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杜諾列克斯緊閉上眼睛,將短刀刺向愷撒,心里想著:沒事的,沒事的,痛一下就好了,只要我死了,哥哥就不會有事了......
卻只見愷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側(cè)過身隨手拍了杜諾列克斯一下,杜諾列克斯頓時失衡摔在了地上,額頭碰了一下,之前因為抓圖里努斯而造成的傷口頓時破裂流血,杜諾列克斯不禁捂住額頭痛叫了一聲。
“就這樣,已經(jīng)給你血的教訓(xùn)了,你應(yīng)該清醒許多了吧?!睈鹑龆紫律韥?,微微一笑。
眾人頓時一愣,本以為要血染政事廳了,沒想到來了這么一出反轉(zhuǎn)。
“什,什么意思?”杜諾列克斯有些懵。
愷撒又站起身來:“雖然呢,你串通赫爾維蒂截了我軍隊的糧食,但那其實也不算什么事,反正在我的計劃內(nèi)糧食是夠用到戰(zhàn)勝赫爾維蒂了。原因就不追究了,至少你還有點人性,知道救你哥哥,今天我碰巧沒有帶劍,就姑且先留下你的性命?!?p> “真,真的?”狄維契阿古斯也有點不敢置信,直到愷撒再三點頭后才跑過去和杜諾列克斯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哥哥,嚇?biāo)牢伊?,嗚嗚嗚?.....”杜諾列克斯畢竟是青年,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情后心中生出不盡的后怕,同時也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心里全都是說不出來的情緒,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以哭的形式表達出來,不過,他一邊哭一邊摸著自己流血的額頭,心里想著,這一老一小都是可怕的惡魔啊。
“不過,你得將功補過才行?!睈鹑鐾蝗挥终f道,露出了狡詐陰險的笑容。
“誒?”杜諾列克斯和狄維契阿古斯同時一愣,將功補過?
“在赫爾維蒂那邊看來,你是他們的間諜吧,既然這樣,我需要讓你去送一則內(nèi)部消息,就說愷撒的軍隊糧食不足,士兵已經(jīng)餓了很多天了,他們準(zhǔn)備去比布拉克特補充糧食,趁機追過去一定能把愷撒打個措手不及,甚至將他的軍隊消滅掉?!睈鹑鏊实匦α诵?,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背后發(fā)涼,這是何等慘絕人寰的惡魔計劃??!
在這之后,愷撒帶著圖里努斯,和普洛契勒斯還有雙重間諜杜諾列克斯一起飛馳離開了盧格敦,前往戰(zhàn)場,而列斯古斯和狄維契阿古斯則在盧格敦等待好消息。至于糧草,早被拋在腦后了,反正這場戰(zhàn)爭,就要結(jié)束了,也正是因為愷撒對于這場戰(zhàn)斗勝券在握,才敢把圖里努斯一同帶去。
在回去的路上,圖里努斯向愷撒問道:“杜諾列克斯一開始也在你計劃的一環(huán)嗎?”
