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瑋雖然有內(nèi)力,但這么大塊石頭搬起來也不是啥輕松的差事。
“二弟這是作甚”慕容素簫問道。
慕容素瑋見有人問他,瞬間開始抱怨起來:“還不是父親,非得讓我給他搬到臥房去,在書房擺著不好嗎?”
“可需要幫忙?”
慕容素瑋沒有多想:“多謝大哥,不過還是算了,父親的書房和臥房是不可以隨便進的。”邊說邊狼狽地抱著石頭離開了。
慕容素簫望著慕容素瑋離開的背影,良久,冷哼一聲:“是啊,不可以隨便進。”白皙的手死死的攥著扇柄,扇骨斷掉,刺破了他的手掌他也恍若未覺。
慕容纖月是尾隨慕容素瑋過來的,看到慕容素簫這般情形,心里覺得好笑。羨慕也好,嫉妒也罷,若是把對付別人的心思用在勤練武功、用在與父親親近上,也不至于一個人在這里發(fā)狠吧。
纖月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簫哥哥,你的手流血了唉!”一臉單純無害的模樣,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驚恐。
慕容素簫猛地回過神來,收起狠厲的目光:“是月兒啊,別怕,被扇子劃了一下而已?!彼巧詈弈饺菟噩|的,所以曾經(jīng)把這個丫頭扔進水里,借此除掉慕容素瑋??墒沁@事沒有得逞,弄得這丫頭癡癡傻傻的模樣,還不如當(dāng)初淹死痛快。對慕容纖月,他始終是有兩分愧疚的。
“簫哥哥,手絹給你,你包扎一下?!崩w月瞇著眼睛,笑得格外爛漫?!澳龖浗憬阏f要月兒去試嫁衣呢,月兒就先走了?!?p> 慕容素簫似乎被她人畜無害的笑容感染了,面色終于緩和下來。
纖月歡天喜地的跑開,還一邊自言自語的念叨:“姐姐們都還沒嫁人呢,月兒就要當(dāng)新娘子了。好想看姐姐們穿嫁衣啊。”
她是說給慕容素簫聽的,幫慕容玉羅尋一門婚事總比讓他出一些其他幺蛾子要好。雖說當(dāng)初她被慕容素簫推下水,但冤有頭債有主,他不過是妒忌心強些,被楚繁漪利用了而已。雖說這些年他動作不斷,倒也沒對哥哥和她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如果可以,她也不會出手的。
果然,慕容素簫聽了她的“無心之語”,心中有了計較。他是有妹妹的,如果借慕容玉羅和皇子聯(lián)姻,何愁他掙不到一席之地。聽說賞花宴上慕容玉羅頗得把皇子青眼呢。慕容素簫心下有了計較,反正對付慕容素瑋不急在一時。慕容玉羅的婚事確實是需要細細考量一番。
——朕是老九要結(jié)婚月兒很操心的分界線——
小軒里,慕容纖月疲憊的趴在桌子上,發(fā)出一陣陣哀嚎:“累死本姑娘了,末易你說家里那么多明槍暗箭的,我哥咋一點都不長心呢。你說要是離了你家小姐,就他那傻不愣登的樣子,可怎么活哦?!?p> 末易只是不屑的撇撇嘴“是啊,說起陰險狡詐,少爺絕對不及您萬分之一。這些個渾水,也只有奸詐如你才趟得痛快。”
慕容纖月若有所思:“所以這是都怪李老頭,他要是讓我哥跟師娘多學(xué)學(xué),也不至于憨成這樣。不對,你說誰陰險狡詐呢?本小姐那叫英明睿智!再說了,我的陰招可是跟師娘學(xué)的,你這么說當(dāng)心我?guī)熌锒締×四?!”想想又覺得不對,她一張嘴居然就認(rèn)了那是陰招,這不擺明了自己就是陰險狡詐嗎。于是立馬改口:“呸,什么陰招,那叫謀略,對謀略。”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算了,管它陰招陽招呢,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曼風(fēng)曼影人哪,怎么還不來,消極怠工。”慕容纖月發(fā)現(xiàn)自己傳的人來的有些晚了,瞬間有些高興,這可是扣工資的大好時機啊,又可以省下一筆。
末易是從小跟在纖月身邊的,自然知道纖月這副欠抽的表情意味著什么。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潑冷水:“又想扣人工資,別想了,人家早就到了,等著你叫,房頂上蹲著吶?!?p> “來了不直接進來,害得我白白高興一場。這不行,還是得扣工資。”慕容纖月的如意算盤敲得叮當(dāng)響。
曼風(fēng)曼影倆人一聽,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還不知道要被克扣多少呢?!暗昧耍瑳]見過您那么吝嗇的主子,您又不缺錢,非得盯著我倆的工錢不放。本來您給的薪水就低?!?p> 慕容纖月厚臉皮的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理直氣壯的說:“誰會嫌自己的錢多啊,我多賺一文錢,我的荷包就添一文錢的重量,要是拿去投資,可是多分一文錢的紅利呢?!?p> “成,我們哥倆辯不過您,您是東家,你說啥都成?!甭L(fēng)性子跳脫些,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家主子,雖是恭維她,整張臉上卻像是明白的寫著“我言不由衷”幾個大字。
曼影較為沉穩(wěn),直接忽略了幾個人的扯皮:“主子叫我們來是為了何事?”
