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虛偽的面目，野心，也想長生不老
“真是個偉大的愿望?！彼唤浶牡攸c頭，及其敷衍的態(tài)度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希望能和你一起……”他的手越過桌面，要握住她的手。
“喂，別裝了?！?p> 他的動作不由中途停下。
“我不需要別人可憐。如果真的需要什么幫助，也不是你?！?p> 她搖晃著酒杯，晃動的液體和玻璃杯閃爍微光。
事不可為。他默默收回手臂，接著若無其事地喝下滿滿一口雞尾酒。清冽的酒液在口腔滑動。
“這樣啊……”
他尷尬地撓撓頭，好像真的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抱歉。接著他若無其事地喝著酒，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意。
“那喝酒總可以吧？”
他用手指托起酒杯。
“砰～”
龍淮君將手里的酒杯和他相碰，清脆的聲音如同波浪一樣回蕩在空蕩蕩的酒吧。
“可以?！?p> 說完，她仰頭將酒喝下。
“真的不可思議，像你這樣的人，難道一個人活著，不需要一個同伴。就不寂寞嗎？”
真川涼介疑惑地問。
“即使需要，也不是你?！?p> 這樣絕情的話有悖她一向溫和的性格。但處理這樣的事，斬釘截鐵寸步不讓會省去些沒有必要的麻煩。
“是我不符合你的審美？”他故作驚訝地睜大眼。
“挺好看的?！彼卮?。
“那，是我冒犯到你了？”
“沒有?！?p> 說起來，她也不會跟一個小自己一千歲的人斤斤計較。
“那是為什么？”他一定要刨根問底。不給回答便不罷休。
“這么多年過去，像你這些問題已經不下數(shù)十次地在別人嘴里重復過了?！?p> “所以厭倦了，是嗎？”
“這是原因之一?！?p> 只說是原因之一，但其它原因為何卻只字不提?？礃幼铀矝]有將這些事情對他袒露的想法。
“抱歉，打擾您了。”
他站起身，果斷干脆地向她道歉。
尺度把握得恰到好處，態(tài)度一絲不茍，人看起來也很精神。這樣的人，便不能草率地對他惡語相向。
“如果需要，可以撥打我的電話。我會隨叫隨到?！?p> “嗯?！?p> “還有機會再見嗎？”他露出苦澀的笑容，似乎有所期待。
“也許?！?p> “希望會有機會讓您看到改變?！?p> 他充滿信心地說。
她低著頭，心里想的東西和當下的談話不在一點。
不知為何，她腦海里出現(xiàn)那個雨中的涼亭，和那個羞澀的高中生。和他說話要輕松多了——與眼前禮儀舉止面面俱到的男人不同，那個高中生唇角還有未褪去的絨毛，稚氣未脫，但是一副老聲老氣的模樣。
隨后她想到，之所以討厭真川涼介，大概是因為他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小心謹慎，卻步步為營。明明很有心機，卻要裝作懵懂純良。應付這樣的人讓她感到非常疲憊。
即使年逾千歲，但她卻一點沒有成熟的樣子。
望著手里透明的玻璃杯，她無奈地想：千歲的我，絲毫不比十五歲的我聰明多少。
相反，我更加任性，更加多愁善感。如果換成十五歲的我，一定會很聰明的處理好這些事情。
話說回來，自己十五歲的樣子她卻完全記不清了。
只知道是個靦腆的人。和現(xiàn)在比要樂觀，曾經甚至認為世界上所有悲觀的人都是無病呻吟。
越想這樣的事，心里就越空蕩蕩的。
她喝了口酒。發(fā)現(xiàn)真川涼介已經獨自離去。
店長瞇著眼，站到她身邊，給她遞來一塊手帕。
“擦一擦吧?！?p> 他無奈的說。
龍淮君捏著手帕，將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擦去。
“就不要一個人硬撐了。即使再堅強，一個人終究很難過?！?p> 店長說。
