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你看看窗外的月亮,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月亮在什么時候最美嗎?”一成知道,電話那頭的程海,又要開始灌心靈雞湯了,但是,程海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在下雨嗎?于是一成連忙說道:“大哥,外面在下雨......”
“啊,哦,對,在下雨......”程海如夢初醒般沉默了一會,一成本以為程海會就此停住,可是,一成顯然低估了程海的決心。
“下雨又不影響,月亮只是獨自美麗去了,你還記不記得我經(jīng)常和你說過的?”程海接著說道。
“記得......月亮不是在被地球牽絆的時候最美,而是在向陽的時候?!币怀捎悬c不耐煩的說道,
“所以說,別放棄!”程海安慰道。
路一成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程海第幾次安慰他了,上半年的警員報考結(jié)果今早剛剛公布,很不幸,一成再次落榜,算上從畢業(yè)至今的這兩年四次考試,再加上大四時候的一次報考,他已經(jīng)連續(xù)考了5次,但是,每次都是失敗,而當年在學校一起相約備考的程海,一次成功,一成每每想到這,都覺得羞愧不已,幾度想放棄這條路,但每次都會被程海勸住,這次,也不例外。
路一成與程海的友誼是在大學自習室建立起來的,他們都是遷州某市警官大學的同屆畢業(yè)生,程海大學學的是偵查學專業(yè)、一成學的是刑事科學技術(shù)專業(yè),他們專業(yè)雖不同,但都有著共同的志向,那就是當刑警,這也是他們當初報考警官大學的初衷,在大四的時候,由于自習室的座位較圖書館座位好槍一點,所以首搶自習室都成了他們的首選。很巧合的是,志同道合的他們,竟然成了同桌,由此,一段真摯的友誼開始了!
一成在聽到程?!皠e放棄”三個字時,便已經(jīng)知道程海接下來要說的話了,果然,程海又接著說道“不要管現(xiàn)實世界如何狂風暴雨,也要做一只向陽而生的月亮,這樣才會光芒萬丈。這就像我們,永遠在追逐夢想的時候最美,而非被現(xiàn)實羈絆的時候。”(這句話原來是他最重要的人告訴他的。)
程海的這句話,一成這么多年來,耳朵里早已經(jīng)聽出了繭子,不知道程海為什么對這句話情有獨鐘,反正程海在大學時候就常常用這句話來激勵自己,也常常用這句話來鼓勵他,在他獨自備考的這兩年里,這也是他從程海嘴里聽的最多的話了,此外,程海還經(jīng)常將這句話翻譯給一成聽:“夢想像太陽,現(xiàn)實像地球,追夢的人像月亮,在追夢途中,月亮雖然總是會被地球羈絆、阻擋,但是卻總有向陽、發(fā)光的時候,這就像我們,雖然總是被現(xiàn)實羈絆,但只要我們心中有夢,一直追夢,便也能像月亮一樣光芒萬丈。”說實話,不論是翻譯的和不翻譯的,經(jīng)過這幾年,一成早已經(jīng)被程海洗腦,而且是洗的徹徹底底的那種!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是月球我最美,光芒萬丈我最亮,我不會放棄的?!币怀擅鎸Τ毯R回灱で榕炫鹊募?,早已有了免疫力,其實,現(xiàn)在的一成,已經(jīng)不像兩年前那般脆弱,心理承受能力已經(jīng)很強了,即使不用程海安慰,一成也能從容面對失敗,越戰(zhàn)越敗、越敗越戰(zhàn),再說這兩年不就是這么過來的嗎?
“再努力吧!下次一定要成功!”一成在心中暗暗發(fā)誓道。
“我知道你只是一時難過,好好調(diào)整心態(tài),好了,我不多說了,我還有兩天就要參加競聘了,我得好好準備,如果這次能競聘上,我就能當上小組長了!”程海聽出了一成敷衍的語氣,便著急要掛斷了,一成也理解他,畢竟他走到這一步也不容易。
“你好好準備,我等你的好消息。”一成鼓勵道。
在這樣兩個人都需要鼓勵的日子里,一成與程海就這樣一直陪伴在彼此身邊,相互支持,相互理解,這很難得,若如有一天有人能威脅,彼此在他們心中作為朋友排名第一的地位,那一定是女朋友,即使是女朋友,那頂多也只能并列第一!
