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消逝,萬事歸寂。
左塵再度回歸現實,他的腰側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我的腰子!我的腰子!
左塵深深地吸了好幾口冷氣,他看向自己的身側,發(fā)現那里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而那側的上弦心似乎還在恍惚當中,沒有立刻回神,他們眼前的那位老者也仰面倒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這算是贏了吧。
雖說不知道那老人是怎么死的,但是好歹他死掉了。
左塵深深吸了好幾口氣,他這才把自己疼痛的感覺壓的下去——說起來左塵還是挺怕疼的……
此刻上弦心也終于從恍惚當中回過了神,她側眸而視,立刻看到了左塵。
左塵朝她咧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上弦心匆匆走到了左塵的身邊,她看了一眼傷口,手腕上浮現出來了淡白色的光芒。
此刻的左塵才終于感覺自己的側腰間舒服了不少。
“這只是應急處理,我沒有辦法徹底治好你……咱們回山。”
上弦心的臉色如故,語氣卻急促了不少。
“等等,先回左府,告訴我父母出去避避風頭……”
左塵深深地吸了兩口氣。
相王府打算殺他,他們既然都派出了殺手,那么后續(xù)還會做出什么事情做成不得而知。
倘若那些家伙拿自己的父母為要挾……
左塵甚至都不敢想這件事情。
上弦心點了點頭,她先是簡單的幫著左塵止了一下血,然后帶著左塵騰空飛起,轉瞬之間便來到了左府。
此刻的左家老爺子和曹文欣還處在興奮的情緒之中,左家眼見著就要度過這次難關了。
而后,身負重傷的左塵嚇了他們一跳。
“我兒!怎么回事?你怎么弄成這樣?”曹文欣臉色嚇的慘白,她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跑到了左塵的身邊。
“沒事,沒事?!弊髩m強打笑容,然后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父親,母親,你們二人先去找些地方避避,相王府派人來殺我,很有可能也牽扯到你們二人——此刻你們可以先去國外瞧瞧,省的被卷入此中?!?p> 聽到了左塵的話語之后,左家老顏色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媽了個蛋蛋的相王府。”
左家老爺子憋了半天,最后說出來了這么一句話。
“兒啊,那你怎么辦?我們兩個逃走了,你不還得留在這里嗎?”曹文欣開始抹起來了眼淚,她怎么止也止不住,只能一點一點的抹著眼角。
“……我回山,相王府再怎么著也不敢直接去挑釁我?guī)煾怠!弊髩m的臉上露出了陰沉的神色,“父親母親,你們二位放心,我絕對不會出事……早晚我便會把那相王府制服,到時候你們就能回來了。”
左塵語氣堅定,不假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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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左塵還是把自己的父母勸走了。
上弦心扶著他在空中快速穿梭,此刻的速度可要比那飛空艇快上了不知道多少。
“沒想到相王府竟然真的下殺手?!?p> 左塵嘀咕般的開口道,上弦心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此事另有蹊蹺?!?p> “怎講?”左塵忍著疼痛詢問。
“相王府行事前后矛盾?!鄙舷倚木従徴f道:“他先是針對你家商路,而后又讓劉家與你家聯姻——當時你家并未答應,卻也未拒絕,按理說新王府行事不應如此沖動?!?p> 經上弦心這么一提點,左塵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如此說來,真是一點毛病也沒有。
相王府不可能前后行事如此矛盾。
“況且,能動用宮中太監(jiān)的,絕對不止相王府一家。”上弦心繼續(xù)開口道。
左塵一愣。
能動用宮中公公的……
“神龕?”
難不成是這位帝王要殺我?
怎么可能?我和他有什么矛盾嗎?
左塵正思索著,卻突然回想起來了一年前自己在晉安時,那少年捕頭常捕頭說的話。
“說是那創(chuàng)仙府某日來了一密函交給了神龕陛下,陛下因此才下旨清剿游賊?!?p> 創(chuàng)仙府還在這背后有些許門門道道。
“不過妾身所言不過是推理罷了?!鄙舷倚牡那榫w似乎穩(wěn)定了一點,“真正有什么事情的話,估計還得去京都才能知道?!?p> 京都……
此番來看京都實乃險地。
但是不論如何,左塵下定了決心。
他日,入京都!
險地便是險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更何況,所謂天子腳下,哪怕是神龕真的想殺他,也得掂量掂量何為影響力,何為他師傅。
此次刺殺失敗之后,除非要殺他那人傻,否則絕不可能再在明面上行事。
更何況,這次事件左塵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臨出北港之前左塵早已安排好了,不加多時,公公身旁帶著的老者打算暗殺左塵一事,便會傳遍整個中地。
光影再度流淌,左塵和上弦心在空中飛梭,很快左塵就看到了江州。
此間只用了半個小時,雖然要比那侃談書生慢了些,但也不是常人能及。
此刻左塵才突兀發(fā)現,上弦心的實力比他想的強的多的多。
時間不大,上弦心便穿過了落語徑,進入了那森林之中,七扭八歪,來到了上弦月的面前。
上弦月依然枯坐在樹中,她看到左塵之后并未說些什么,僅僅微微抬起枯若木枝卻又白皙如玉的手來,輕輕點撫。
“傷的很重,估計要躺上一段時間了?!鄙舷以律硢〉穆曇繇懫稹?p> “命還在就好?!弊髩m嘿嘿一笑,呼了一口氣。
他正待調息,卻聽細索索的聲音響起。
一道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柯師尊看了一眼地面上躺著的左塵,從懷中掏出來的一瓶藥,抵了一粒給左塵。
“何人要殺你?為師斬了他去。”柯道人語氣淡泊。
左塵吃下藥物,心頭一暖。
自己師尊還是護短。
“稟師尊,那人已經死了?!弊髩m笑笑,打算耍個帥,不過傷口處出來的劇烈疼痛卻讓他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不過那究竟是何人派來的?徒兒大抵只有個猜測?!?p> “何人?”柯師尊淡言。
“京都?!弊髩m道。
“京都?哼,好個京都。”柯師尊冷笑一聲,“神龕怕不是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為師去去就回?!?p> 他折身,消失在落語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