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前夜
“喂?”電話鈴聲響起,鄔藝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
是顧年打來的。
“我忙完了,過去找你?”顧年低柔的聲音從手機(jī)傳來。
鄔藝看了眼時間,才過去一個多小時:“這么快就好啦?包我拿著了,要不我去停車場等你?”
顧年應(yīng)聲:“好?!?p> 走出辦公室,剛推開走廊的玻璃門,顧年就看見一個女人朝自己迎面走來。
“總裁,您要出去?”趙思思嬌滴滴的問。
這話問的實(shí)在是不妥,趙思思什么身份,一個小員工,上司去哪,還用得著跟她報備?
顧年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她以為是個人都吃這一套?耍手段諂媚套近乎,只有那些老東西才會愿意上當(dāng)。
“嗯。”顧年腳步一頓,隨后莞爾一笑,“你是之前和進(jìn)源吃飯的時候那個......”
顧年話沒說全,但她知道趙思思懂自己的意思,這種方式才最諷刺人。
趙思思捏了捏手背,表情有點(diǎn)尷尬:“是,沒想到總裁還記得?!?p> “嗯,確實(shí)記得,聽說你還是文強(qiáng)的侄女?文強(qiáng)可真是有個好侄女啊?!鳖櫮暄鄣椎妮p蔑毫不掩飾。
趙思思就是再傻也知道顧年是什么態(tài)度了,當(dāng)下就羞愧的紅了臉,站在原地訥訥的,不知說什么是好。
顧年話到這里,懶得再耽誤時間,余光掃了趙思思一眼,就走出了門,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趙思思緊緊握住玻璃門的門把,看著顧年離去的背影,眼里有著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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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停車場,鄔藝已經(jīng)在電梯門口等著了。
轉(zhuǎn)過頭,看見顧年正在朝自己走來。
“等很久了嗎?”顧年按下車鎖鍵。
“沒有?!编w藝搖了搖頭,隨后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先送你回家?!鳖櫮臧阎较虮P,向后倒車。
鄔藝扣上安全帶,輕聲啊了一下:“你跟我回家嗎?”
聽到她這話,顧年倒是低低的笑出了聲。
“不是我跟你回家,是收拾收拾,把你拐進(jìn)我家。”話說完又補(bǔ)了一句,“不對,以后應(yīng)該叫我們的家了?!?p> 鄔藝聽他這么直接的說出口,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人怎么像一刻都等不及的一樣,半句不離讓自己搬家的話。
鄔藝坐在副駕駛,心中生出一種自己像只兔子的錯覺。
確實(shí),如果她是兔子的話,那頭狼此刻不就坐在她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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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駛到樓下,顧年熄了火。
“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鄔藝偏過頭看向他,眼神里有著不解。
“大概是…提前慶祝你搬家?”
鄔藝:……
我看是獨(dú)居生活最后一個夜晚才對吧。
“要不我們出去吃?”顧年問她。
“不用,冰箱里有菜,今天就在家里吃吧。”鄔藝推開車門下車。
也行,讓這孤零零的小公寓最后感受一下溫暖的氛圍吧,畢竟以后它就沒有主人了。
顧年摩挲著下巴想。
跟著鄔藝上了樓,看見上次穿的拖鞋還在門口,心里彌漫一絲莫名的滿足感。
“這拖鞋才穿了幾次,扔了也怪可惜的?!钡亲约耗抢镉行?,也用不到這雙。
鄔藝放下包包,洗了洗手。
“為什么要扔?放這里,以后萬一要穿。”探出頭對站在玄關(guān)的人說到。
顧年愣住了:“什么要穿?穿什么?你不是答應(yīng)了和我一起住嗎?你反悔了?”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鄔藝只覺得有點(diǎn)無語,這人到底是從哪學(xué)來的急性子,而且戀愛中的男人對同居都這么執(zhí)著的嗎?
“我沒反悔啊,我是說,以后,懂嗎?難道我一直住在你那里嗎?萬一哪天你對我冷暴力,或者我們吵架了,那我去哪里?我好歹給自己留個窩吧?!编w藝打開冰箱,拿了幾個菜出來,又說到,“再說了,這房子租金按年繳的,違約不退?!?p> 顧年被她的話堵著,剛想開口,又聽她說:“別說什么違約你來付或者你給我補(bǔ)貼的話?!?p> ……行吧,那還能說什么呢。
不過顧年覺得她的擔(dān)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怎么可能吵架怎么可能有讓她離開的機(jī)會?想都不要想。
好不容易叼進(jìn)窩的,寶貝都還來不及呢。
隨意的走到客廳,往沙發(fā)里一癱,看著廚房里當(dāng)上忙下的小身影,顧年思考的是:要不要把這個小區(qū)盤下來……
放空了幾分鐘,隨機(jī)將頭后仰,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
算了,留著就留著吧,她開心就好,或許這樣能讓她有點(diǎn)安全感,顧年知道的,鄔藝表面雖然看起來嬌嬌柔柔的,但是受傷的時候,也會想要保留最后的體面,像只令人憐惜的小獸。
顧年不覺得有自己在,鄔藝會有受傷的可能發(fā)生。也不知道她整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戀愛中的女人就是愛亂想,把自己交給他不就好了嗎,他會主宰她的一切的,他會將她永遠(yuǎn)納入自己的羽翼。
話說回來,這小窩也算是他們最初相遇的回憶,自己還在這睡過,一想到要轉(zhuǎn)給別人,還真有那么一絲不愿意。
顧年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眼睛看著上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過了一會,突然額角鈍痛。
痛意來的太過突然而劇烈,顧年忍不住低吟了一聲,狠狠閉上了眼睛。
良久,直到廚房傳來聲音。
“顧年,晚飯好啦,快過來洗手吃飯。”
客廳沒開燈,餐桌的黃光隱隱照過來,沙發(fā)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恍如暗夜中的猛獸。
眼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