掛斷了電話之后,一成坐在飄窗上,看著雨水嘩嘩而落,落在黑暗的街市里,落在眼前的玻璃上,就這樣,一成靜靜看著玻璃上滑落的雨水,腦海里不禁想起她來。
“陪我加班害她遭了雨,本來就有點不舒服的她,也不知道會不會著了涼,也不知道睡了沒?”一成拿起電話想打給她,但手機上“夜深了主人早點休息”的提醒,打消了一成的念頭,一成很不情愿的放棄了。
畢業(yè)這兩年,一成干過一年的保險員,整日賣保險、天天磨嘴皮,累的半死不活,這一年下來,一成的銷售業(yè)績并不是很好,常常被領(lǐng)導批評和扣罰,終于在頂不住壓力之后裸辭了,又找了一份物業(yè)行業(yè)工作,但一成進來之后就后悔了,因為物業(yè)行業(yè)這工作基本上是處理糾紛,處理小區(qū)業(yè)主之間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整日限于無盡的糾紛、爭吵之中,而且,相比于之前的保險工作來說,這份物業(yè)工作也并不是有能力者多勞多得,而是有能力者事情更多,在每次處理激烈糾紛、受兩面氣之后,一成常常在想,“真不該辭掉那份工作,至少那份,沒有天天處理糾紛、爭吵事情?!币怀梢仓饾u意識到,當今社會,畢業(yè)大學生一旦就業(yè)以后,不論喜不喜歡做得工作,都不敢裸辭的想法,因為,你裸辭之后,不知道下一份工作會不會更好?但是,如果你問現(xiàn)在的一成,為什么不辭掉?倒并不是因為他怕了,而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人,遇到了她。
失眠了一會之后,一成終于睡著了,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一成早早的起來洗漱,準備上班,由于昨晚失眠,所以睡眠質(zhì)量不是很好,在前往公司的這條路上,一成都處于懵懵懂懂的狀態(tài),到達公司的時候,一成發(fā)現(xiàn)公司門前停放了兩輛警車,問了辦公室內(nèi)的同事,這才了解到原來是有人失蹤了!一成一下子來了精神,忙問道是怎么回事,同事小張將一切告訴了一成,一成來到小區(qū)內(nèi),本想去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發(fā)現(xiàn)失蹤人所在樓棟,單元門前已經(jīng)有警察站崗,一成不敢靠近,只得鎩羽而歸。
在知道夏冰今天早上突然因為身體不舒服請假之后,一成心里開始有點內(nèi)疚起來,一上午工作都有點心不在焉,終于熬到午休的時候,打了電話給夏冰,詢問了夏冰的情況,也詢問了是否還去喝咖啡,在得到夏冰肯定的回答之后,一成終于精神飽滿起來,因為昨天一成約了夏冰去和咖啡,以示感謝她陪自己加班處理事情,一成早早來到咖啡廳,咖啡廳如往常一樣,來的人挺多,也很雜,中年夫婦有好幾對,學生情侶也不少,一成來到常坐的位置,當初一成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一是因為可以及時看到她來了沒有,二是因為他每次都會早早地到來等她,在等候的時間里,他還可以看看前方的電視,打發(fā)時間。
落座后,一成將外套放在旁邊的椅背上,光線透過清脆的玻璃,將面前這塊白色圓桌切成了兩片,粒粒微塵在穿透進來的光線譜上慢慢升騰、起舞,窗外矮胖的梧桐像綠油油的青橘一樣,初夏的風陣陣穿過,也微微泛起亮光,午后的陽光下,空氣中仿佛也彌漫起雨后清新的氣息,還夾帶著酸酸甜甜的味道,看著午間新聞,一成慢慢享受著這難得的慵懶時光。
在這醉心的時刻,一杯咖啡已然送至一成的面前,一口醇香入喉,一成的心也隨著咖啡因帶來的興奮而熱烈跳動起來,目光所及之處,他等的人正腳踩白色細帶高跟鞋,踏進屋內(nèi),朝著自己“嗒嗒”而來,碎花裙擺似海岸線涌起的波浪,白花花的層層攜著和風迎面拍向一成,時而露出那算不上纖細卻又不肯再多現(xiàn)的小腿,款款秀發(fā)隨著身體前進的節(jié)奏,飄動蕩漾,看的一成如癡如醉。
“來啦,夏冰?!币怀苫剡^神趕緊起身,移步為她拉開對面的座椅。
“嗯,等很久了吧?!毕谋崞鹑箶[,緩緩入座,絲絲秀發(fā)不經(jīng)意間滑落香肩,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沒有,我也剛到。”一成還是這么說。“你每次都這么說。”夏冰的語氣中充滿了一絲開心。
一成回到座位后,便將菜單遞給她;“喝點什么?你先看看。”
“咳咳......咳咳”剛坐下沒多久,夏冰便咳嗽了兩聲,皺起了細細的眉毛,有點困難的說道:“有點感冒,喝不了咖啡,來杯芒果西米露吧?!?p> “怎么突然感冒了?是不是昨晚回去時受涼了?”一成很紳士的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看著夏冰慘白的面色,一成不禁也皺起眉頭道。
“謝謝,可能吧,反正今早突然咳嗽了起來?!毕谋舆^紙巾,掩住嘴角道。
“沒去醫(yī)院看看嗎?”一成關(guān)切道。
“沒有,就一點感冒,沒什么的,今天上午我媽已經(jīng)去大藥房拿藥了?!毕谋?。
“別大意了啊。”一成叮囑道。
