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騎著三足烏起飛,但再一次讓他失望了,這只白鶴身上,仍然空無一人。
他的眼里升起了怒意,這一刻才知道,他做為一個圣者,受到了欺騙!他們,根本就沒有乘白鶴歸來,幾個可惡的小爬蟲,不知在中途藏到哪個旮旯里去了。
他看著這只白鶴,就想把它打下來。但做為圣者,不傷及弱小,白鶴是靈物,同樣會種因果。
百里十三須發(fā)張起,又緩緩落下。
而后,他看到一個黑影,落到他和三足烏面前。
看到這個黑影,他的瞳孔收縮了。
因為他看到了這個一身黑衣的人,身后還翕合著兩只巨大黑翼,輕無聲息的停在一個樹梢上。
黑衣人的瞳孔呈現(xiàn)暗紅色,同樣顯得邪異。
他一出現(xiàn),連三足烏都不由退后一步。
百里十三同樣退后一步,做為圣者,這樣的一個存在,能在接近自己之前,做到毫無聲息,這代表什么?
羽者?羽者嗎?靜海堂隱在的守護(hù)者嗎?想想看,做為四大圣地之首的靜海堂,只有兩位圣者坐鎮(zhèn),怎么都不正常。
“你,害怕我嗎?”黑衣人桀桀輕笑著。
“笑話,我為什么要害怕你?你是誰?”百里十三按下不安的情緒,做為圣者,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大的情緒波動。
“我是誰?我是誰?桀桀桀桀……你們梵烏院真是一群廢物,共七個圣者,你對面的那座山上,只有兩個圣者,哦不……或許是三個,卻不敢出手,就余你一個人在這外圍,偷偷摸摸的,丟死人!丟死人呀,若是我,早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p> “哦……你不是靜海堂的人?”百里十三按下心頭的惱怒問。
“我是靜海堂的人嗎?桀桀桀桀……我是幫助你們的人,你快把你余下的五個老東西一起叫來攻打圣海堂呀,我簡直都等不及了哦。”
“所以,你是在挑唆我們互相殘殺?”百里十三一念至此,眼神銳利地問道。
“桀桀桀桀……挑唆?好名詞,我只是認(rèn)為你們太廢物了,一個圣者,被一個王者擊殺……桀桀桀桀……廢物啊廢物?!?p> 百里十三心里很不是滋味,這確實是一個天大恥辱。但這個黑衣人是怎么知道的?他默然了半晌問:“所以他們已經(jīng)回山了?”
“不,沒有!你如果敢攻打靜海堂,我就會告訴你他們的下落,或許,你還能追回那枚圣者牝珠呢,可你和你們?nèi)菑U物,沒膽量啊,桀桀桀桀……”
盡管明知這個黑衣人挑唆,但百里十三卻從他的話中確認(rèn)了,他們確實沒有回山。
“謝謝指教,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卑倮锸豢桃膊幌牒瓦@個奇怪的黑衣人呆在一起,渾身不自在,還得受他的折辱,一個圣者受折辱……唉,圣者與圣者也有差距呀,而且此刻就在靜海堂旁邊,就算自己實力高過他,保不準(zhǔn)他就是引自己出手,而后素霓素裳,只要其中一位趕到,他只怕會隕落當(dāng)場。
一念至此,覺得今天事不可為,決定先回梵烏院,再從長計議。
“錯了,他們不在這個方向,桀桀,你太蠢了,一個愚蠢不長腦筋的圣者?!彼纳砗?,響起黑衣人的怪笑聲。
百里十三滿腔屈辱,但仍是沒有出手。
“啊嗚……”
連三足烏的叫聲都充滿著不愉。
不是這個方向,不是這個方向,所以,所以,他們是去了越國?
但去越國要翻越馬奇拉山脈,他們一眾沒有白鶴,可以做到嗎?
看著百里十三騎著三足烏去遠(yuǎn),黑亦人,眼睛轉(zhuǎn)向遠(yuǎn)方白霧繚繞的圣山靜海堂,眼神變幻,似憤怒,似不甘,似幽怨,似纏綿,似追憶……不知道他具體在想什么。
而圣山之上,素霓與素裳接受到兩個白鶴回歸,卻不見凌悅?cè)菖c李無夜回歸。
白鶴雖是靈物,但不會說話,無法言明當(dāng)時的情況。
難道二人皆隕落了?
靜海堂圣者以下,兩個最厲害的弟子,一齊隕落了?
“他們都死了嗎?”素霓問兩只白鶴。
白鶴擺擺頭,表示沒有。素霓稍稍心安了點。
“凌悅?cè)菡娴呐c梵烏院圣者爭斗了嗎?”
白鶴點頭。
素霓吃了一驚,她猜想的事,果然成真了。但是,她向圣者挑戰(zhàn),顯然梵烏院的那個圣者也接受了種因果的挑戰(zhàn),為什么會沒死?
為什么?
“你的意思是說她挑戰(zhàn)成功了,取得了圣者牝珠?”素霓問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的問題。
白鶴點頭。
“啊……”素霓不由后退一點,破天荒的失態(tài)。
一個王者向一個圣者挑戰(zhàn),居然能成功,還摘取了對方的牝珠?
這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凌悅?cè)菰購?qiáng),圣者之間的天塹宏溝,她也無法逾越,就算是最弱的楚行山,一樣可能用一根小指頭捻死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靜海堂遠(yuǎn)離世俗,對世間的消息,不甚明了,更何況是梵烏院掌控下的越國。
“有其他存在幫忙嗎?”
白鶴搖頭。
“是她一個人挑戰(zhàn)嗎?”
白鶴搖頭。
素霓不再問這個問題了。
她認(rèn)為可能是李無夜幫了忙,但就算有十個李無夜十個凌悅?cè)?,也一樣不能擊敗一個圣者,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他們現(xiàn)在被梵烏院的人抓住了嗎?”
白鶴仍然搖頭。
“還在燕國?”
這下白鶴陷入沉思,它們也不清楚這個問題。
素霓回來后與素裳稍微商議了一下。
失去一個凌悅?cè)?,或許也不算什么,但李無夜是絕不能隕落的。
她們二人下山嗎?不能,這山上至少需要二人坐鎮(zhèn)。
素裳說:“這件事可大可小,凌悅?cè)輷魵㈣鬄踉菏フ撸€帶走牝珠,從常理上說,靜海堂理虧,但他們一個圣者,竟然惘顧慣例向低境界者出手——只是結(jié)果可能他們自己沒想到,這個理已經(jīng)說不清。按他們的最底線,肯定要追回牝珠,向上一點,有可能激發(fā)兩派之戰(zhàn)。”
素霓說:“我們首要目標(biāo)是接回?zé)o夜,如果有可能的話,讓悅?cè)莅咽フ哧蛑榻贿€給梵烏院,但也要做好準(zhǔn)備他們有意激化矛盾,上次楚行山上山,本就是來試探我們的實力,所以,我們兩個是不易在此時刻下山的?!?p> 素裳沉思了片刻說:“這件事,讓幾個晚輩出門,無濟(jì)于事,我想,是時候,讓五師妹她出山一次了。”
素霓默然半晌點頭:“是,數(shù)百年恩怨,苦守?zé)o益,是時候讓她出山了。”
素裳說:“就這么定了,我去說?!彼鹕沓隽颂葱牡?,向那小孤峰走去。
不多時。“嗷嗷”聲響起,一只五彩孔雀,載著一個白衣麗人,離開了靜海堂,向廣袤的山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