愷撒卻搖了搖頭:“一開始,我的計劃是半路折返假裝逃跑向比布拉克特,讓赫爾維蒂追上來,然后伏擊他們,杜諾列克斯的事情確實是臨時起意,不過有了他的幫助,我想赫爾維蒂是在劫難逃了?!?p> “你最后那句話像是反派說的呢,愷撒?!?p> “不用懷疑,我就是反派,而且是天底下最大的反派?!?p> ————————————
次日,赫爾維蒂扎營地內(nèi),召開了一場會議。
“果然如杜諾列克斯所言,愷撒的軍隊開始偏離我們的方向,他們正在試圖向比布拉克特靠近而不讓我們察覺,依我之見,我們應(yīng)該立刻追上去,趁著夜晚襲擊,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钡揖S果清了清嗓子,這么說道。
“風(fēng)險是不是太大了?我們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西遷尋找安身之地,而不是干掉愷撒的軍隊。即使愷撒的軍隊現(xiàn)在失去了大部分戰(zhàn)斗力,但困獸猶斗,我恐怕如果打起來,我們也會元氣大傷?!眾W爾迪托列克斯這么說道,自從上次他們按狄維果的指示安全渡過汝拉山和羅達納斯河間的險地后而沒有被愷撒的軍隊阻擊后,他對狄維果的反對也沒有那么激烈了,但他認為還是保險起見。
“怕什么,我們要向高盧的人民證明,我們赫爾維蒂才是最強的部族,連戰(zhàn)無不勝的愷撒都能打敗,到時候整個高盧都要以我們?yōu)樽?,就算?zhàn)況不對,我們也可以后撤,塞夸尼就在后方,我們可以請求他們的幫助一舉擊潰愷撒軍。”狄維果否定了奧爾迪托列克斯的意見。
“但是塞夸尼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好啊,他們抵抗日耳曼的侵略都還來不及,哪里顧得上幫助我們?”
“總之,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機會,必須把握住,只要戰(zhàn)勝愷撒,我們就能一舉南下,占領(lǐng)被羅馬奪走的納爾榜南西斯高盧,收復(fù)失地,而且還能憑借納爾榜南西斯的地理優(yōu)勢發(fā)展起來,進一步收復(fù)山南高盧?!钡揖S果講得慷慨激昂,將所有與會祭司的熱血都燃燒了起來,奠定高盧霸權(quán),收復(fù)失地,想一想,多么輝煌燦爛的未來啊!誰能不心動?
奧爾迪托列克斯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欲說還休,罷了罷了,也許狄維果說得對,只要打敗愷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打敗愷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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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黑云密布,星星和月亮都沒了蹤影,也就談不上是個明亮的夜晚了。春天的寒風(fēng)呼嘯過大地,帶來陣陣刺骨的寒意,到處都充斥著肅殺和冷寂的氣息,烏鴉在枝頭,露出一雙可怖的眼窺探著。
“爸爸,今天晚上好黑啊?!卑⒗驄I抬起頭對身邊的父親說道。
奧爾迪托列克斯點了點頭:“阿莉婭喜歡明亮的夜晚對吧?”
“對,阿莉婭最喜歡星星和月亮,還有太陽,不喜歡黑暗,就像怪獸一樣?!?p> “傻瓜,怪獸長什么樣你又不知道?!?p> “不知道的事情不一定不存在呀?!?p> “也許吧。今晚,會很艱難啊——”奧爾迪托列克斯看向遠方,心中充滿了憂慮,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安靜,太安靜了,這不是個適合追擊的夜晚......
“報告祭司大人,我們已經(jīng)在前方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愷撒的軍隊?!眰刹毂虿贿h處的狄維果報告道。
“好,人數(shù)多少?”
“看起來很多,他們列成長隊前進,只能看到長長的一列火光?!?p> “很好,他們的陣型很適合我們襲擊,通知全軍,點起火把,沖過去,給我打出氣勢來!今晚我們就將愷撒干掉?。?!”狄維果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道。
“是不是應(yīng)該再觀察觀察,我們還不能確定對方的人數(shù)——”奧爾迪托列克斯說道。
“不用,杜諾列克斯的消息不會錯的,這里離比布拉克特只有十八里了,再等愷撒可能就會逃走了,這是達塔神給我們的機會,我們不應(yīng)該無視他的旨意。”狄維果不屑一顧,隨后高聲喊道:“全軍聽令,殺!”