“嗯,好啦,沒事的?!币怀蓮乃⒀龅南掳汀⑧狡鸬谋〈娇梢钥闯鰜?,她已經(jīng)在開始敷衍他。
“身體不舒服要抓緊看看。”一成又接著輕聲說道:“不然會讓人擔心?!?p> “你說什么?”夏冰微微上揚嘴角、雙眼含笑的盯著一成,一成頓時緊張起來。
“?。渴裁??沒......沒什么啊”一成連忙掩飾道,開始低著頭慌亂的攪動起咖啡,湯匙與杯壁發(fā)出急促的“滋滋”聲。
“剛剛你很小聲的說什么?”夏冰問道。
“沒說什么啊,我只是說身體不舒服要抓緊看看。”一成抬頭望著夏冰,發(fā)現(xiàn)夏冰依舊雙眼含笑,不過頭輕輕歪著,似乎一臉期待,但一成卻是一臉求放過的模樣。
“不是,不是這句,后面那句!”夏冰連忙制止道,一成難得露出了破綻,夏冰可不是那么容易放過,尤其是對一成。
“哪句?沒有了啊?!币怀蛇€在裝糊涂,打馬虎道。
“真的?”夏冰有點失望道。
“真的!”一成四處張望,不敢看夏冰的眼睛回答道。
“好吧?!毕谋蛄嗣蜃?,將滑落的長發(fā)慢慢夾到耳后,但淺淺酒窩帶著淺淺的笑意,一成竟一時入了迷。
“看著我干嘛?”夏冰突然看向一成道。
“啊......沒......沒干啥。”一成像正在課堂上發(fā)呆,突然被老師點名了一樣,慌亂的趕緊又東張西望起來,隨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緊張的握了握手指,拿起了湯勺,攪動著咖啡,弄得“滋滋”響,但腦海里卻仍無法忘記四目交接的瞬間,她那雙靈動、純凈的大眼睛帶給他心靈的震撼,這是他無法靜靜欣賞的美。
“你今天穿的真好看?!币怀啥似鹂Х缺?、望向前方的電視機,輕輕抿著咖啡道。
“哪有,哪里好看?!毕谋诼犕暌怀傻脑捴?,雙手開始不時的擺弄衣襟、撫平裙擺,這樣子仿佛是一成剛剛說了哪里不好看一樣。
“裙子好看,像浪花一樣。”一成很認真的說道。
夏冰突然噗嗤笑了起來,還不忘用手掩住了嘴。
“喂,大哥,我并不是問你具體哪個地方好看,我只是......”還沒說完,夏冰又抿嘴笑了起來,可能是太用力,還引起了咳嗽。
一成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哪有、哪里好看”其實只不過是“哪有、一點都不好看的”的意思罷了,并不是問他具體哪里好看!尷尬!
“今天,出門忘帶腦子了,只顧著帶眼睛了?!币怀纱蛉さ?,希望以此趕緊過了這個話題。
“是啊,我看你就是,對了,我這包好看嗎?我上周剛買的?!毕谋f完抿著嘴、憋著笑看向一成,一成看看包又看看夏冰、看看夏冰又看看包,糾結(jié)的回答道:“好看,哪都好看?!?p> 隨即馬上埋下頭用湯勺不斷舀起咖啡,湯匙與杯壁不斷碰撞,發(fā)出“滋滋滋滋”的聲音,看著眼前一成慌亂的模樣,夏冰不禁又失聲輕笑道:“過分了啊,你這已經(jīng)開始敷衍我了,哼.....”
“沒有,真的好看,沒騙你。”一成停下湯勺,抬起頭一臉真誠的沖著夏冰說道,但又馬上低下了頭,一成始終無法與夏冰對視很久。
“那......哪里好看?”夏冰俏皮的故意問道。
一成一聽到這句話,心里一陣緊張,該來的還是來了,像是回放一樣,一成慢慢放下攪動的湯匙,端坐了起來,慢慢抬起頭看向夏冰,四目相視的一瞬間,一成還未張口,“噗嗤”一下兩人都笑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夏冰連忙打趣笑道,卻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吃藥,說起來,你感冒這件事,也怪我,昨晚雨下的那么大,你還幫我做事,和我一起加班,這才害得你回去遭了雨、著了涼?!币怀墒掷⒕?、抱歉的說道。
“沒有,不能怪你,你也是大病初愈,經(jīng)理不應(yīng)該分那么多的事情給你,再說,大家都是朋友嘛,理應(yīng)互相幫助?!毕谋L輕云淡的解釋道。
“對......朋友......大家都是朋友?!币怀擅蛄嗣蜃齑剑瑳]有說出口,只是又拿起了湯匙。
“今天,我沒去上班,你們工作忙不忙?”見一成沉默了許久,夏冰主動的問道。
“還行,不是很忙?!币怀傻馈?p> “那還好,本以為我沒去,我的工作就壓到你們頭上了,給你們造成麻煩了?!毕谋馈?p> “沒有,工作的事情你別擔心了,你......你的健康......最重要?!币怀赏掏掏峦碌?。
說完,夏冰和一成相視一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生病住院剛好,我現(xiàn)在又病了,我倒覺得真是受了你的影響,你別想著一杯芒果西米露就把我打發(fā)了,等我好了,我得吃頓大餐好好補補?!毕谋锲鸨”〉淖齑?,一副委屈的模樣。
一成盯著眼前的夏冰,一臉不可思議,因為剛剛“不能怪你”這句話不正是夏冰嘴里說出來的嗎?這才隔了幾秒鐘,就改口了,一成也是心里暗暗贊同道“都說女人是善變的,沒想到果然是這樣?!保ㄅ酥皇窃谙矚g的人面前十分善變)
“啊,不樂意是吧?”夏冰看著發(fā)呆的一成、假裝生氣道。
“啊,沒有,沒有,十分樂意,吃多少頓大餐都沒事,我還要謝謝你在我住院時,對我的照顧,還有幫我?guī)Я四敲炊啻蔚娘埡蜎_了那么多次的藥?!币怀赏O聰噭又臏祝俗终?jīng)的說道,語氣中充滿真誠。