“只是被酒熏到了而已?！彼鲎鞯卣ＵＱ郏髨D讓他相信。
“隨便你吧?！?p> 店長收回手帕，接著看向店外的街道，“那個男人好像不是很靠譜，真的是你的朋友？”
“假的，只是碰巧認識我而已?！?p> “他的身份不簡單。那身西裝很昂貴喔?！?p> “是嗎？”對于西裝，她完全不了解。
“嗯，大有來頭?！?p> 店長確信地點頭。
“是一個獵奇的人吧？”她說，“像他那樣的人，可能有收集美女的習慣?！?p> “既然你清楚，就要當心?！?p> “知道啦，”她擺擺手，“應付那樣的人，我有一百種手段?！?p> ……
真川涼介嘬著香煙，猛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煙霧緩緩地自鼻中吐出。他手肘支在欄桿上，面無表情望著下方繁忙的街道。
現(xiàn)在所處的天臺，正是和她相遇的地點。
手機鈴聲響起。
他按下接通鍵，把手機貼在耳邊。
“喂？”
“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p> “真的！？”電話那頭傳來激動的聲音，“那，她和傳聞里地描述有差距嗎？”
“哪方面？”
“鼻子，眼睛，眉毛，頭發(fā)，胸，腰，腿，性格，一切！”
一連串機關槍子彈似的名詞抖落。
“一樣。完全沒有夸大的成分?！彼届o地說。
“太好了，太好了！”對方一口氣說道，“那，那她性格呢？”
“也一樣?！?p> “太好了！！”
對方激動的聲音傳出，真川涼介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面紅耳赤撫掌大笑地人像——
“這些東西有意義嗎？”他問。
“什么意思？”
“既然決心要利用她，就不要搞得像偶像崇拜一樣。真惡心。”
真川涼介語氣冰涼，完全不留情面。
“別這樣掃興！即使是要利用，但是這樣一個充滿神奇色彩的女人，一輩子也難遇見一次??！”
“早晚有一天，你會天天看到她。甚至看到惡心想吐也說不定。”
“哇喔！”電話那頭傳來激動的吶喊聲，“真有那一天，死也愿意！”
“那你就準備去死好了?！?p> 真川涼介毫不留情地說。
“這么說，你已經開始接觸她了？”對方疑惑地問。
“嗯，還在酒吧里聊了會兒天?！?p> “真的？”對方不可置信地問。
“嗯?！?p> “太好了！不愧是涼介，這樣的女人也能搞定！”
“說搞定還為時尚早?！?p> “怎么了？”
“她不愿意和我稍作糾纏，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他嘆口氣。
“這樣啊，確實有點麻煩。畢竟是活了千年的人，對涼介你的魅力無動于衷也很正常?！彪娫捓铮瑢Ψ降穆曇魠㈦s著幸災樂禍。
真川涼介對此無動于衷。
“不過最后還是把名片遞給她了。接下來，只要按計劃行事?！?p> “這樣一來，再過不久我們就要長生不老了?！?p> “希望到時候你的研究能管用?！闭娲鼋楹敛涣羟榈貪娭渌?。
“喂，這樣說也太不負責了吧。況且你不是已經嘗試過了嗎？效果還不錯吧？”電話里傳來對方洋洋自得的自夸。
真川涼介握了握手掌。手背上的那條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他當然沒忘記這是誰的功勞——
兩個月前，對方找上他。稱有轉接特殊能力到普通人身上的辦法。
不過要進行實驗，需要他的身份和資金幫助。
其結果是：
他們在兩個月里謀害了數(shù)十個處女，從而獲得了一項名為“生命回復”的能力。
至于為什么要用處女。
這也許是對方的特殊愛好，他不關心這個。自從得知母親的情況，他無比震驚。從那時起，他就在尋求獲得那些能力的機會。
既然如今看到希望，他就要不擇手段！
長生不老……
這樣的東西誰能拒絕呢？
他握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