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半年過去,五宗交流的日子徐徐走近,靈元宗所有煉氣后期以上,筑基之下的近百位弟子全部收到了召集令。
景玨身處玄英雷澤木內(nèi)部,身形一動,從巨木里走出,此時的她比剛剛突破的時候還要強,周身的氣場看起來反倒收斂了很多。
只有景玨知道,她的修煉方式已經(jīng)慢慢的同旁人不一樣了,早在半年前她就突破了凝識期,可是看起來卻還是煉氣大圓滿巔峰。唯一不同的就是丹田里緩緩流轉的兩個靈力氣旋,每一個都蘊有不亞于凝識初期的實力。
對于自己的奇怪現(xiàn)象,景玨試圖聯(lián)系血紋玉的“靈”,可惜徒勞,自那此之后,此“靈”便再無回應。
景玨握了握右手,金系靈力緩緩一吐,掌心浮出一柄金色的小劍,赫然就是當日在鍛金池,后來被“靈”送給她的金色巨劍。
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絲期待,她很期待在擂臺上對上五紋閣的弟子!
這小劍是后半年的成果,景玨的修為又陷入凝滯后,她便專心修煉這把小劍,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給她祭煉成功,有這柄劍在,只要不是靈旋期的修士,想要殺死她都很難。
景玨一把抓住面前漂浮的玉簡,身化長虹,直奔竹屋而去。
現(xiàn)在她的速度比詹長老送的靈鶴不遑多讓,第一次享受到真正飛起的感覺,望著腳下慢慢變小的人和建筑,她好像明白了為什么凡人那么羨慕修士。
騰云駕霧,是人類刻在骨子里,對于藍天白云的深刻向往!
遠遠的,哥哥已經(jīng)在等她了。
一年未見,景年成功凝旋,較之景玨的內(nèi)斂文秀,他似一柄爭鳴要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雙眼精光逼人。
兄妹二人再見十分欣喜,都為對方的進步而高興不已,他們迫切想要登上戰(zhàn)場,必須要急敗五紋閣弟子長能舒緩已經(jīng)無法忍受的焦灼般。
景年眼睛一亮,查探了下景玨修為,小小吃了一驚,“小妹,你進步真快,還差一點就要突破凝識期了吧?”
“大圓滿巔峰了?!本矮k好奇地問哥哥,“一年不見,不知哥哥修為進益到什么程度了?”
“嘿,說出來怕你吃驚?!本澳甑溃骸办`旋初期,驚訝不?”
“靈旋?”景玨這下大驚道:“我記得哥你的修為之前不還是凝識初期么?怎么一下子突然就到靈旋期了?你比我還要夸張啊。娘親說過,修為進步太快反而不好,有傷根本,反而不妙。”
“小妹你就放心吧,我的修為很大一部分還是娘親的功勞,你還記得當日我重傷時,娘親給我傳渡的修為么?”
景年笑容發(fā)冷,手心攤開,手掌上方出現(xiàn)了三個小小的氣旋,金光刺目。
“這靈力氣旋就是娘親渡給我的!”景年面露痛苦地道:“娘當時傷得也很重,要不是她拼死救我,將一身修為都傳給我,娘也不會死。這一切都要怪五紋閣,都是他們害得我們家破人亡,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景玨想到深仇大恨,同樣咬牙冷笑道:“哥,不用急,以我們的修為,正好會會五紋閣的好弟子呢!”
“說的好,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很久了?!?p> 景年想起一個人,那個人他做夢都想殺死,正是當日迫使得景玨自爆的罪魁禍首——方進益,不知此人會不會前來。
當日這人也傷的極重,彼時情況危急,恨沒有一刀結果了他!
不過金丹自爆,威力非同小可,那種傷勢一般的修士也只能成為廢人了,但是他是五紋閣長老的愛徒,或許會不惜天丹妙藥救活也說不定呢。
兄妹二人一起前往靈元宗大殿,廣場上站滿弟子,每個人的額頭都出現(xiàn)著宗門印記,他們也不例外,在數(shù)千道視線的注視下,二人走入正殿。
兩人一襲青衣,一個鐘靈毓秀,清新脫俗。一個剛毅冷峻,相貌堂堂。腰懸玉佩表明身份,正門口的弟子看了一眼,便放他們進去了。
一進門,喬任姚便看見了他們,悄悄朝他們招手,兩人走了過去。
喬任姚悄聲對景玨他們說道:“師尊和端師弟還未到,現(xiàn)在還早著呢,各位長老都沒來,咱們耐心等著就是?!?p> 景玨點點頭,掃了一眼大殿,的確來人不多,七八個弟子神色肅穆,屏氣凝神,專心等候著。
景年掃視一眼,目光如劍,銳利無比,引的幾位弟子微微皺了皺眉,其中一個修為頗高的青衣弟子目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唇角露出一絲極淺的篾笑,景年收回目光,心底不以為然,還有點失望,這些人就是長老的弟子么?如果修為都是如此不濟,那真是叫人失望呢。
外面的人群也在悄悄議論紛紛,內(nèi)院長老們收徒的不多,十九個長老的弟子加起來也才十五人,很自然就成了外院弟子語言的焦點。
最招目的是十九長老,一個人就收了四個徒弟,這一年多來,出現(xiàn)在眾人口中最多的就是新收的景家兄妹了。
可謂是一朝飛上枝頭,一夕之間麻雀就變成了鳳凰,如何不讓人羨慕嫉妒?
