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秋糧入庫,劉玄增肯定周蕊徽又想搞點事情了,日夜尋思著糧食分配,盡可能在同時滿足戎事和民事。
周蕊徽和劉玄增的矛盾似乎消弭于無形,叔侄倆在鄒伸之走后再沒有爭吵過,就連賈似道睡宿閨房的事兒劉玄增也沒過問。
到十二月年尾,三大營將士在校場苦練戰(zhàn)力,使勁兒流汗。山東上下納悶怪誕,齊候改人設(shè)?是仁君了?
周仁君表現(xiàn)讓管錢糧的文官們高興,國庫不空虛!
平凡的人類看不見大地之下炙熱滾動的巖漿,周蕊徽在創(chuàng)造自己連續(xù)三年不動刀兵記錄同時,殺韃營都虞侯周圓圓人手是在不斷擴充,隱秘組織黑冰臺三十名苦訓五年的殺手畢業(yè)入伍,情報羅網(wǎng)逐年增強。
九月,有山東文士兩人在家聚會,醉酒大肆謾罵、侮辱、編排齊候。十月初一,查二人倒賣軍糧、貪污三千貫銀錢、收售商人賄賂、泄露軍事機密等七宗罪,收押,依律處斬;家小知情不報同罪,抄家,流放樂浪州。
同月,齊候訓話曰:廉者,民之表也;貪者,民之賊也。
是已改殺韃營為懲貪處,周圓圓為執(zhí)金吾,齊國內(nèi)部開始大規(guī)模反腐。
同月,有文士、書生等十數(shù)人心念宋庭,抨擊山東施行的一切政策。懲貪處接民間義士舉報,出動人員將貪官捉拿歸案。經(jīng)調(diào)查,這些貪官和一部分書生向蒙古帝國泄露了部分軍事機密,并搜查到交易的金銀,證據(jù)確鑿,依律全部逮捕,處斬。
案件發(fā)生之后,齊候又頒布了《反間令》,設(shè)立反間處,并與懲貪處合并為執(zhí)金吾衙門,執(zhí)金吾周圓圓全權(quán)負責懲處貪官、間諜的職責。
周圓圓秉公執(zhí)法,執(zhí)金吾鐵蹄四出,民間義士紛紛舉報,一掃山東不良風氣,大批貪官污吏落馬,許多潛藏的間諜被誅殺,腐化了的軍中將校也被拿下。這場整風行動持續(xù)兩年,親宋士人等同被連根拔起,勢力越發(fā)虛弱。齊國文武聞執(zhí)金吾之名無不膽寒,周圓圓被冠以魔女稱號。
有官員上奏請求罷免周圓圓,撤銷執(zhí)金吾,隨后就被執(zhí)金吾查出貪污、受賄等罪,斬首。
“君上,您是想做周厲王嗎!”
沏一壺清茶,周蕊徽明眸善睞,吹彈可破的嬌顏上掛著和煦般春風般讓人舒坦的笑容,小肚子仿佛吃撐了般溜圓溜圓,對坐的苗嚴輔板著臉。
“周厲王嘛…………”周蕊徽輕巧道:“苗叔叔這么說就過分了,孤怎么會是周厲王哩?菏澤山川、海陸交通,孤可收過專利費?”
“君上知道臣下是想說什么?!泵鐕垒o道。
周蕊徽可愛的搖搖頭:“不,孤不知道?!?p>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泵鐕垒o索性不兜圈子。
“噢~~~”周蕊徽拉一長音,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說這件事啊……孤知道,但苗叔叔知不知道漢朝孝文皇帝?百姓是言者無罪,但官僚將校需要謹言慎行,畢竟老百姓不知道武庫里有多少門國崩炮,他們知道?!?p> “再說,孤未曾濫殺無辜,圓圓辦事挺公平公正的,該死的贓官沒一個是冤枉的,廉潔奉公的孤有動過?”