其實,在這次住院之前,一成與夏冰也只是走的稍微近些的異性朋友,也會來這家咖啡館,但多是因為工作太累,來這偷閑片刻,但是直到這次的相約,這一切才顯得與眾不同,才顯得名正言順,因為他要感謝夏冰,在一成一個人住院的時候,因為遠離家鄉(xiāng),所以一成毫不猶豫的就決定不告訴父母,也不想打擾好朋友程海,畢竟他也忙,于是,一個人來看醫(yī)生,一個人去檢查,一個人去辦理住院手續(xù),一個人住下,一成都覺得沒什么問題,直到住下后那天下午,相鄰床位的那位病友,不時的有親戚朋友來看望,七大姑八大姨,一群一群、熱熱鬧鬧,一成逐漸心生孤獨之意,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但是,就在一成陷入無盡的孤獨落寞之時,夏冰闖進了一成羨慕的眼神里,宛如一只精靈一般的夏冰,活潑可愛的來到一成身邊,一成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一成與夏冰的關(guān)系更近了。
“沒事,沒事。我也是正好感謝上次,在我被小區(qū)業(yè)主罵的那次,你替我出了頭!我很感動,所以,我也想謝謝你。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們家的飯從來都是做的很多,吃不完,而且我媽媽的手藝也還不錯,所以就給你帶一點,您不用放在心上。”夏冰大大咧咧的解釋道,但眼睛里卻似乎水潤了起來,一成知道,夏冰真的是個容易感到的姑娘,其實,不必解釋,一成心里也能明白。
“沒有,上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yīng)該做的,還有,伯母......伯母真的知道你給我?guī)э垎幔俊币怀娠@然不相信當時在醫(yī)院時,夏冰說父母沒問她為什么帶飯的回答,這件事一直埋在一成心里,趁今天,一成又問道。
“知道,后來我告訴她了,我說是我和同事夸她做的飯好吃,所以特意帶給同事嘗嘗,后來同事就想多吃幾次,所以,她也很開心別人夸她做飯好吃,她還邀請我?guī)氯ゼ依锍??!毕谋椭^嘴里咬著習慣說道。
“哦”一成顯然對夏冰這個回答有點失落,但是,畢竟和夏冰也只是同事而已,所以,一成不失禮儀的說道:“我還沒有去你家謝謝伯母,改天要去當面感謝下?!币怀烧f道。
“???沒事,不用去感謝,我媽那人害羞,不喜歡見人?!毕谋钡?。
“不,還是要去拜訪下,不然阿姨會說你這個同事沒禮貌,不知道感恩?!币怀蓤猿值馈?p> “喂,路一成,你是不是又想吃我媽做的飯了!”夏冰突然坐直了身體,盯著一成,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
一成一下子覺得解釋不清楚了,一臉愣住了,其實,一成只是單純的想感謝下,畢竟從小自己的父母就教育他,不能占別人便宜,更不能不知道感恩,于是,一成著急的解釋道:“不......不是......我只是......只是單純的......單純的感謝?!币怀芍币幌伦咏Y(jié)巴起來,滿臉開始脹熱起來。
看著一成這番緊張的模樣,夏冰“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就在這時,服務(wù)員端著夏冰的“芒果西米露”上來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毕谋f著說著,端起了杯子,示意一成,一成也很懂,端起了杯子。
“來,都在杯里?!毕谋怀尚Φ?,就這樣,兩個人碰了杯,明明是兩杯飲料,卻喝出了酒的味道,一成被剛剛夏冰這一番逗趣,竟然有點口干舌燥起來,于是,一成一口干掉了剩下不多的咖啡。
“喂,你怎么還當酒一樣喝光了?”夏冰急忙停住嘴里的吸管,吃驚的笑道。
“啊?哦,也沒多少了!”一成放下說中的杯子愣愣的說道。
夏冰聽完便笑了,看著夏冰傻乎乎的笑著,一成也跟著傻乎乎的笑了,但是,沒笑多久,夏冰又咳嗽了幾聲,于是,一成有點擔心道:“夏冰,你回去好好吃藥,快點好,好了,我請你吃大餐。”
“大餐,好啊,來,口說無憑,拉個勾?!闭f著,夏冰便伸出了小手指。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用拉鉤,來,擊掌為誓。”一成放下湯匙,伸出手掌,示意夏冰擊掌,夏冰又好氣又好笑的只得擊掌而去。
一成又要了一杯咖啡,畢竟夏冰的飲料才剛喝,很快咖啡也上來了。
“對了,你請幾天假?”一成問道,這個算是他比較關(guān)心的事情。
“兩天,今天和明天,怎么了?有事嗎?”夏冰疑惑的問道。
“沒事,沒事?!币怀傻椭^,顯然是有點不樂意了,兩天!太長了!
“對了,我和你說件奇怪的事,這件事十分奇怪,我覺得不吐不快?!币怀汕皟A著身體,胸膛已經(jīng)快抵住了餐桌。
“什么事?”夏冰停下吸管,突然也身體前傾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一成,眼里滿是機靈古怪、俏皮可愛。
一成嚇得趕緊退了回去,坐直了身體,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道:“我上次住院,你還記得照顧我的那個護士嗎?張姐?”
