，孤絕不為一卒而特赦?！?p> 說完冷漠的話，周蕊徽又一時不忍，心腸軟下來：“娘也是像汝這么大的時候上的戰(zhàn)場，受過傷流過血，但從未流過淚，無論傷勢多重。兒呀，戰(zhàn)場是賭場，以萬千性命做賭注，將士的命，自己的命，血流成河呀。戰(zhàn)爭不是冠軍侯封狼居胥、岳武穆八百破十萬的話本，是從死人堆里活著?！?p> “好自為之吧…………”
周豐蕩淡淡道：“孩兒記下，恭送母親…………”
“…………”
回去路上，周蕊徽突然長吁短嘆道：“都長大了，有自己的路了……再過幾年該要加冠了…………”
次日，周豐蕩離家投軍，甘為馬前士卒，惹得議論紛紛。
“仲兄投軍了？！”
閨房中，周凝蓉從閨蜜口中聞知，吃了一驚。
“殿下要想問細(xì)節(jié)，請等伍芷蘭姐姐來吧，昨日正好是伍姐姐當(dāng)值?！闭f話的是崔荊春。
“竟為一士卒，皇甫領(lǐng)軍不怕惡了二殿下？”劉璐道：“大王不至于這么狠心吧?！?p> “劉璐，這話最好別再說。”周凝蓉提醒好閨蜜一聲。和其他人比，跟劉璐是自小相識，感情很好。
“仲兄得償所愿，這事兒揭過別再提了。”周凝蓉道：“祝仲兄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姐妹們，來，請寬衣…………”
眾女羞澀的紛紛脫衣解甲，玉臂玉腿糾纏在一起。
云雨過后，崔荊春、伍芷蘭、關(guān)銀雀眾女離開，蕩漾曖昧氣息的屋中周凝蓉和劉璐摟抱在一起。
“姐姐，是否也動心了？”劉璐蜷縮在周凝蓉懷中，蔥白細(xì)指在她胸尖上輕柔地一遍一遍劃著。
周凝蓉沒有否認(rèn)：“吾要像母親一樣，那活著才有意思。”
“目前大王是不會同意姐姐所請的，姐姐要忍上幾年了?！眲㈣粗貜?fù)著動作，“姐姐要來，可別去了三大營男人里頭，危險，要來玉女軍?！?p> “吾不提，母親也不會讓吾去三大營的，可以放心?！闭f著，一臉享受的緊了緊胳膊，離劉璐更進(jìn)一步。
房梁上，一個纖瘦的影子羞臊的夾緊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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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州城，原保州，邊陲重鎮(zhèn)，疆場前線，還能依稀見到戰(zhàn)爭痕跡。樊梅哲當(dāng)初設(shè)下烽火臺，而今不見烽火連天景象，民生安定，百姓安居樂業(yè)。安東將軍杜瓊明一回海東，就把指揮中心移到這里，海東兵馬，四萬馬步軍集結(jié)到此，眾多將校擁擠在州衙內(nèi)。
杜瓊明、周昂、虞貨、樊忠先后落座，諸將安靜，點卯，到齊，海東軍團(tuán)戰(zhàn)前會議開始。
朝幽州方向一抱拳，杜瓊明大聲道：“奉大王軍令，此役由俺們海東軍團(tuán)同顏鎮(zhèn)倭倭州兵馬合力，收復(fù)遼東、遼西失地，屏障幽州側(cè)翼，護(hù)衛(wèi)都城安全。爾等平日直夸自個兒如何如何了得請戰(zhàn)，今日有仗可打，誰要拖了后腿，日后就種地吧！”
“本將議定，來年開春前，兵發(fā)遼東！長山兵馬與旅順關(guān)兵馬合流，從南向北收復(fù)各州，若有頑抗殺無赦！”
“留一萬士卒鎮(zhèn)守海東，防范襲擊清剿叛匪，保后方安全。樊將軍領(lǐng)一萬兩千兵為前鋒，與周將軍、虞將軍會師遼陽城?！?p> “本將自帶八千卒為后援，負(fù)責(zé)接應(yīng)前方諸軍。除了本將，到時還有顏鎮(zhèn)倭一萬兵馬?！?p> “諸將可有異議？”
下完令，杜瓊明囑咐眾將領(lǐng)道：“本將不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然蒙韃強(qiáng)在馬軍無可爭議，咱們馬軍少，以騎對騎吃虧是咱們！所以，爾等，還有士卒，都給本將瞪大眼睛，小心著，本將不希望接到被敵騎奔襲，大敗虧輸，全軍覆沒的軍報?！?p> 諸將齊聲道：“末將等謹(jǐn)記在心！”
“散會！”
眾人從擁擠州衙里魚貫而出，周昂卻故意慢上一步，等人走后，返回再見杜瓊明。
“將軍，末將心中有疑問?！?p> “周中郎有話就說?！?p> 周昂道：“觀將軍定策，無有支會史天澤之意?！?p> 杜瓊明坦率答道：“某要說是大王的意思，汝可相信？”
“老師的意思？”杜瓊明迷。
“史家軍有四萬馬步軍，彼輩首鼠兩端搖擺不定，史天澤兩頭下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倍怒偯鞯溃骸皠e看史天澤有歸降的意思，他那四萬人馬，能跟咱們廝殺，也能殺咱們。周中郎不覺如鯁在喉嗎？”
周昂道：“確實是，不過……要是蒙韃子把史天澤一家滅了呢？四萬史家軍會怎樣？”
杜瓊明笑而避答：“周中郎，這些問題都不是咱們該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