“呼~~~但愿執(zhí)金吾不要弄出冤假錯案來…………”
周蕊徽呵呵品茗:“苗叔叔,要相信執(zhí)金吾,不會有人能比圓圓做的更好了?!?p> “苗叔叔,秋收過后,山東有多久沒下雨了?”周蕊徽言道:“孤觀察,兩個月沒下雨,雪也未下,今年冬天并不冷……來年怕是不好過嘍?!?p> 苗嚴輔認真道:“即將年末,就看這十幾日下不下雨雪了,若到年三十還無雨雪,臣下就與丞相合計一個治災(zāi)、防災(zāi)的條陳出來?!?p> 周蕊徽點點頭:“此事就有勞叔叔與丞相了?!?p> 苗嚴輔猶豫片刻,起身告退。
周蕊徽邊沏茶邊嘆:“苗叔叔是個知進退的人啊,懂明哲保身之術(shù),可喜可嘉,但…………”
“想必孤家這顆女人心,叔叔也摸清楚捏明白了吧!”
目光陰冷望向窗外干燥的外景,可怕的眼睛逼退了風兒,一時茶室內(nèi)無風,那件破爛盔甲靜靜立在周蕊徽身后凝視著她。
“劉丞相老了,苗叔叔也快老了,兩個老頭之后,丞相大司馬之位,是該考慮誰人能夠接任了…………”
撇過頭,周蕊徽看見門外端著茶點的周芷若。
有人發(fā)出燦爛卻緊張的笑容,一張勉強的笑臉。
“芷若,汝……怕孤嗎?”
周芷若將茶點放在桌上,笑著點頭,她的衣袖在顫動。
一晃,紹定三年矣。
大年初二,天公作美,降下鵝毛大雪,山東人民慶賀,鄒城孟家家主孟林祥辦詩會,邀請所剩不多的山東文人斗酒詠雪,為齊候歌功頌德。
席間有些躲過好幾劫的書生文人酒喝多了,一時失態(tài)吟了作了幾首不好的詩句,然后第二天執(zhí)金吾便接到孟林祥舉報,抓獲間諜十七八人,并搜出證據(jù)。齊候大怒,著令執(zhí)金吾將間諜押至山南,于英烈面前斬首示眾,增列一奸佞石碑,記錄姓名于其上。
紹定三年六月,蒙軍再起攻伐,闊瑞出劍門關(guān)二破成都掃蕩川蜀,圍攻重慶、涪州、忠州、萬州、開州、夔州等地,巴東皆克。
七月,宋境爆發(fā)大規(guī)?;葹?zāi),打仗同時要諸路提舉常平司,所屬州縣捕蝗。
同月,山東也有些小旱,不過有水利設(shè)施輔助加成,旱情并不嚴重,劉玄增也由治旱轉(zhuǎn)為治蝗。楊妙真更是如此,美婦人連軍隊都顧不上了,在徐、邳、海、宿、泗五州來回轉(zhuǎn)悠,親自監(jiān)督各地方的治蝗。
九月,宋國災(zāi)荒進一步惡化,地方糧庫已不能救民,趙官家下詔,開倉放糧,又令各地方知州、知府、知軍征募百姓組建廂軍,開赴邊境,為國保疆。
我大宋又得十萬大軍!
十二月,得到后方增補兵員,荊湖孟珙派二千人屯住峽州、一千人屯住歸州,又命弟孟瑛以精兵五千眾駐松滋,為夔州聲援,另撥重兵守歸州隘口萬戶谷。布置好荊湖防線,孟拱軍乘戰(zhàn)船,征民夫,逆江而上,蒙軍攜帶人口財帛撤退,宋軍收復(fù)夔州。
紹定四年,庚子年正月,宋都臨安饑荒,百姓易子相食。非但臨安,宋蘇州、湖州等兩浙路軍州都爆發(fā)饑荒。
二月,孟拱回師荊湖,川蜀蒙軍再度進攻,大破宋軍于夔門。
前方敗報,后方饑荒,已經(jīng)焦頭爛額的趙官家遷孟拱為四川宣撫使,守備川蜀。
到六月,宋境又是一波蝗蟲,順便把山東拖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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