“記得,張姐,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夏冰著急的語氣中充滿關(guān)切。
“怎么,你好像很關(guān)心她?!币怀勺穯柕?。
“也不是啦,當時你住院,我去替你沖藥,那醫(yī)院走廊盡頭的熱水器不是總燒到99.0°就不燒了嘛,我就不情愿汲,我問她還有哪個地方可以汲水,她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就帶我去她值班室去汲,而且還是凈水機里的水,所以,經(jīng)過幾次,我們就很熟悉了?!毕谋f道。
“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在走廊盡頭那邊汲水的,原來你是去值班室汲取的,這多麻煩?!币怀捎悬c不解道。
“這多麻煩!”當聽到一成這句話時,夏冰頓時滿心氣憤,眼前這頭笨驢似乎還不知道這是為他好,這種事情他竟然感覺不到,于是,夏冰氣鼓鼓道:“凈水機里的100°水難道不比走廊里99.0°的好嗎?大笨蛋?!?p> “哦,也是。”一成似乎察覺到夏冰情緒的不對勁,便接著剛剛的話題說道:“你知道嗎?張姐和她7歲的女兒失蹤了!”
“?。俊毕谋牭胶?,不禁失聲驚訝道,安靜的咖啡館里瞬間投來許多異樣的眼光,夏冰也察覺到失態(tài)了之后,便馬上捂住嘴巴,但她剛剛的表情,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也不為過。
“真的假的?”夏冰放下了捂住嘴巴的手,前傾著身體,雙手壓在桌邊上,放大了一圈的瞳孔,似乎在表明夏冰對一成剛剛那句話的驚訝和驚悚,但也充滿質(zhì)疑。
一成抽出一張紙巾,疊了一下,擦了擦嘴,原漿紙帶來沖鼻的漿液味道,使一成還沒擦就趕緊放在了桌上,看著夏冰著急的樣子,一成有點故意想逗逗她的意思,佯裝鎮(zhèn)定的去伸手試圖端起咖啡,卻沒想到咖啡杯,早已在剛剛被自己放到了另一個位置,一個空手覓杯惹得夏冰不禁笑了起來,場面頓時有點狼狽,一成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憤,便趕緊說道:
“真的,昨晚,她和她7歲的女兒莫名消失了!”
“這怎么回事?”夏冰又著急問道,臉上寫滿驚疑和沮喪。一成從沒見過夏冰這樣過,雖曾料想過她的反應(yīng),但絕不曾想象過她會是這么大的反應(yīng)。
“這件事發(fā)生的很蹊蹺!你別太著急”一成安慰道。
“快講講,快講講,她這個人挺好的啊,怎么會這樣?”夏冰還是很著急的問道,看著夏冰這么著急的樣子,一成也正經(jīng)起來道:
“是這樣,昨晚,張姐對門的王阿姨,想給她家送點從鄉(xiāng)下老家?guī)淼耐撂禺a(chǎn),見她家門虛掩著,便敲了敲門,叫喊了幾聲有人沒,但無人應(yīng)答,于是,王阿姨推開門朝屋內(nèi)走了走,只見她家餐桌上擺了兩三個熱菜,飯菜還飄著熱騰騰的香氣,正當王阿姨想再往里走的時候,客廳吊燈突然輕微晃動起來,燈光輕搖慢晃,但卻把王阿姨嚇得頓時心神慌亂,腿腳發(fā)麻,王阿姨趕緊跑回了家,據(jù)王阿姨后來回憶道,當時,好像并沒有太大的風,她有點記不清了?!?p> “啊......怎么聽著這么瘆得慌!”夏冰面色依然泛白,看不到一絲血色,不知道是聽到一成這段話害怕了,還是感冒引起的,總之,一成又提醒她趕緊去醫(yī)院看看,當然,夏冰依然敷衍一成道,只是小感冒,于是一成只得接著說道:
“是有點瘆得慌,但王阿姨說,當時就是這么個情況?!?p> “后來呢”夏冰追問道。
“后來,隔了好一會之后,王阿姨趕緊叫了老伴一起再去看看,到的時候,門依然是剛剛王阿姨走出來的樣子,屋內(nèi)仍空無一人,推開屋內(nèi)房門才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服飾、衣物、被褥整整齊齊,房間內(nèi)什么東西也沒丟,但王阿姨早已被嚇亂了心神,立馬打電話到物業(yè),讓物業(yè)來看看?!?p> “打給物業(yè)干嘛,直接報警啊”夏冰驚奇道。
“老兩口本來是想打給110,但是,老兩口怕張姐母女只是出去忘記關(guān)門了,便沒有打,老兩口聯(lián)系到了物業(yè)?!?p> “也是.......說不定只是出去一下,忘關(guān)門了,后來呢?物業(yè)有人去看了嗎?”夏冰問道。
“后來,前臺值班人員在系統(tǒng)里查到了這戶人家的信息,打了電話過去,不過這才了解到,系統(tǒng)里的信息是房東,張姐是租戶,所以沒有她的電話號碼,不過根據(jù)房東提供的租戶號碼,前臺值班人員打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問了房東還有沒有其他號碼,房東說沒有了,并告訴前臺這個號碼他上上周還打通過,當時是讓她及時繳納物業(yè)費。后來前臺值班人員聯(lián)系了秩序隊夜間巡邏崗老李去上門查看?!币怀傻?。
“啊,怎么還關(guān)機了,后來老李上去看怎么說?”夏冰繼續(xù)追問道。
“你猜老李怎么說?”一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順便看了一眼前方的電視屏幕上仍在播放著午間新聞,屏幕右下角顯示著時間為12:53,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早,心里也放心下來。
“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啊”夏冰催促道,一成放下咖啡杯后繼續(xù)說道:“老李說,他到的時候,王阿姨老兩口就在她家門前,他和王阿姨老兩口一起進去看了看,所見情況也確實如王阿姨所說的那樣,只不過飯菜已經(jīng)沒有熱氣了,他又向四周看了看,客廳沙發(fā)上還散落著幾本兒童讀物,房間內(nèi)的東西確實像什么都沒丟一樣?!?p> “這就奇怪了?”夏冰納悶道。
“是的,老李和王阿姨走后,把門依然虛掩著,因為他們還覺得可能是這對母女外出忘記鎖門了,可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一成又賣起了關(guān)子。
“怎么了?”夏冰一臉疑惑望著一成。
“今天一大早,小女孩的老師,就找來了,說小女孩一直沒去上學,她媽媽的電話也沒打通,讓我們物業(yè)聯(lián)系下,我們立馬又上門看了一眼,結(jié)果門還是昨晚虛掩的狀態(tài),飯菜依然突兀的擺放著,沙發(fā)上的書籍和房間內(nèi)散落的衣服絲毫未變?!币怀烧f完也是一臉疑惑。
“這也太離奇了吧,報警了嗎?”夏冰著急問道。
“報了,早上警察已經(jīng)來了?!币怀烧f道。
......