談到正事,纖月也嚴(yán)肅了一些:“我就要出嫁了,不能時時盯著將軍府的那群跳梁小丑。我哥性子耿直,不屑于那些勾心斗角。你們就留在將軍府,跟在我哥身邊,護他周全。”
“老大,有沒有搞錯,哥們可是別云間頂級高手,你居然讓我們來當(dāng)個小廝?屈才!太屈才了!”曼風(fēng)叫得夸張“漲工錢,必須漲工錢。”
關(guān)于錢的問題,慕容纖月自然是完美的避開,就淡定的假裝沒聽到自顧自往下說:“我哥是要面子的人,所以你們不能說是我的人。當(dāng)然,也不能暴露別云間。這樣吧,就說你們是我江湖上的朋友,惹上了仇家,求他收留避避風(fēng)頭?!?p> 曼風(fēng)臉拉的老長:“小爺也是要面子的,不行,本來就是為了保護他還得反過來求他收留,我以后在江湖上還混不混了?!?p> 慕容纖月見曼風(fēng)不配合,將目光投向曼影。曼影也極不配合,點點頭表示同意曼風(fēng)的話。
就在纖月準(zhǔn)備給他倆洗腦的時候,慕容素瑋已經(jīng)趕過來了,隔著門簾子就開始絮叨“月兒,你找我。什么事趕緊說,為兄還要去給你凝憶姐姐幫忙呢,她一個人忙著打理你的嫁妝忙不過來?!?p> 慕容纖月見哥哥已經(jīng)過來了,也來不及和曼風(fēng)曼影討價還價了。盯著二人,咬咬牙,也不知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壓低了聲音:“月薪給你們翻一番”
見目的達成,曼風(fēng)興奮的沖纖月眨眨眼,做了個成交的口型。第一次從鐵公雞口中聽到漲工資的話,曼風(fēng)感覺心情無比的美妙。
說話間慕容素瑋已經(jīng)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見兩個陌生人在小軒里。面上頓時帶了些警惕:“慕容纖月,你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的,怎么能讓外男在你房間里!傳出去你還能見人嗎?”
