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夸父傳說
這一晚雖然有些波折,但是還算是順利過來了,沒有發(fā)生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張文和張月收拾好了行李,再次準(zhǔn)備上路。
“呼,又要爬山了,雖然心里還沒適應(yīng),但是感覺身體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睆堅赂锌?。
“你終于變得不拖后腿了而已?!睆埼拈_著玩笑,已經(jīng)走到了前面。
“別說我了。不過啊,我怎么總感覺有人盯著咱們一樣?”張月一邊走著一邊四周環(huán)視了一番,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什么啊,別嚇唬人了?!?p> “好吧,的確沒什么?!钡珡堅逻€是覺得那么不舒服。
就這樣,兩個人加上婳迪,朝著飛狐縣翻山而去。經(jīng)過一個白天的努力,他們終于在黃昏時分到了飛狐縣,趕上了最后一刻進城門的機會。
飛狐縣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有故事,但是這個縣城在各種方面都顯得有些清冷。守城門的人也沒有幾個,進出的人就更少了,甚至張月他們進城的時候都看不到其他人。
進了城門,姐弟二人在市坊之間想要找一家邸店住下不過他們找了好大一圈,甚至連一家小旅店都找不到。
“這什么意思???”張月有些煩躁,“飛狐縣這什么意思?生人勿近?一家住宿的地方都沒有?”
“你別著急,月月,要么咱們?nèi)枂栍袥]有什么人家知道哪里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或者是不是能借宿一下的。”
“你去問,我不好意思?!睆堅潞孟襁€有點兒怕生似的。
張文走到坊間的一戶看起來比較干凈整潔的人家門口,敲開了房門。里面一位與這個整潔的屋子格格不入的邋遢男人打開了門。
“誰啊?你們干嘛的?”那個男人張口就是一股煩躁焦慮的氣息。
“對不起,打擾您了,我們是旅人,路過這飛狐縣,本來想找一個旅店之類的地方落腳,但是這里真的找不到一家,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哪里有旅店之類的地方?”
“沒有?!蹦悄腥酥苯觾蓚€字就回答了。
張文這時候就覺得借宿在這家肯定是沒戲了,就說:“好吧,打擾您了?!?p> “我都說了沒有旅店你們還打算上哪去?。俊蹦莻€男人說的這話讓兩個人云里霧里的。
“什么意思?”張文回問道。
“你們進來吧,我家有地方,隨便住幾天。”
張月和張文對視了一眼,看這個男人態(tài)度有些惡劣,居然主動留他們兩人過夜,讓姐弟兩人措手不及,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愣著干啥呢?不住?”那個男人一句話叫醒了張月兩人。
“那還真是麻煩你了。”張文趕緊道謝。
進了屋,屋里很黑,太陽也快要落山了,看來也快要到睡覺的時候了。
屋子里擺設(shè)很少,不過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你們?nèi)ツ俏菟桑抢镉斜蝗?,有個炕,你們隨便自己怎么睡都好,我還有別的事兒,沒飯吃自己想想辦法吧。”
這個男人雖然收留了他們兩個人,但是態(tài)度還是敷衍,語氣也很隨便。
“好,不過請問您貴姓?我叫張文,這是我弟弟張月。”張文為了好稱呼,詢問著這人的名字。
“我叫鳳渡北。沒什么事兒別來我屋子找我。”說完,鳳渡北就進了另外一間房間。在他開門時,張月隱約看到那房間里開著燈,地上散落著一地的紙張。
“文文姐。”張月和張文一同進了那件臥室,然后小聲說道,“這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啊?!?p> “好像是有一些?!?p> “按理說這普通坊間平民一般晚上不怎么點燈的吧,我剛才從他開門的門縫里看到,他好像點著燈在那邊不知道在做什么?!?p> “別打聽別人的事情了,有地方住就趕緊住下吧?!?p> “好吧?!睆堅乱膊皇呛茉敢夤荛e事,“不過文文姐,咱們明天要去上山一趟嗎?”
“梁渠山?囂?”