正當一成和夏冰就這樣交談著,一成突然被前方電視播報的一則午間新聞吸引住了。
“據(jù)本臺記者報道,今天早晨6點30分左右,公安機關(guān)接春和小區(qū)居民報警稱:在小區(qū)18棟護欄路面停車位處發(fā)現(xiàn)一名男尸,警方接到報警后,立馬趕到了現(xiàn)場,對現(xiàn)場實施了保護,據(jù)現(xiàn)場法醫(yī)初步檢測報道,死者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口角殘有明顯的毒藥,初步斷定死者屬于他殺,警方對死者身份進行了驗證,死者男,姓名劉天豪,福澤縣湖畔鎮(zhèn)劉家村人,從事違法放高利貸追債活動......”當死者的面容出現(xiàn)在電視機畫面上時,一成突然震驚起來。
“夏冰,你快看”一成指著電視屏幕說道。
“怎么了?”夏冰趕緊轉(zhuǎn)過頭看去,當夏冰看到電視機上死者的照片時,夏冰吃驚的轉(zhuǎn)向一成,又不敢相信的轉(zhuǎn)回去看了看,又轉(zhuǎn)回頭對著一成,眼神里溢滿恐懼,臉上寫滿了驚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對著一成說道:“這個人......這個人不是前些日子打人的那個人嗎?”
“好像就是他!”一成也不敢相信畫面中的男子,就是他們前段時間在這間咖啡館里看見過的那個人,但畫面中這個人的面容卻是與他們腦海里的記憶完全相符。
“你還記得嗎?當時就在這個店里,就在那!”一成指著店門左邊靠窗位置說道。
“對,對,就在那”夏冰也認同道。
“他當時還挺囂張的,用腳踹人,可怎么卻突然......死了。”夏冰雙手環(huán)抱,上下搓了搓臂膀,嘴上雖沒說害怕,但一成知道她已經(jīng)開始有點坐立不安起來。
“別怕,夏冰,大白天的沒事的?!币怀砂参康馈?p> “是有點怕,一會失蹤,一會又死人,而且都是算得上我們認識的人,弄得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有點冷冷的?!毕谋鶡o助的搓的更急切了。
一成起身將自己的外套拿起,走到她的身后,披在她的身上“這樣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謝謝?!毕谋读顺杜谧约荷砩系囊路炎约喊母o了,一成回到座位后,看著眼前的夏冰,宛如一朵正在盛開的梨花,單純無邪、潔白無暇,怎能叫人不想心生憐惜。
“我們趕緊喝吧,喝完就回去吧,不聊了。”一成知道夏冰本來就不舒服,加上聽完了這些的反應(yīng),便想著早點讓她回去,于是,說完便端起咖啡杯想一飲而下。
“別,我還想再待會?!笨上谋鶇s出乎意料的打斷了他。
“你不是害怕嗎?”一成不解的問道。
“現(xiàn)在好多了,再說,大白天的能有啥,如果有意外,不是還有你嗎?”夏冰傻呵呵的看著一成,淺淺的酒窩深深的信任。
“好吧,那在待會吧?!币怀尚∽牧艘豢诳Х龋柿讼氯?。
“你還記得他踹的那個人嗎?”夏冰突然來了一句,一成有點吃驚。
“記得,一個矮矮胖胖的男子?!币怀傻?。
“對,一個矮胖的男子,你說,該不會是他殺死的吧?”夏冰似乎要開啟了“福爾摩斯.冰”猜想模式。
“別亂猜,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币怀哨s緊制止了她。
“哦,好,不猜不猜,但你知道嗎?那個矮胖男子我在醫(yī)院也見過一次!”夏冰委屈道。
“啊?你見過一次?什么時候?”一成吃驚的問道。
“就是你出院那天,上星期五那天?!毕谋患偎妓鞯恼f了出來。
“上星期五我出院那天?這是怎么回事?”一成納悶道。
“當時我去給你沖藥劑,端回來的路上,被他撞了一下,當時燙死我了,你看,這還有印記。”夏冰說著說著便把纖纖細手伸向一成,又輕甩了手,臉上的表情似乎透露著這只手現(xiàn)在還在疼,一成克制住了伸手握住看看的想法,遠遠看了看,確實還有點紅印。
“后來,他不停向我道歉,加上我認出來他就是那天被踹的那個人,覺得他可伶,我也就算了,我還和他說了幾句話呢。”夏冰接著說道。
“啥,你還和他說了幾句話,都說了什么?”一成著急問道。
“主要是他先問的我,他問‘小姑娘喝這么一大碗藥,生病了嗎,’我說‘沒病,我是給朋友喝的......’后面說什么我記不清了。”夏冰絞盡腦汁開始回想著。