“哥啊,誰閑來無聊監(jiān)視小軒啊。再說,末易末殤都機警著呢,還能讓人聽去了墻角不成?”慕容纖月討好的拽著慕容素瑋的袖子,讓他坐下:“這兩位是我江湖上的朋友,在江湖上結(jié)了仇,投奔我來了?!?p> 慕容素瑋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覺得不妥:“你一個女孩子,這要萬一被人瞧見,你的名聲怎么辦。都要嫁人的人了,行事這般不穩(wěn)妥。”
“我這不是讓他們來見你嘛!你看啊,我馬上要嫁人了,總不能帶著兩個男人吧。若是把他倆閹了,他倆八成也不會同意。這倆人可是連老婆都沒有討到呢!我思來想去,只好求你了,你就收留他倆吧!”慕容纖月又是添茶遞水,又是捏肩捶背,百般討好,小女兒嬌態(tài)十足。
曼風(fēng)曼影從來沒見過這般情態(tài)的主子,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但心里還是暗暗罵了纖月的損嘴,八成不同意?屁,老子十成十的不同意。你要是個男子,老子先閹了你。不過這話他們才不會說出聲,誰閑的沒事主動給慕容纖月主動遞上扣工錢的把柄啊。這丫頭,可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睚眥必報,一言不合就扣月薪。
慕容素瑋倒是極為享受妹妹撒嬌,自在了半天才開口。“既然這樣,那明早讓他們?nèi)ボ姞I報個到,我將他們收編了就是。”
纖月一聽臉就垮了,這哪跟哪啊,居然讓他們?nèi)コ滠姟D撬腻X豈不是白花了嗎?!皠e介,哥,江湖上有規(guī)矩,一日江湖,一世江湖。你讓他們?nèi)ソo朝廷效力,會讓江湖上的人瞧不起的。你就隨便讓他們跟在你身邊做個小廝,平日里使喚著,關(guān)鍵時候可能還能幫些忙呢?!?p> 慕容素瑋頗覺得好笑:“這樣說來,這二位可是有過人之處嘍!”
曼風(fēng)曼影剛要說話,有被纖月接過話頭:“當(dāng)然了,四書五經(jīng),奇門遁甲,刀槍棍棒斧鉞刀叉……他們自是樣樣不及你!但是若說偷奸?;骊幨乖p,十個你加起來也不及他們?!?p> 倆人狠狠咬牙,就知道這丫頭一開口就沒好話。
“我哥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自然玩不轉(zhuǎn)咱家這些陰謀詭計。他倆武藝不差,鬼主意也多,用毒也說得過去。讓他們留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些,好不好啊哥。”慕容纖月滿臉討好。
“行了,既然是月兒信得過的人,我就留他們做個隨身侍衛(wèi),你可是放心了?”慕容素瑋向來寵溺他這個妹妹,當(dāng)下也沒什么異議就應(yīng)下了。
慕容纖月向二人使了個眼色,曼風(fēng)曼影“滿臉感激”的拜見了新主子。慕容素瑋忙著整理纖月的嫁妝,當(dāng)下就領(lǐng)著二人去了。
纖月慵懶的趴在桌子上,任憑末易給她將頭發(fā)梳順。她個人是懶得晚上梳頭的,偷過幾次懶,結(jié)果第二天起來頭發(fā)亂成一團,每次都幾乎要把頭皮扯掉才能弄開。
纖月一邊放松,一邊同末易聊天:“把曼風(fēng)曼影弄到我哥那邊,我也算松了一口氣。只是我爹那邊,他不知道真相,我也沒法給他送人。爹的警惕性又高,我若派人暗中跟著,怕是會被我爹當(dāng)間隙給滅了?!?p> “小姐想的太多了吧,有人會對少爺不利倒是可信,可老爺是一家之主,甭管是誰都得指著老爺生活,誰會害老爺啊?!蹦┮滓贿吺犷^一邊和慕容纖月搭話。
“末易大白兔,你是單純還是單蠢啊。楚繁漪是皇帝的棋,皇帝要想對付將軍府,自然忘不了用她。到時候給她那個廢物兒子許點好處,她才不會念什么結(jié)發(fā)之誼。”
“更何況當(dāng)初她被賜給老爺當(dāng)平妻,也是皇帝為了更好的盯著將軍府刻意為之?!蹦憚偤枚肆讼茨?biāo)畞恚牭蕉藢υ捑褪墙恿诉^去?!熬退阏娴脑鴮蠣斢羞^三分情誼,時隔多年也都磨平了,哪里有真真切切的利益來的實在呢!”
纖月頗為欣賞的看了一眼末殤,這丫頭心思一向細密,做事又極為認(rèn)真,是個可塑之才。只是她心中懷著恨,帶著這樣敏銳的心思終究是不太好過。可是血海深仇,又豈是旁的人嘴唇一張一合說讓她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末殤說話得我的心啊。算了,反正我爹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比我哥可老道得多,就讓曼風(fēng)曼影平時留意一下就行了。我都要走了,不管嘍!”慕容纖月伸了個懶腰,有什么事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呢?
章臺碎月
諸君,新年快樂,大吉大利,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