隨后,他們聽到響徹云霄的喊聲,火焰從四周熊熊燃起,妖艷地舞動。然而,這火焰,并非赫爾維蒂人點起的,這喊聲也并非從赫爾維蒂人的口中喊出。也許是因為夜深漆黑,不知何時,赫爾維蒂人已經(jīng)行軍到了一處低地,四周都是重重圍攏的小山丘,此刻火焰燃起照亮周圍,他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包圍。
羅馬的士兵們站在四周的山丘上,擺出矛盾陣型,大聲喊著“羅馬萬歲”,他們將手里的長矛從高處飛擲而下,瞬間殺死數(shù)千赫爾維蒂戰(zhàn)士。
“我們被包圍了!我們被包圍了!”赫爾維蒂人們驚慌失措大喊著,慘叫連連。
“第二輪投擲!”愷撒站在士兵之中,大聲下令道,于是長矛雨再次洗刷了大地,頓時橫尸遍野,血流成河。
阿莉婭大聲哭叫著,她雖然是赫爾維蒂孩子中最厲害的,而且還經(jīng)歷過模擬戰(zhàn)斗,然而,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根本不是一個孩子能夠承受的。
“阿莉婭,不要怕,不要怕——”奧爾迪托列克斯將阿莉婭護在懷中,一邊安慰著她一邊佝僂著在慌亂的赫爾維蒂軍隊中穿梭。為了女兒,他不得不當(dāng)逃兵。
然而,赫爾維蒂人亂跑著,將奧爾迪托列克斯撞倒在地,阿莉婭被推搡著漸漸遠去。
“爸爸!救救我!”阿莉婭恐懼地伸出手,然而什么也抓不到,她無力地哭泣著,被慌亂的人們越推越遠,最終失去了蹤影。
“阿莉婭?。?!”奧爾迪托列克斯大聲喊著,然而卻沒有任何回音,一切都陷入了沉寂,如此喧鬧的戰(zhàn)場在他眼中,都失去了音色,對他來說,阿莉婭是他的一切,是他妻子唯一的遺物,是他的生命,現(xiàn)在,一切都遺失于血海......
在山丘高處,愷撒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圖里努斯也將所有都看在眼里,但卻不能向愷撒那樣無動于衷,看到鮮紅的血液和殘肢,沖天的火光和血腥的氣味,他已經(jīng)吐了很多次了,感覺胃里翻江倒海,已經(jīng)將所有能吐的都吐出來了,卻還在干嘔。
“孩子,這就是戰(zhàn)爭。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習(xí)慣就好了,等到身體和雙手都已經(jīng)麻木,你就會成為戰(zhàn)士,但是你的心靈不能麻木,當(dāng)面對生命的消逝時,你的心靈應(yīng)當(dāng)始終在顫抖,因為你奪走了生命,只有做到這一點,你才能成為真正的戰(zhàn)士。”愷撒沒有轉(zhuǎn)頭,而是將目光一直凝注在戰(zhàn)場上:“雖然殺人者說出這番話很可笑,但是我必須告訴你,生命值得尊敬?!?p> 圖里努斯抬起頭看了看愷撒,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男人,他的心中同時存在著惡魔和天使,他是善和惡的協(xié)調(diào)體,沒人能看透他,永遠也不會有人能夠理解他,因為他生來就是這么一個人,注定成為這么一個人,這個人只能是他,別人都不行......
赫爾維蒂人試圖沖上山丘反擊,但都被擊退,他們試圖沖出重圍逃走,但都被包圍回來,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注定,即使赫爾維蒂人有三十萬人,他們也敵不過愷撒的區(qū)區(qū)幾萬羅馬士兵,從根本上來說,戰(zhàn)爭的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其中的鴻溝是數(shù)量也無法填補的。
最終,赫爾維蒂人喪失大部分戰(zhàn)力,選擇投降。鮮血染紅了這個夜晚,連漆黑的天空都映出了血光,無數(shù)戰(zhàn)士永遠葬身在了這里。此次戰(zhàn)役,史稱比布拉克特戰(zhàn)役,是愷撒軍隊以少勝多的典型戰(zhàn)例,也是高盧第一戰(zhàn),從此拉開了八年高盧戰(zhàn)爭的宏偉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