“好吧,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币怀砂参康馈?p> “嗯,不想了,怎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怪令人害怕的?!毕谋碱^開始緊皺了起來。一成本想說“別怕,有我在。”但不知趣的服務(wù)員不知何時又來了。
“先生,您二位這個月已經(jīng)在我們店里消費了3次,現(xiàn)在送您10元的優(yōu)惠券,你可以這次使用,也可以下次使用,感謝您和這位女士對于本店的支持?!?p> “是嘛,這個月都有3次了嗎?”一成不敢相信的對著服務(wù)員問道。
“是的,先生,而且,每次都是您和這位女士!”服務(wù)員看看一成,指向夏冰道,一成隨著服務(wù)員的手勢看過去,夏冰咬著吸管,兩鬢垂落的秀發(fā)又向前晃動了幾分,出賣了夏冰佯裝沒聽見的意圖,一成淺淺的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把菜單給我?!币怀晒室獯虬l(fā)走了服務(wù)員,“這服務(wù)員真煩,點一點甜品吧?!闭f完一成偷偷抿了抿嘴,將菜單遞給夏冰。
“好吧?!毕谋埠叩拇饝?yīng)道。
“沒想到已經(jīng)3次了,時間過得真快,從2月份入職,和你相識以來,算上今天差不多也快4個月了,前2個月都沒和你喝過東西,沒想到最近我們竟然來了這么多次”一成故意說道。
“是啊,沒想到我們相識也快4個月了,最近,竟然來了這么多次?!毕谋甘镜椭^,咂著吸管道。
......
由于看她今天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在吃完甜點之后,一成主動送她回了家,到了她家的時候,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良久,一成才轉(zhuǎn)身離開,趕回去上了班,等到晚上加完班走出公司的時候,迎面而來的燥熱的空氣迅速將一成吞噬掉,空氣中已經(jīng)完全沒有上午那番風動的跡象,有的只是忽遠忽近的汽笛聲和車輛呼嘯而過的聲音,越過這華燈初上的街景,才發(fā)現(xiàn)天空像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紗,光明正在消退,黑暗正在來臨,一成看了眼手上的表,已經(jīng)7點30分了。
“走吧,早點回去了?!币怀尚睦镏绷似饋?,腳步不由自主的順著這條街道,朝著云華大橋走去,但剛走到云華大橋時,一成吃驚的發(fā)現(xiàn)橋欄上,亮著一團燭火,影影綽綽,一輛輛車輛呼嘯而過,那暗黃的燭火卻并沒有暗淡、更別說是熄滅,一成走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白色蠟燭原來藏在透明燈罩里,蠟液已經(jīng)流淌下來,凝固在了石材上,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在此點上蠟燭,一成前后張望著,暗黑的橋面上,路燈只是照亮了前行人的方向,但卻并沒有照清楚路人的面容,一成望向河水,河水低沉,倒映在河面上的城市燈光,蕩漾著虛無的高樓大廈,河面寬闊深遠,兩旁點綴著幾處閃著藍光、紅光的夜釣,卻又添了幾分真實。
站在橋上的一成,面對遠方這般景象,又看向眼前的燭火,腦海里不自覺的閃現(xiàn)出,今天中午在咖啡館里電視機上看到的畫面,本來慌亂的心中更升起了陣陣恐懼,于是,一成趕緊起步,朝著住的地方,快步前行,這一路上一成的心里不斷暗想道:“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嗎?”但一成馬上又否定了,因為今天什么節(jié)日都不是,清明已過,端午尚早。
“但這怎么有著一種祭祀的感覺,難道是我不知道的習俗......”
回到家后,一成梳洗了一番,本來想著早點入睡,可誰知,躺在床上卻遲遲無法入睡,可能大腦今天實在是受了太多的刺激了,畢竟今天先是張姐母女失蹤、然后之前見過的打人者“劉天豪”死亡,再到今晚橋上的燭火,發(fā)生在一成周圍的一切,讓一成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大腦,于是,一成開始不斷陷入回憶之中,“說不定真是那個矮胖男子殺的。”一成想起了夏冰的猜測,竟也情不自禁的認同道,大腦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回憶起來......回憶起死者“劉天豪”當初,朝著那個矮胖男踹了一腳又一腳的場景.......
