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看到了。姐夫,你快看啊。那是不是青蓮城啊。”
飛舟依然在疾速飛掠,在繞過一座高大的山峰時,一座宏偉的城池,便是出現(xiàn)在了視野的盡頭。
雖然還遠,現(xiàn)在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但,那座城池,就像是一頭洪荒猛獸一般,矗立在茫?;囊爸小?p> 隨著飛舟的臨近,那城池越發(fā)的宏偉起來,氣勢很磅礴。
莫多言甚至,都能遠遠感應到一股滄桑的氣息,從那座城池中散發(fā)出來。
無盡的荒原中,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座宏偉的城池,給人視覺上的沖擊力,真的很強悍。
甚至可以說是,震撼人心。
葛玲瓏還是第一次,在荒原中俯瞰整座青蓮城,它那磅礴的氣勢,直沖小丫頭的心靈。
小丫頭是激動的,又喊又跳的。
整個人,處在極度亢奮之中。
莫多言遙遙看著那座城池,心中也是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思緒。
震撼倒不是,畢竟他前世見過更加宏偉的城池,這個城池,在莫多言眼中,還算不得什么。
雖然那城池氣勢磅礴,就像是一頭猛獸,蟄伏在那一般。
但莫多言看到的,不是雄壯威武。
而是,悲涼!
茫?;囊爸校瓦@么孤零零的矗立著這么一座城池,它被建造的越是雄武,那說明這個世界里的人族,越發(fā)的悲涼。
如果沒有這一座城池的庇護,這茫?;脑?,便沒有一處是人族生存的樂土。
莽原中,遍地都是兇山惡水,蠻獸異族橫行。
這個世界,在莫多言的眼里,其實很殘酷。
就這一座城池的建設,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年代,又有多少人族修士,血染荒原。
一塊塊堆砌無縫的巨石,想必,那上面沾染了太多的血和淚。
就在莫多言思緒萬千的時候,葛玲瓏那個小丫頭,突然大哭起來。
“嗚嗚…我終于回來了?!?p> 想來這個死丫頭,應該是想家了。
畢竟她還小,才八歲而已。
而且還從未離開過青蓮城,如今想來,自己送她到天離宗,也有了將近十日的時間了。
如今眼看著青蓮城越來越近了,這個煩人的小東西,于是開始思念起家來了。
莫多言暗自點點頭,覺得這個丫頭,雖然離譜,但還算正常。
“玲瓏不哭。乖了。馬上就能到家了??!”葛清夢趕緊摟著妹妹,心痛的哄道。
葛清夢也是認為著,妹妹應該是想家了。
所以不停的哄哄妹妹,說什么不要再哭了,馬上就能到青蓮城了,能回家了。
能見到葛府的誰誰了。
可誰知道,小丫頭卻是直接推開姐姐,然后紅著眼睛,看著那座更近了的城池。
“嗚嗚…我回來了。我不再是廢物了。我是天驕。誰敢在罵我是第一廢物,我就打他。嗚嗚……”
小丫頭越哭越傷心,還狠狠的握著拳頭,似乎是想要打誰。
葛清夢先是一愣,然后看著痛哭的妹妹,也不禁落下眼淚來。
她知道妹妹心里苦,因為不能修煉,被一些紈绔子弟戲稱為青蓮城第一廢物。
再加上,葛府上下,都將崛起的希望,放在了她這個姐姐身上,她不敢、也不能松懈,只有拼命的修煉。
可誰想,自己就這樣冷落了妹妹。
自己這個做姐姐的,都冷落了她,葛府其他人,就更沒有人在意,她這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二小姐了。
想起妹妹時常一人,孤獨的坐在秋千上,那落寞的身影。
現(xiàn)在想來,葛清夢心痛不已。
妹妹她,這些年,受委屈了。
看著才八歲的妹妹,哭得凄惶,葛清夢也是恨自己,為何要冷落了她。
想起妹妹這些年的委屈,葛清夢哪里還忍得住,緊緊抱住妹妹,和她一起痛哭起來。
哎!
莫多言看著抱頭痛哭的姐妹倆,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這是個殘酷的世界,在荒原外,到處都在發(fā)生著血與骨的事件。
在安全的城池內(nèi),同樣也會發(fā)生血淋淋的悲劇。
想起當初,小丫頭那瘋癲的模樣,足足糾纏了自己一個多月。
那時,莫多言就知道,這個葛府八歲大的二小姐,心中有太大的委屈。
當自己使用飛仙之氣,使用了縮地成寸的術法時,小丫頭那原本灰暗的眼神,突然就爆發(fā)出渴望的光芒來。
然后死死掛在自己身上,就算手臂酸痛了,也不松手。
小丫頭當時那凄惶的哭喊聲,依然歷歷在目。
“嗚嗚…”
“我不要再做廢物了。”
“我要做天才。”
“嗚嗚…”
“我要逆襲。”
“姐夫你教教我。”
……
哎!
莫多言看著前方那座高百丈的巨大城池,心中再次嘆一口氣。
小丫頭回來了,帶著她想要的榮耀回來了。
可小丫頭,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的。
都是她眼里霸氣無雙,且又眼光卓越的姐夫,一手吹噓出來的。
她哪里是什么天才。
哎!
當初為了擺脫小丫頭,隨手弄出的一個玩笑。
誰知道,如今卻成了小丫頭唯一的信念。
并且深信不疑。
真當她是什么天運之子,是絕世天驕了。
解開絕脈體的靈藥,已經(jīng)交給了史不凡,希望他能收集齊全。
也希望。
小丫頭給力點,在解開絕脈體后,能真正的成為一個天才吧!
若是將來,解開絕脈后,小丫頭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是一個廢物的話。
也不知道,心靈已經(jīng)遭受過傷害的她,是否會就此崩潰掉。
莫多言不知道。
哎!
一切都隨緣吧!
“嗚嗚…我葛玲瓏回來了。青蓮城的人,你們給本天驕聽清楚了。
我…
葛玲瓏…
不是廢物…
我是絕世天驕…”
小丫頭在姐姐懷里痛哭了一陣子,然后再次推開葛清夢,趴在飛舟邊緣上,沖著輪廓清晰起來的青蓮城,嘶聲竭力的大喊著。
葛清夢心痛妹妹,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導她。
畢竟,妹妹對她,還有著很重的怨念。
“夫君!”葛清夢拉著莫多言的手,哭泣著嗓音,柔弱的喊道。
葛清夢畢竟也才十八歲,雖然不再是孩童了,但面對著妹妹的狀況,她根本沒有任何經(jīng)驗,露出一副無措的茫然之色。
此時,夫君莫多言,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莫多言拍拍葛清夢的手,說道:“凡事有我!”
然后,莫多言將眼珠子,緩緩地轉(zhuǎn)動,用眼神余光,掃視著那些趕來看熱鬧的其他乘客。
那眼神,看似平淡。
但在其他人眼中,卻感覺很冷很冷。
冷的。
就像是一頭嗜血兇獸的眼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