等了好長一會兒,長老們陸陸續(xù)續(xù)來齊了,端嵐和師尊丁志明一同御劍而來,楊筑和蔡冠宇跟在二長老楊峰之后。
蔡冠宇看見景玨后,主動對她表示善意,親切地走到她面前,稱贊她修為進步神速,同樣也對景年的進步之快表示訝然。
蔡冠宇和十九長老客套幾句,而端嵐不愿搭理他,假裝聽不見他說話,喬任姚面上含笑,有問必答,卻也不十分熱情。
他說了幾句話,二長老叫他回去了。
大長老醉心煉丹,掌門閉關,代任掌門五長老,九長老,十一長老重傷,會議由七長老主持,看守四大試煉的長老也沒來。到場的只有十位長老。
這十個人站法微妙,除卻身份規(guī)定的順序外,明顯的二長老和七長老有恙,彼此不睦。景玨心下有了計較,看來靈元宗的明爭暗斗,不管上下都是一樣的。
時辰到后,七長老率眾人走出大殿,袖袍中飛出十幾道白色玉符,打出上百個法訣,構成陣法,龐大的七星陣圖浮現(xiàn)在廣場正中。
一道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聲音從陣法中傳來:
“靈元宗道友,我天寶宗攜弟子又來拜訪了,哈哈?!?p> 一個巨大的綠色葫蘆從陣法中冒出,葫蘆之上站著十幾道綠色人影,每個人身上都佩戴者各種各樣的法器,看得人眼花繚亂,果然不愧是天寶宗的門徒。
這些人的修為普遍不是太高,最低的是煉氣中期,最高也只有靈力七旋,但是配合上他們所帶的法寶,就叫人不敢小覷了。
天寶宗法寶精妙,威力無窮的名聲在外,操縱者不需多高修為,憑借這些層出不窮的寶器也敢傲視群雄。
若非意外,沒有人愿意和這群財大氣粗,你永遠不知道他的儲物袋里存貨幾何,被逼急了會祭出什么等級法器的家伙交手。
七長老忙上前和他寒暄,早有安排好的椅凳擺開,所有人落座。
那領隊的中年人胖的像個彌勒佛,一臉笑容,只是那雙眼睛非常凌厲,在眾人中一掃,停留在景玨身上時,大氣也不敢出,好似泰山壓頂般令人窒息,冷汗頓時冒了全身。
“哈哈,崔道友還是別和蔽宗的弟子開玩笑了?!逼唛L老哈哈一笑,大袖一甩,無形的威壓頓時散去。
崔道友和藹地道:“貴宗能人弟子不少啊,我聽說你們新收了兩個弟子,還為此鬧出不小的風波呢?!?p> 七長老哈哈一笑,搪塞過去,“哪里哪里,還是天寶宗能人輩出,又有法寶傍身,這次估計又是你們大放異彩了???哈哈?!?p> “小輩們玩耍罷了,交流而已,真正的排名還是要靠始祖他們……我聽說,你們靈元宗的始祖回來了?”崔長老突然壓低了聲音。
七長老眼皮一跳,含糊道:“這個嘛,外人的話信不得。”
“嘿,小老兒還不知道你?你就是沒你哥哥說話直爽。算啦,是不是真的都由不到小老兒去操心?!蹦谴揲L老神神秘秘地問:“你可知五紋閣出戰(zhàn)的是誰?”
“和上次一樣?”
崔長老透露道:“那你猜錯了。你可要當心了,這次據(jù)說五紋閣來的是趙和,還有瘋子章意。嘿,趙和的愛徒受傷極重,那小子也太張狂,往年出盡風頭,在我宗門上嘿那叫一個風光,這次吃了大苦頭嘍?!?p> 說到后來,語氣不乏幸災樂禍,方進益在新輩中很是得意,加之此人傲慢成性,慣好恃強凌弱,忠實秉行五紋閣宗旨,五宗中很多弟子都不大待見他。聽到他很可能不能修煉后,反而大為高興,就差沒慶祝了。
七長老眉頭一皺,“怎么那瘋子也來了?”
別的人就算了,獨章意一個瘋癲是出名的,此人辦事全憑喜好,毫無章法,根本不在乎身份,若是小輩得罪了他,一樣毫不留情。要是他跑來鬧事,那誰都攔不住。
景玨和景年對視了一眼,仇人的名字落于耳中,一道一道刻進心里,兩人呼吸都急促起來,恨意翻滾。