那是好多天前的時候了,當時一成和夏冰就坐在咖啡館里常坐的位置上聊天,他們就這樣繼續(xù)交談著,屋內(nèi)突然傳來拍桌子大喊大叫的聲音,一成扭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是這名死者在朝一個矮胖男子大吼大叫,矮胖男子坐在死者對面,身穿個米色夾克,寬肥漂白的牛仔褲,肚子圓鼓鼓的,只見這名矮胖男子被吼叫之后,慌張的站起來,可憐兮兮的用短粗的手拉住死者祈求道?!?p> “豪哥,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氣,你先坐下?!卑帜挟敃r十分激動的哀求道,臉部的肥肉都在顫動。
“坐什么坐!下周一還沒有錢,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蹦莻€豪哥甩開被拉住的手臂,接著,憤怒推開座椅,準備離開。
等等,下周一,也就是?一成打斷了回憶,突然驚坐了起來,熱烈的白熾燈帶給一成莫名的眩暈感,一成努力回想那個場景發(fā)生的時間......
“好像就是上周一的事情,記得第二天就是我住院了,對的,就是那天,因為第二天要去醫(yī)院,心情很不好,所以夏冰約我去咖啡館緩解心情,對的,就是那個時候!”這時,雞皮疙瘩已經(jīng)開始從上到下涌遍一成的全身,死者“劉天豪”給矮胖男子的期限可不就是今天!
“難道真是他殺的?”一成的大腦已經(jīng)開始不由自主的產(chǎn)生這種強烈的想法,而一成心中的這個他就是矮胖男子!
一成倒吸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大腦繼續(xù)回想起來當天的細節(jié),記得那個叫豪哥的男子在甩開矮胖男子的手之后,那個矮胖的中年男子并沒有氣餒,而是急忙蹬開座椅,繞過圓桌,伸出雙手向前去抓住那個豪哥的手臂。
“豪哥,豪哥,真的,你再多緩些日子給我吧,下個月,下個月我保證還你?!卑帜凶涌嗫喙蚯蟮?,本因為身材短胖與身體混為一體的脖子,因為此時頭高仰的原因,竟然凸顯一截短粗出來,但卻像吸油煙機的煙筒管連接了身體和大腦,十分不諧和。
“滾開,把你的臟手拿開。”那個豪哥一甩手將矮胖男摔倒在地。
“豪哥,真的,你再多給我一個月,我保證還給您。”矮胖男子還是苦苦跪求道,聲嘶力竭。
“我他媽讓你把你的臟手拿開,沒聽見是吧!”隨即,那個叫豪哥的給了這個矮胖男子一腳,只見矮胖男子癱倒在地,但又立馬爬了過來。
當時,服務(wù)員和其他人早就嚇蒙了,一成和夏冰也是大氣不敢出。
“看什么看,沒看過打人嗎?”豪哥突然朝著一成和夏冰坐的這邊大吼一聲,又朝著另外一邊后了一邊,隨即又對著跪在地上哀嚎的矮胖男,彎腰怒嗔道:“我讓你撒開!”
“豪......豪哥,你......就在多給我一個月吧,真的,我把花買出去了就還給你!”矮胖男子抱著死者的西褲腿,發(fā)抖道。
“滾你媽的!下周一,不還錢,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矮胖男又一腳被踢開,死者隨即洋洋出門而去。
餐廳內(nèi)仍回響著那個矮胖男子的哭喊聲,只不過又啟動了一些人們喝咖啡,交談的聲音,沒人再理會這個矮胖男,除了服務(wù)員。
之后,一成和夏冰,趕緊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在回去的路上,夏冰對一成說“剛剛嚇死我了,那個叫豪哥的有病吧!”
“也許吧!”一成當時也被嚇了一跳,被莫名吼的時候,一成已經(jīng)怒了,雖然不是故意吼他,但一成當時已經(jīng)想起身制止,只不過多了些畏懼、少了些勇氣,一成在回去的路上,有點自慚形愧,覺得自己剛剛膽怯的行為,有點懦弱,更有點對不起心中的“刑警夢”,不過,最令一成氣憤的是,為什么那個矮胖男子要一直卑躬屈膝的求饒,還下跪,這令一成心中有些看不起他。
“哎,那個矮胖男子也是怪可憐的,被打成那樣,還要求他?!毕谋纳鷳z憫道。
“是啊,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說不定,他還是自作的?!币怀呻m然同意這個矮胖男確實挺慘的,但是一成覺得“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是對的!”
“一成,你這話說的,一點同情心沒有?!毕谋黠@不樂意了,有點斥責道。
“也許會有那么一點殘忍,但是那個穿一身西裝叫豪哥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這個矮胖男子與這種人相處,近墨者黑,即使不是壞人,那絕對也不是個好人?!币怀赊q解道。
“一成,你好冷漠,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那是什么?”夏冰像重新認識了一遍一成,停下腳步盯著一成,有點質(zhì)問的意思。
“有可能是混蛋!”一成也停了下來,冷冷道。
“混蛋不是壞人嗎,壞人也不就是混蛋嗎?”夏冰依舊不解。
“不,混蛋不一定是壞人,但壞人一定是混蛋?!币怀烧f出了自己的理解。
夏冰聽到一成這套混蛋、壞人的理論,不明所以,睜著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一成。
“好了,別想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一成示意夏冰繼續(xù)前行。
“莫名其妙!”夏冰還是沖著一成瞪了一眼。
......
就這樣回憶了好久,但一成也沒弄明白今天的所見所聞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何時,卻已躺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