“沒錯,我對‘狀如夸父’這個事兒有點好奇,或許從梁渠山山神那里可以知道些什么?!?p> “好嘞,那就去。第一次你主動提出上山呢?!逼鋵嵾@也正中張文下懷,她也的確是想去看看這梁渠山上是不是藏著什么秘密。
不過他們其實并不是最早打算上梁渠山的人。
“那早點休息吧,剛剛爬了兩天山明天還要繼續(xù)?!?p> 不知不覺件,張月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整天的體力消耗。
他們兩人各自在炕上鋪好了被褥,正準(zhǔn)備休息,隔壁房間突然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好像是鳳渡北把一個東西狠狠摔在地面上的聲音。
“嗯……沒事吧應(yīng)該?”張月躺在炕上說。
“沒事,少管別人的事情?!睆埼倪@人一直謹(jǐn)言慎行。
“話說這個男人居然姓鳳。這姓我可聽都沒聽說過?!睆堅码S便和張文聊到了那個男人的姓氏。
“話說,你們還記得昨天晚上我想講的夸父的故事來著嗎?”突然,婳迪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正對著張月面朝上的臉,嚇了張月一跳。
“哇!你干什么,嚇?biāo)牢伊??!睆堅买v地坐了起來。
張文和婳迪都噗的一聲樂了出來。
“這么膽小還是男孩子呢?!眿O迪打趣道,“不過我在問你問題呢?!?p> “夸父嗎?我記得啊,那個故事我也知道,就是夸父追著太陽,飲盡了河水,最后力竭而死嘛?!?p> “大體是對的,但是細(xì)節(jié)可和我想說的不一樣噢?!?p> “細(xì)節(jié)?什么細(xì)節(jié)?”張文好奇心又一次被勾引了起來
。
“夸父不是追著太陽那么簡單,他追的是駕著鳳車的羲和君?!?p> “羲和君?鳳車?”張月的知識還是比這兩個女孩子差多了。
“沒錯,羲和君是曾經(jīng)的日神,他駕著的鳳車閃耀著金光,那金光照耀到的地方,都會萬物繁榮。而拉著這輛車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對鳳凰。雄為鳳,雌為凰?!?p> “噢,是嘛?還有這樣的事兒?”張月同樣變得好奇了起來,“那夸父為什么要追著羲和跑呢?把他叫住不就得了?”
“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我從書里看來的故事是這樣的?!笨磥韹O迪打算從頭開始把這個故事好好講一遍。
“在當(dāng)初,夸父是一個非常繁榮的部落,這個部落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人人身材高大,不論男人女人都很強壯,所以打獵、農(nóng)耕都不在話下,整個部落發(fā)展的十分迅速。但是后來,部落之間戰(zhàn)爭頻發(fā),各部落都借助著自己所崇拜的神互相傾軋,你們也都知道,最后黃帝與炎帝的部落聯(lián)合起來打敗了蚩尤部落,代代相傳下來才有了如今的山海國?!?p> “嗯,傳說是這樣的,不過咱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張月應(yīng)和著。
“這夸父部落,就是各個部落統(tǒng)一之前,非常有競爭力的一個部落。因為他們強壯的身體和巨人般的身材,不論男女都可以上場作戰(zhàn),驍勇善戰(zhàn),甚至蚩尤他們半獸半人的部落都打不過夸父?!?p> “半獸半人說實話就有些扯了?!睆堅伦鳛橐粋€收藏師,好像骨子里還有點兒叛逆。
“后來,有一個名字已經(jīng)失落的部落,他們向他們的神獻祭了不知道什么東西,給夸父整個部落下了一個詛咒——夸父部落所到之處必然寸草不生,萬物凋零。就這樣,沒了補給,夸父部落再怎么勇猛,餓著肚子沒水喝,遲早還是要被吞并的?!眿O迪慢慢敘述著夸父的故事。
“所以部落里出了一個勇士去找羲和?”張月已經(jīng)猜到了接下來的故事走向。
“沒錯,夸父部落里最勇敢最高大的勇士,知道羲和的鳳車所閃耀的金光可以帶來萬物繁榮,所以他便打算借用這輛鳳車讓部落重歸鼎盛時期。就這樣,夸父找到了羲和,說明了來意,但是羲和并不同意這件事,因為他被某人賦予了工作,每日都要駕著鳳車照耀整個大地,不可能專門借給夸父部落,所以便回絕了夸父。”
“那后來呢?夸父氣不過就想搶?”
“并不是要搶,而是他想要向羲和證明自己。他見羲和拒絕了他的請求,便和羲和打賭,說如果他能在大地上憑借雙腿追上鳳車的速度,就算他贏,羲和就得借給他鳳車用一日?!?p> “那羲和不是傻?為啥要和夸父打賭?”
“大概是用了激將法吧。”張文這時也插了一句嘴
。
“可能吧,聽說羲和的鳳車擁有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沒有任何東西能趕得上它。所以羲和答應(yīng)了下來。后來的故事你們也知道了,夸父的確強壯,腳力非常。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人,而羲和可是神。所以夸父雖然最后的確快追上鳳車的步伐了,但是他被鳳車的金光照了太久。剛剛說了鳳車可以讓萬物繁榮,其實就是促進生長,而夸父就這樣變得年紀(jì)越來越大,肉體生長的也越來越快?!?p> “所以他變得非????因為一直在生長?”張月總是能猜到。
“沒錯,肉體生長必然要吃飯喝水,所以夸父就飲盡了大河大澤,但并不能滿足他肉體的需求,這個時候的夸父已經(jīng)長的像山一樣高了,所以最后渴死在了大地之上??涓覆柯湟簿瓦@樣走向了沒落?!?p> “嗯……是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也許現(xiàn)在天上的太陽就是羲和駕著鳳車也說不定?!睆埼恼f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說啥呢,除了山神,哪里會有真正的神,都是封建迷信,不可取?!睆堅碌故遣恍胚@些傳說什么的。
“那你信《海山錄》嗎?”張文問道。
“當(dāng)然信了,這一路上的奇畜和山神基本上和《海山錄》記錄的一字不差啊?!?p> “但《海山錄》里有記載夸父的故事。”
張文這句話還真是把婳迪和張月都說懵了。
“不是,《海山錄》不是記載名山大川與奇畜奇物的嗎?還有傳說故事?”張月有些不信,不過這也暴露出來他學(xué)藝不精
。
“看來那天婳迪說的沒錯,你就是學(xué)藝不精啊?!逗I戒洝防?,海外北錄里記載的,大致和婳迪所說的是一樣的,但是大荒北錄里所記載的卻是另外一個故事。月月你自己翻開看看就知道了?!?p> 張月聽了,快速翻看著床邊的酸與,婳迪擠在他肩頭一起看。
“嗯……在這!大荒之中,有山名成都載天。有人珥兩黃蛇,把兩黃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將飲河而不足也,將走大澤,未至,死于此。應(yīng)龍已殺蚩尤,又殺夸父,乃去南方處之,故南方多雨?!睆堅掳褧镉涊d的東西讀了出來。
婳迪趴在張月肩頭,不過與其說是趴,不如說是飄在肩頭上。她聽完說道:“這說的不清不楚的啊,應(yīng)龍是個誰?說夸父要去大澤,但還沒到就死了,后面又說應(yīng)龍殺的夸父,這都哪里跟哪里?”
“應(yīng)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奇畜。”張文一句話好像把傳說與現(xiàn)實聯(lián)系了起來。
“什么?應(yīng)龍是一只奇畜,意思是奇畜殺了夸父是嗎?”張月突然之間感覺傳說好像也不是那么假,背后或許藏著很多秘密。
“沒錯?,F(xiàn)在你還相信《海山錄》都是真實的嗎?”張文反問張月。
張月聽了這話,陷入了沉默之中,信與不信,似乎都各有自己的道理。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該睡覺了,明天上山看看,或許會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呢?”
張文說完翻了個身,看樣子是準(zhǔn)備睡了。
“張月,你也睡吧,我要回那邊去了?!闭f完婳迪也消失了。
只留下張月一個人,腦子里還在思考著夸父、應(yīng)龍、羲和與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